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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里的花扔了,又给饼干倒上猫粮。花店的jiejie说,今天会有黄秋英。比起那些备受追捧的玫瑰,她更爱这种平平无奇的花。有种肆意生长的美感,饼干吃饱了就开始睡觉。岑鸢简单的洗漱完,给自己煮了一碗小米粥,又煎了一个鸡蛋。这个点还在播早间新闻,窗外的冷风夹裹着雨水,路上没什么行人,rou眼都能感受到的冷。她不爱在雨天出行,也讨厌下雨天。早餐吃到一半,周悠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那边声音嘈杂,偶尔夹杂着徐伯中气十足的骂声。“你这个败家仔,我都说了让你把网拉紧点,这鱼多了爱扑腾!”周悠然笑道:“你徐伯今天在和小辉捞鱼呢,市里有个饭店订了几批,最近都挺忙的,所以我过来帮忙做个饭。”岑鸢把最后一口粥喝完,将碗筷收拾了:“妈,我先把电话挂了,然后给你打个视频过去,我想看看你。”周悠然说:“好啊,不过我这边可能信号不太好,我这个网卡。”周悠然平时也不用手机看短视频之类的,手机号办的就是普通的套餐,一个月没多少流量,打个视频很快就用完了。徐伯在旁边听到了,立马接茬:“拿小辉的手机打,他那个手机看电视都不卡,很顺畅的。”徐辉听到以后,在自己的防水连体衣上擦干了手,把手机掏出来:“婶子,我先加下岑鸢姐的微信吧,这样视频才能拨通。”“真是太麻烦你了。”周悠然把岑鸢的电话号码报出来,徐辉在添加好友那一栏输入,很快就出现了一个账号。头像是一只橘猫,ID也很简单,CY。岑鸢的缩写。他点击添加好友,在验证消息上写了:小辉。那边很快就通过了,徐辉怕周悠然不会弄,非常贴心的替她拨通了视频。徐辉小的时候倒是见过岑鸢,不过那会太小了,也没什么记忆点。虽然同住一个小镇,但他初一没上完就辍学了,去了外地一家修车厂当学徒,近几年家里的鱼塘生意起来了他才回来。自然不记得岑鸢的模样了。所以当视频接通后,他看清出现在屏幕里的人,愣了好久。长发随意的挽在脑后,只用了一根类似筷子的东西做支撑,眉目温婉,像一副会动的水墨画。她似乎也愣了一下,轻笑着问他:“你就是小辉吧。”声音也好听,丝丝绕绕的缠着他的神经一般。他觉得自己的手脚都酥麻了。直到徐伯皱眉喊道:“发什么愣呢,还不快把手机给你婶子然后过来帮忙!”徐辉回过神来,把手机递给周悠然,脸还红红的:“那个......婶子,我先去忙了。”周悠然和他道过谢以后笑笑:“去吧。”岑鸢刚洗完碗,手上还有水,她抽了张纸巾擦干,拿着手机去了客厅坐着:“最近身体怎么样,还会不会难受?”周悠然应该是坐在岸边,身后堆放着捕鱼的器械:“好多了,这些日子多亏了你徐伯的照顾,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岑鸢心里有对徐伯的感激,也有对自己的自责:“都是我不好,你生病了我也没办法回去照看。”周悠然轻声安抚她:“你那会工作室刚开业没多久,回来了反而让我担心。”微信视频没有美颜,岑鸢看着手机屏幕里周悠然的气色,的确好了许多,红光满面的。遂松了口气:“下次回去,我专门找个时间和徐伯道个谢。”周悠然笑道:“用不着这么生疏,你徐伯那个人,大老粗,你要是跟他热心,他反倒先不好意思了。”岑鸢看见她眉梢眼角的笑,万种情绪一块涌了上来。小的时候,父亲刚去世那会,家里总有媒人上门,说要给周悠然再介绍一个。她长的好看,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儿。岑鸢每天晚上都躲起来哭,怕周悠然改嫁,不要她了。小孩子的心思,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却不知早就人尽皆知了。周悠然抱着她一直哄:“mama不会不要我们鸢鸢的,我们相依为命,永远都不会分开。”那之后她把那些媒人都给拒了。等到再大些的时候,岑鸢反而希望周悠然能找一个可以给她幸福和安全感的人。她先是一个女人,然后才是母亲,她有追求幸福的权力。看到周悠然的笑颜,岑鸢的心里仿佛有什么,悄悄放下了。“对了,纪丞那孩子的忌日是不是快到了?”周悠然的问题让岑鸢怔了会神,她点头:“快了。”周悠然问她:“那你今年还回来吗?”饼干应该是睡醒了,喵呜叫了两声,然后跳到岑鸢的腿上。它最近胖了不少,岑鸢都快承受不住它的重量了。她说:“要回的。”她其实也知道,烧的那些纸钱去世的人是用不到的。但这也算是一种寄托吧。或是在以另一种方式告诉他,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记住他的。人的一生有三次死亡,□□死亡和葬礼,而第三次,则是在他被世人所遗忘的时候。纪丞没有他父亲的丰功伟绩,做不到被人们所牢记。他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高中生,在风华正茂的年纪离开。电话挂断以后,岑鸢又坐着发了会呆,饼干像是察觉到她的坏心情了一样,也不闹腾了,乖巧且温顺的趴在她身旁,无声陪伴她。--这场雨下的太大太久,范围面也广,覆盖了整个寻城,连郊区也没能幸免。商滕站在外面抽烟,走廊很长,雨水顺着黛瓦往下落。他微抬下颚,喉结上下滚动,有些烦躁的抓了抓额发。他实在是讨厌下雨天。书房内传来男人的暴怒声,因为生病而有些中气不足。过了大概十来分钟,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面容清俊的男人。他慢条斯理的把衣领扶正,左边脸颊很肿,巴掌印若隐若现。他笑容温和的问商滕:“去吃饭吗?”后者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注意到他的视线了,商凛摸了摸自己的左脸:“是有点疼,可能会耽误吃饭,但用右边咬应该没事。”商滕绕过他进了客厅。背影冷漠。商凛叹了口气,仍旧在笑。好像,还在生他的气呢。商凛很久没回来了,对于这个多年不见的大儿子,纪澜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忙着让厨房去准备些他爱吃的饭菜。商滕穿上外套准备离开。佣人去酒窖拿了瓶红酒,纪澜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