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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不动府中一草一木,直接冲进内室带走了睡梦中的人。梅鹤白又料到这个结果,被拽起来时的神情倒是平静,不动声色往指缝里藏了些浅黄色的粉末。他自以为瞒天过海,宣御司的人久在宫闱见过多少大场面,这点手段怎么可能瞒得住他们?梅鹤白被押着走出院子,江郁扫他一眼,眉头微凝。“慢着。”手下顺势止步,等着江郁下一步吩咐。江郁不疾不徐走近前,在梅鹤白面前来回踱了两步,突然定住身形目光锐利锋芒向他。“梅大人,手上藏什么了?”两侧太监松了手,梅鹤白则是镇定地露出两节手臂。“公公是说,这只扳指?”深绿的翡翠扳指泛着莹莹玉色。江郁轻笑,一把攥着人白净的手腕捏了起来,“装愣?你指缝里藏的是什么?莫要逼我剁了你的手爪子。”刻意阴鸷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梅鹤白脸色一白,顿时沉默不做声。江郁不知从哪变出一根冒着寒光的钢针,一手紧紧捏着梅鹤白的手指,动作十分粗暴地用针头挑刮他指缝中的粉末。针头虽细,却不尖利,叫人疼的死去活来却不见一点血迹。十指连心,梅鹤白额头已经疼出了细密的汗珠,却仍强撑不肯出声。江郁让人拿了杯冷水来,浸去残留的粉末,才松开手。“得了,带走吧。”…不出颜思卿所料,梅鹤白被宣御司带走的消息放出去不满三日,梁太医便折返回京向宣御司投案自首,声称偷玉佩是她一人的主意,无关梅鹤白。顾平川把消息带到昭阳宫时颜思卿正在敷自制面膜,听完他的讲述,除了感慨万千竟没有其他想法。梁太医一向与人疏远,从不沾染宫中是非,如今却因梅鹤白被捕而自投罗网,这大概就是爱情让人降智吧。也可能是爱情让人勇敢。“接下来如何?”顾平川问。颜思卿听糊涂了,“人抓到了那就审案啊,这事儿不是宣狱的专业范围吗,怎么问起我了?”顾平川好似不经意地瞟向一旁,小声说:“若是宣御司对他们用刑,你能狠得下心?”颜思卿脑海中随即飘过一些血腥的画面,稍感不适。“以这两个人的性子,严刑逼供是逼不出来的。”“那倒也是。”话虽不错,但这不是顾平川想听到的答案,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颜思卿扭头瞥他,“你怎么一副失落的表情,我哪里说的不对吗?”“没有。”“……”颜思卿回想了一下方才的几句对话,似灵光一闪开窍了,“你不会以为我是对梅鹤白心软吧?”“我没有。”顾平川难得有些别扭地偏了头,声音也小了几分。颜思卿哑然失笑。“如果没有这件事,我或许会将他视为普通朋友,对朋友偶尔袒护是常事。可如今是他先负我,要陷害我全家,保不齐还是早有预谋,我怎么可能对他心软?”“我就是随口一问,真没多想,你别念了!”前朝事忙,吃完午饭后顾平川就回御书房批折子去了。临近傍晚,嫔妃久违地成群结队来到昭阳宫,在院中等候通传进屋给皇后请安。从前最张扬的颜思虞如今沦落冷宫,一向与皇后不大和睦的光婕妤也告病缺席,剩下的妃嫔都不是好事之人,规规矩矩请过安就离开了。陈落雁正要在众人之后悄悄离开,却被座上的颜思卿突然喊住。“修仪留步。”陈落雁脚步一顿,随后神色恭谨地回过头微微福身,“皇后娘娘。”这时闲杂嫔妃都已经离开,颜思卿便不再绕弯子,直截了当进入正题。“今次陛下平定公变得以亲政掌权,离不开你父亲陈治远的辅佐与支持,我朝惯来赏罚分明,如今便是论功行赏之时。”陈落雁神色稍显迟疑,颜思卿急忙又安抚道:“你放心,如今陛下亲政必不会薄待功臣,王进贬谪西南之后吏部大有空缺,陈大人不久便会升迁。只是除此之外,陛下认为修仪meimei久在宫中,品行端正且淑慧持重,是该有所恩赏……”她这样一说,陈落雁非凡没安心,反而更加惶恐,当即屈膝拜道:“嫔妾小门小户出身,承蒙圣上垂眷才忝为宫嫔,入宫以来既没有过人之才德,也没有延绵子嗣的功劳,岂能再三受赏连连晋封?娘娘宽怀贤德照拂嫔妾,嫔妾却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啊。”67.第67章审问陈落雁再三拒绝,这让颜思卿很是苦恼。颜氏出了一位擅权干政的太后,她的皇后之位非但不受牵连甚至荣宠更甚,前朝的言官御史为此巴嘴皮子都磨破了。顾平川从不叫苦,但她也不是全然不知其中难处。她想着这个月把陈落雁的位分提一提,晋封个妃位,让外人看来后宫不至于颜氏一家独大,或许顾平川的压力能小一点。陈落雁离开之后,颜思卿又仔细思量了一下,后宫现存的这些妃嫔入宫都已经满两年了,借顾平川亲政的名头集体晋封也未尝不可。是夜顾平川来到昭阳宫,颜思卿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顾平川楞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你笑什么?”颜思卿薄怒。顾平川忙敛笑容,捏着她的手说:“我昨日还想这如何跟大臣开口,将后宫遣散。你倒好,如此贤良大度,竟还要大封六宫。”“困了就早点睡,醒着说什么梦话。”好个不切实际的念头,颜思卿白了他一眼。“先不说从古至今从无遣散后宫的的先例,朝堂上那帮大臣不可能答应,就说后宫里这些女子离宫后如何生存?谁家敢娶皇帝的前任?”顾平川也就是这么一说,心里知道实践起来有多难。“按你想的去办吧,只要她们不来烦你就行。”于是三日后各宫都收到了皇后的懿旨,所有嫔妃在原位分上各升一级,陈落雁顺理成章成了宫中唯一的妃位,封号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