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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伯爷闻言便笑道:“好事儿,今儿我看前面不对,你也别过去了,才将你才哥跟我说,你那义兄在马场呢,去寻他吧……”常连芳不等自己父亲说完,便小声欢呼~小跑着走了。看到儿子跑远,常伯爷才无奈的摇摇头,慢慢回到朝臣队伍,找到自己的位置站好之后,他便轻轻叹息一声对自己身边的同僚说:“哎!什么福气都没享到,这就没了!可惜啊!”那位应景,也是沉痛的点头道:“哎!可怜……说是老娘还在那边呢,活的挺不如意的。”“没办法……就这一个出息儿子,以后算是没依靠了。”灵帐内……皇爷指着谭唯心道:“把那孩子叫过来我看看。”谭士元闻言一愣又喜,赶紧把小儿子招手唤来与皇爷行礼。谭唯心“迷”“迷”糊的站起来,先是被人去了身上的孝衣,这才被人引到皇爷面前磕头。皇爷见到他倒也是温声软语,先是夸了芝兰玉树,又问了在哪里读书,有没有学谭家的祖传,等问完,他便笑着说:“好,不错!落落大方,机敏灵秀,是个上材,以后要好好琢磨,不可懈怠。”谭士元大喜拜谢,却不想,皇爷又让他把其余两子也喊来。待谭唯同兄弟二人换了丧服跪在皇爷面前,皇爷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日待谭家子竟又罗嗦又亲切起来。正问话间,一阵秋风卷着细雨便来了。又是此刻,距灵帐不远的马场,一滴秋雨落在泛黄的军令上,陈大胜赶紧让自己的弟兄们把那些军令收起来。他这人,往日话就很少,脾气更是没有,有时候十天半月未必能听到他对外人发个声说一个字。可今儿是怎么了呢?如何就发这么大的脾气了呢?余清官看兄弟们畏惧,便接过那叠东西递到陈大胜面前道:“头儿?怎么了?”陈大胜面无表情的接过这叠军令,又相当慎重的将之放进羊皮褡裢里。怎么了?他该怎么告诉兄弟们,从洪顺二十六年起,长刀营的人命就是给人垫脚的。“头儿,你说话啊,不管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咱们兄弟好商议啊。”马二姑“性”子急,便一连串的问了出来。陈大胜心内从来没有这样绝望过,他交代不了了,他身上还背着十几条队头的发束,按照长刀营的传统,这些队头都是为身后的兄弟死的,是为这个新朝死的。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这些官老爷,这些贵人到底把他们当做什么?猪崽子都比他们值钱……长刀营的人死了从不收尸,就身后补上来的队头带走一束头发。而现在陈大胜的褡裢里,一共有发十三束。真的就白死了么?陈大胜就就傻呆呆的看着这细雨天,心里想,怎么我难受就下雨了?莫不是老天爷看我们可怜,也肯给我们掉几滴眼泪了……他正看着,一股草地风从不远处飘来,未及多想这七人已经反手握刀,迅速将草垛归位,俱都钻了进去。就是说时迟那时快的事情,隐藏在草垛里的陈大胜几人,便看到一个头戴生布盖头,身着大袖孝衫,脚踏麻鞋,身背琴囊的女子正足尖借力,帐顶越飞,如一只灰“色”的燕儿般的滑进了营盘。多少年了,这几个还是第一次见到会飞的女人?还飞的那么高。一时间都看傻了。“神,神仙!大哥,女神仙!”陈大胜掐了童金台一把道:“不是,她是……我们在琼州见过的那种人。”听他这样说,童金台便想起来是谁了,于是他的表情从震惊到鄙夷:“哼,花~架子啊。”陈大胜歪头看看他,忽也笑了:“恩,花架子。”女人是不得进入兵营的,老太太与孟万全那么熟,跟了伤病营好几年,可她有事都是营子门口说。想当年常连芳受伤,那时兵营是占据了一处村落歇息,并未“插”旗算不得营。圣驾在此,这女人简直胆大包天。管四儿问:“大哥……那,那咱管么?”陈大胜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他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才道:“不!”他不愿意管了。等到那女人跳的远了,这几人才滚出草地,向远处看去。“大哥,那边好像是谭二的灵堂。”陈大胜目光凝滞观察,片刻后忽道:“东西收拾一下,我们走!”“走?!”管四儿闻言大喜,扭脸问陈大胜:“大哥我们要逃了么?”逃?逃哪儿去啊,这孩子竟说傻话。当初老家水淹了,全村人不是也想逃么,长刀营初选那些战马冲过来,他们不是也在逃么,在无数城墙下,战场上总有人想逃,可是他们都死了。像是他们这样的,老天爷从不给第二个选择,往前!不生即死!这几人行李本就不多,战场上皇宫里打扫来的东西,他们也早就寻了渠道换成了银子藏了起来。如此也没多大功夫,他们便一人背着一个小包袱,默默的跟着陈大胜往那灵帐处去了。都没问他们的头儿为什么往那边去,反正就是头往哪儿走,他们就跟着。头要是死了,余清官上。灵帐内,皇爷还在问话。灵帐外,文武两班大臣就安静的呆着,武帝自登基脾气一向不错,也不知道今天是如何了,把大家一直提的仁君两个字都忘记了么?倒是没有多久,一小太监举了一把油伞出来,遮在了太师李章的头上。约一炷香的功夫,皇爷总算在谭家诸人及满朝文武的困“惑”下,问完了谭士元嫡出三子的情况。等他问完,他便对身后笑说:“谭家后继有人,谭卿有福了。”谭士元闻言,忐忑的内心方缓缓放松下来,然而那心还未落地,便听到皇爷又是一声道:“好!赏!赏两位长公子斗牛阔玉腰带各一条。”腰带这东西是极有说头的,可是谭士元却不知道该是高兴呢,还是需要谢罪。他最爱的三字唯心也不知道怎么了,皇爷并未说赏。身边有太监很快端来两个木盘,盘里果然放了两条极考究的上品阔玉腰带。谭唯同他们跪接之后,皇爷便笑着对满面惶惶的谭唯心道:“朕今日送你一个字吧,隆礼。”谭唯心一张小脸越发“迷”茫,只是皇爷赏了东西,他到底要谢恩的,如此他便趴下磕头谢赏。待他谢恩完毕,便又听到皇爷问他:“你可知隆礼是何意?”这个读过书的便都知道。谭唯心答:“回陛下,这是圣人在礼注释里说过的话,乃是尊敬遵从礼法之意……”这孩子话音还未落,站在一边的谭士元已经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