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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事儿!”李氏脸上有些红,便是心里有想法,此刻也得表明心迹道:“阿“奶”,您别这样说,就是四五岁的小孩儿,咱养得起的。”老太太伸手拍拍身边的案子叹息:“你们都是好娃,“奶”知道,可……你们再好,也有自己的孩子,也要顾着自己的日子。外面的就是外面的,不是信不过,是你们就拿金山托着他们,也抵不过人家亲爹亲妈给一巴掌疼。死了的都是好想头,他们这么小,能知道自己的爹是个什么玩意儿!”七茜儿给老太太倒水,扶着她饮了,老太太说话语调壮了些继续道:“都也甭说的那么轻易,那几个孩子分开各房带回去养着?哦,你们亲生的在怀窝里捂着,他们看着?就是吃饱穿暖啥也不缺,时候长了,你知道人心是不是歪的?世上万万人,为啥好人都要编出戏文夸赞,那是好人不宜啊,少!知道么?”七茜儿嘴角勾勾,到底把心里的一些事情放下了。她搬了个小凳放在老太太身边,给她捶腿。老太太就“摸”着她的头发,掉着眼泪说:“我这心,都难受死了,都是我的孙,我能不疼么?那要是一个两个,喜鹊兰庭~我都养的好着呢,可是如今这么些呢,就咋办?你们兄弟四个如今在衙门里都是做老爷的,还都是大老爷,那你们的孩子往后指定是照着大户人家的法子养大。她们几个呢,看着侄儿男女今儿有这个,明儿有那个,先不说眼小不小,知不知恩,那是可怜……那是难熬!活人哪那么容易,只要你们带回去,那就是恩怨,费心费力还不落好。亲兄弟不均匀还能成了仇家呢,何况隔房的。不说远的,老常家近不近?茜儿干爹干娘是个不精明,不利落么?甭指望旁人有良心了,咱家穷过,咱也知道,人口袋里富裕了才开始长良心……从前在老家,你们四叔最小,我也最疼他,那会子在老家里说起他们哥几个,都说就数着你们四叔好,那是又老实,又本分,哎,不离家不遇事,谁又知道谁是个什么东西?养大她们对咱家不算事儿,可好养,歪养,全凭良心,不怕没出息,就怕你富贵她贫寒,你这代倒也罢了,却怕子子孙孙被她们的子孙连累。哦,你们过得这般好,四房头就可怜成那样儿,等到咱都蹬腿儿了,人后代拿着要饭的碗儿到你家门上,你说,孩子们是管还是不管?就怕伸手管了,便离不得了。人家外人还看他祖宗是什么东西?对不对的住你?人家看咱都是一个祖宗,他家子子孙孙就是你们几个的债!老婆子说的这个理儿,你们就说对不对吧?”再对不过了,皆是大家心里想的,却万想不到是阿“奶”先说出来的。陈大胜叹气:“阿“奶”,那您的意思?”老太太想了下说:“我想了一天,寻思着,就把燕京里的宅子帮她们卖了吧,再把你们四叔这个家业收拾收拾,老婆子这几年手里存的,四房那一份儿,就先拿出来合并合并,打算打算,就在姜竹边上给她们娘几个置办份家业,这样才最妥当,从此只当亲戚走着就好。那边都是咱族人,挨着你们二伯伯他们就吃不了亏,那我也放心。我呢,从前看不上乔兰香,可是四房这个家门,还就得她撑,她那人要想把日子过起来,她就能过起来。人家不是在衙门里跟老四名正言顺了么,你们长辈儿在,四房孩子轮不到你们养着,是这个理儿不?”院里的人眼睛一亮,可不是,乔氏在礼法上是嫡母,是这些孩子的母亲,她在,就得管着这些孩子。陈大忠却不放心的问:“阿“奶”,那,那要是……她刻薄那些孩子呢?到底也是堂弟堂妹,还那么小,这远远的姜竹去了,别回头跟前几日一般,遇到难处求援都找不到地方。”老太太却说:“你当你们二伯伯,还有族亲都是瞎子么?再者,我活一日,她入不得族谱,为喜鹊~兰庭这身份,她也得给我忍着,这事儿你们甭担心,明儿你们四叔葬了,我跟她商议,这几个孩子,她只要愿意,便屈不了。”陈大忠追问:“若屈了呢?”老太太张张嘴,嘴唇哆嗦半响才说:“若屈着了,更好!她们求救无门,早晚求到你们门头上请你们做主,那时候……乔,乔兰香便是坏的,你们的恩情才是恩情……”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手在剧烈颤抖,七茜儿好不容易才按住了,却心酸想,乔兰香打过老太太,老太太心中一口冤气不能说,没法怨,而今……怕是为了这几个孩子要跟那人妥协了。想到这里,七茜儿心里便冷笑,这还真是天注定的报应,却有她霍七茜一日,乔兰香便是想跟老太太比划,她也得趴着。第177章第177章老太太以为……老太太以为乔氏必有一番拿捏,她也做好了准备,可乔氏被臭头两口子叫去,只过了一夜竟什么都答应了。不论是让她去姜竹守寡,还是让她一辈子不许出庄子半步,她都答应了。这里必有什么事的,老太太却不问了。她年纪大了,顾不住了,不能计较了,外面成日子饿死的有多少,老四又一点好没给孩子修下,这样就不错了。好歹这群孩子能随着大人过活,名义上有个嫡母管着,便不是没娘的孩子。打发了陈四牛第二日,一大早七茜儿便召集全家,将喜鹊,兰庭,还有其余三房,甚至常连芳,谢六好,孟万全家都齐齐的喊到了老太太院子里商议四房的事情。这都是很正式的连宗本家,有时候,血脉里的亲戚还真不如这些干亲抵事,处着处着真就是一家人了。至于乔氏,老太太一辈子就扭着一个劲儿,她不许她进院子,那就不让她进。只让婆子搬着小板凳放在门道口,让乔氏隔着门道听个动静。乔氏这几日魂魄不在身上,而今依旧未归,旁人让她如何她便如何,至于她心里的那些小算计,早没了,吓散了。坐在那处,乔氏不喜不悲的想,我是谁呢?我怎么到了这里了?她闭起眼,假装自己回到了很久之前,那时候她青春正好,在家里过的还算不错,偶尔跟堂姐妹也会因一尺鲜艳布头打到揪头发的地步,可到底也是一种心有倚仗的无忧无虑。后来到了年纪,预备嫁人呢,夫家是开牙“药”店的,送来的聘礼十分体面,其中有两匹府城的艳红缎子,阿娘说给她弟弟留一匹娶媳“妇”用,她就委屈哭了一夜,枕头都哭湿了,那缎子也没留住,后来嫁了人,想起这事儿依旧无法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