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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叶语气中的哭腔越发浓重,最终还是没忍住,不受控地哽咽了起来:“虽然但是,我还是很舍不得你们……”季迎风笑了没两秒,又拿手背挡住了眼。他被这群人弄得又哭又笑,像个不会控制情绪的傻子。好在哭得像猪头的也不止他一个,季迎风手心揩完眼泪换手背,却忽然在一片水光朦胧中听到了一段耳熟的旋律。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哭傻了的幻听,可那声音很快变大了,带着特殊的魔力,让季迎风也马上加入其中,轻哼了起来。魏桐多时的忍耐彻底崩坍,微红的眼眶中滚下了一滴泪。那是由吴够第一个哼出,许恣第二个加入,最后发展为全员合唱的,填词版的。许恣和吴够又躲在了摄像头没有覆盖到的小角落里。少了半数人的营地顿时空落了起来,就连留下来的学员不少也不知所踪。吴够和许恣在通铺坐了会,也觉得不习惯骤然安静的氛围。然而躲在这里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许恣说他有点饿。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是能吃,他们这连个自动售贩机都没,又不允许自由出入,吴够来之前被冯秋装了慢慢一包的零食,暴露在众人视线中不到三天就被扫荡得七七八八,只能靠别人接济度日。他和许恣各自把自己的行李翻了个遍,两个人凑一起,也就搜刮出了一包独立包的泡椒凤爪和小包的小辣条,还是林朗走之前从他行李箱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搜出来分给他们的。两人面面相觑,最后捏着凤爪和辣条和一包餐巾纸去了小隔间。凤爪只有一只,许恣啃下一截关节,嘴巴没动几下,迅速把包装往吴够手一塞,吐出来的骨头拿餐巾纸垫着。一整个下午没掉过一滴泪的恣总险些因为半截鸡爪子而泪洒当场,林朗要是知道,大概会感慨自己人不如鸡。吴够见许恣疯狂吸气的样子,犹豫了会,终究敌不过好奇,也啃了一小截下来。两秒不到的功夫,吴够迅速抽出一张餐巾纸,包住了吐出来的骨头。吴够看看许恣,再看看白嫩的鸡爪,问许恣:“还吃吗?”许恣回想了下林朗把凤爪给自己时那托孤一般的样子,无比沉重地点了点头:“吃。”一刻钟后,许恣拿着两瓶赞助饮料回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先拧开一瓶递给了吴够,自己再拧开了一瓶,喝得发出了吨吨吨的声音。吴够被辣得眼睛都红了,只是仍然没有流泪。“还有个辣条,还吃吗?”许恣条件反射地拒绝:“还是留给下次吧,我饱了。”吴够哦了一声,试探着问他:“那你现在想回去吗?”许恣冷静些了,不答反问:“你想回去吗?”吴够摇头,说:“我们聊聊天吧。”认识到现在,两人不知道多少次窝在角落里相伴到深夜,然而明确被定义为“聊天”的,这似乎还是第一回。许恣随意地问了他一句聊什么,却没想到吴够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许恣很想问吴够是不是连聊天都不会,话到嘴边,又莫名有种欺负小孩的错觉。“那这样,我们轮流问对方一个问题,可以不回答,但不可以撒谎,我先,你觉得可以吗?”吴够极为感激地看了许恣一眼,没有半点意见。答应下来后又隐隐有些紧张,好在许恣没有思考太久,很快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来参加这个节目?”第22章许恣从没想过一个能够词曲一体,能够独立创作歌曲的producer叙事能力能差到这个程度。别的不说,用“我有一个xx”这种句式开头就已经许恣足够迷惑。“我有一个……粉丝,”许是吴够自己听着都觉得别扭,他很快改口:“也不算,就是一个听我歌的人,叫谷雨。”“谷雨给我的一首歌做过一个手书。”vocaloid在“二次元”这个小圈子里绝不是一个陌生的词汇。它不是与其他内容互不干扰的独立个体,以虚拟歌姬为中心,手书、翻唱、轻和宅舞,无不与vocaloid息息相关。一首v家曲有人翻唱、编舞亦或是同人文曲、手书之类的衍生,并不是一个多罕见的cao作。季迎风是这样给许恣科普的。也因此,当吴够以一种小心翼翼的,捧若珍宝的神情告诉许恣的时候,许恣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震撼,也没能把这个吴够所说的和他来参加节目很好地联系在一起。有的人只需要一眼就能看透,而有的人却要复杂很多,不只需要一定的耐心,更重要的是两人相互之间存在交心的可能性。许恣已经具备了后者,如果对象是吴够的话,他也不缺前者。“哪首歌?你手头有吗?”许恣问他,心里却早有答案。许恣知道吴够有一个装着自己所有歌曲的u盘,还有一个专门整理歌词的笔记本。他再次对出选管组露出了公演舞台上都不会露出的乖巧微笑,连准备的借口都没用上就成功借到了比之前的小音响还要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平板。与此同时,吴够也拿着u盘回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许恣听过吴够的两首歌,一首是他的处女作,一首是紧跟在这首之后发表的。据季迎风所说,这两首被粉丝调侃是“查无此”姊妹篇,如果吴够哪天再出一首,还可以凑个三部曲。这样的调侃不无道理,因为除了歌名上的相似,这两首的风格也的的确确存在某种程度上的一致:曲调诡谲不定,歌词晦涩难懂,对听惯了流行音乐的人来说有一定的门槛,但又给人一种创作者本身就没希望被人听懂的感觉。然而这首歌和那两首的风格完全不一样。轻快鲜明的旋律,相对易懂的歌词,再加上p主优越的调教技术让虚拟的歌姬唱出了非常逼近真人的柔软音色。无论是哪个方面,这首以歌都对听众要友好许多。许恣看了眼歌词最上方的标题:meaningless。既是这首曲子的歌名,也是吴够在vocaloid这个圈子中发布作品所用的圈名。音节和字符并不是生而存在,它们由人类所创造,本身并没有任何意义。只有在夜晚,皎洁明亮的卫星倒挂在天边,清冷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房中,又或者是被树叶枝丫所挡住,在地面上留下婆娑的影子,由一撇一横折钩和两道横线组成的字符才拥有了他的意义。宫商角征羽也好,哆来咪发嗖也好,在被人为的拼凑成旋律,演绎出来之前,本身也没有任何意义。就连意义这个词本身,也不过是汉字的拼搭,对不懂汉字的人来说,和任何两个毫不相关的汉字组在一起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