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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小家伙运气真不错啊,遇到你捡回了一条命,他差一点就被钢管砸死了。”陆城看着书写板上贴得密密麻麻的照片:“情况这么严重?”“十分严重,这还只是冰山一角。陈亚男的事,小白骨打过电话给我,迟了一步。”祝宵自责。几乎是一夜之间,各种异常的案件翻了一倍,还不能把特物处在外出差的人给叫回来,各地开花。他拉出一张地图,指指上面钉着的图钉,敲了敲,“就是这么糟。非常时期,你俩就算临时工,也得干活。”陆城点了下头,又说:“班顾不行。”祝宵不干了:“欸,没这道理,小白骨是主力军。”“如果班顾成了‘恶’会怎么样?”陆城问。原伽看向班顾:“你长出了心脏?”班顾往陆城身后藏了藏,叼着吸管,探出一双眼睛看着原伽。脆薄如纸的原伽严肃得有点可怕啊。“不死之骨?”第30章“化骨复生,便是‘不死之骨。’班顾生前,肯定遭受过非人的苦难,天道对他怀有亏欠,既然他没有在无字墓里魂飞魄散,反倒白骨化玉,还长出了心脏了,捱过了所有的折磨和意外,现在天道要补偿他。”原伽着着班顾,说出的话就像被放在厚厚的书本里夹成了标本,十年八年后再从书页上撕下来,透着古旧的不怀好意。班顾有点茫然,他知道原伽在说他,就是说的话有些惊悚,让他觉得和自己毫无关系。“亡者归来,天道许他,可以大开杀戒。”所以,班顾要是想杀人,在天道法则之中,是天经地义的事,他可以为所欲为。哪天就算他为“恶”,把杀人当成吃饭喝水,天道照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在事后跟他算总账。毕竟,这是复仇。原伽审视着班顾:“你的死,肯定极为惨烈。”惨到复仇时可以无差别地屠戮。班顾更加茫然了,他……失忆了啊,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差点忘了,生前的事更是忘得精光。好半天,祝宵咳嗽一声,对有些呆滞的班顾说:“小白骨,天道法则这种东西吧,其实跟厕纸差不离,你看,现在好多地方都用智能马桶,冲洗烘干一条龙,都用不上它。”“别说胡说八道。”原伽皱眉。“怎么就胡说八道了?”祝宵不服气道,“本来就是,天道法则玄之又玄,不靠谱的很,别有事没事往上靠,不然,早晚会被坑死的。”“天道法则是什么?”班顾懵懵地问。他连自己死了多久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天道法则?“你就当它是个屁好了。”祝宵摊手,“根本不用理会。你看现在神妖鬼怪式微,说是天道的关系,破坏平衡了嘛,我看尽扯蛋,明明神妖鬼怪不思进取,人类勤劳致富发展高科技的关系。是吧,一群天生靠变异的老思想,跟不上时代的步伐,苟且在那自欺欺人,被淘汰那是理所当然。跟天道没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原伽奇怪地看了眼祝宵:“那你……”祝宵叼着烟,撇着眉眼:“老子是因为法则的关系吗?老子那是因为生而善良,做错了事,心里过意不去。”班顾听得一头雾水,这么说来天道法则什么的,好像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反正他把自己的事给忘光了,生活充满了朴实无华的快乐,有肥宅水,还有香薰陆城,根本就没想过杀人。原伽看班顾懵圈的模样,说:“班顾,你不要听祝宵的胡扯,世间还是有法则的。就跟人界有法律法规一样,整个世界也有自己的法则,以此来维系秩序制约。我也不知道天道到底是什么,但是,比起诸神时期,至少现在更加和平、适合生存……”“你跟小白骨讲这些有什么用?一来,他不懂;二来他是法则之外。”祝宵将腿架到桌子上,有些暴躁晃了晃,然后将脸一脸,凶巴巴地威胁,“小白骨,记住了,不许干坏事,不然,我一把火把你烧成骨灰。”“……”班顾躲在陆城身后,忍了忍,没忍住,鬼气四溢,吼道,“我什么都没干,你凭什么烧我?”“我这不是提前通知吗?免得你说我这人说翻脸就翻脸。你不干坏事,大家还是好同事,我还给你发工资,你要是干坏事,别怪我不讲情面。到时大家就是你死我活的陌生人。”班顾气糊涂了,拿出一枚金币对准祝宵的脑门就扔了过去。祝宵伸手捞过,放在指缝间翻玩,小白骨似乎很有些家底啊,金币说扔就扔的,再来一些他也不介意的。班顾阴沉沉地盯着祝宵,半晌,飘过去把金币给拿了回来。祝宵干咳一声,咕哝:“还挺小气的。”一直沉默的陆城忽然笑了一了,他的脸色古怪,沉淀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迷离,像是不敢置信,像是受到了愚弄,又像是沙漠行人看到触手可及之处的一捧混浊满是泥沙的脏水,既渴望又抗拒。“不死之骨,不应该是刑天遗骨吗?为什么会是班顾?”陆城的语气里充满足了压抑。“不是。不死之骨应该是凡间人死后所化。”原伽摇了摇头,“你怎么会认为不死之骨指的刑天遗骨?刑天遗骨,是刑天被黄帝埋起来的头颅,刑天虽然有不死战神之说,那不过是名称上的褒称。”陆城嗓子有点干涩:“马王堆帛书里有记刑天之说,说他是蚩尤的的战将,恶战中,断头则不死,执干戚战不止……不死之骨的说法,就是浴血而化……”“陆城,你在挣扎什么?”原伽不解,“你搞错了,刑天遗骨和不死之骨没有关系,完全是两码事,”陆城哑然,闭了闭眼:“cao。给我支烟。”祝宵默默地将抖出一支烟,递到他手上。陆城的手有些发抖,点了几次,没点着,也没了抽的心思,将烟揉碎扔在垃圾桶,站起来:“我出去走走。”看眼想跟上来的班顾,“你让原伽帮你看看心脏……不要跟出来。”班顾幽深的双眸不明所以地看着陆场,不懂他为什么忽然不大高兴,闷闷地想:陆城好像是有很多秘密,自己对他一无所知。祝宵:“我去看看。”班顾看着俩人的背影:“陆城是活的吗?”“是。”原伽答,“他当然是活的。”“像普通人那样,出生,长大,再死掉的那种?”原伽点了下头:“是。”“噢。”班顾低下头,但他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坐在办公桌上看了看外面几不可见的月光,无意识地晃了晃两条腿。其实,这个世界对他来说除了万古不变的日月星辰,其它的,他都很陌生,陆城……陆城还是有点熟悉的,“陆城……”“其实你不用太在意他。”原伽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