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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邦邦的、冷得像冰块一样的东西,轻轻地碰了碰她的后颈。她不敢回头。但她的头根本不听使唤,缓慢地转了过去。她看到了一双脚。僵直的、惨白的脚尖,轻轻地碰到了她的后颈。万祺又不受控制地抬起了头。化妆师吊在房梁上。她的肢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双眼充血,像两颗暴突的血葡萄挂在青白的脸上。脖子也歪下来。突然,那颗干瘪的人头轻轻动了动。她对万祺露出了一个微笑。*“卧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万祺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更准确来说,她犹如一只惊弓之鸟,简直是从被子里跳了起来。她的胸口依然在激烈起伏。万万没想到这游戏连噩梦都做得如此逼真。——那真的只是一场梦吗?她僵硬地低下了头。手指摩挲过什么光滑的表面。她手中还握着一张照片。温馨的夫妻合照。“我靠!!”她手一松,照片飞了出去。一个人弯下了腰,伸出手,将照片捡了起来。对方好奇地说:“这是什么?新线索吗?”说着她就转过头来看万祺。是化妆师。万祺:“!!!”化妆师看起来很正常。但万祺却依然还记得,她吊死在房梁上的凄惨模样。也记得她对自己露出的惨白一笑。她坐在原地,十分挣扎地望着对方,不知道是不是该尖叫出声。身体也微不可查地往后退了两步。她又感到一双冰冷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万祺浑身都僵硬了。她觉得自己真的要崩溃了。有人轻轻在她耳后吹了一口气。那气息亦是冰冷的。万祺浑身一颤。她听到了拿玫的声音:“怎么了?”万祺:“啊啊啊啊——”她不敢回头,维持着背对她的姿势,十分僵硬地说:“你、你真的是拿玫吗?”拿玫:“不然呢?难道我是没拿?”万祺:“那你……用一句话证明一下……”拿玫快乐地掰着手指头开始算:“你差点吓尿了。你想拉着我跑结果抓成了凶手。你天天想问帅哥叫什么——”万祺疯了。“够了够了!不要说了!”她转过头,飞扑过去,捂住了拿玫的嘴。拿玫:“唔唔唔……”万祺的余光又看到拿玫被掀开的床铺。枕边空无一物。她又愣住了。“没有了。”万祺说。拿玫:“什么没有了?”万祺:“照片,你的照片。”“——可是这张明明还在。”说着她又转过头去。这张夫妻合照还在化妆师手里。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又去偷瞄化妆师的脸。化妆师看起来唇红齿白,非常像个活人。但那副恐怖的画面,依然在万祺脑海中挥之不去。斯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湿的短发,一边低下头凑过去看化妆师手中的照片。“这是什么?”她问,“昨晚发生了什么吗?”拿玫和万祺对视了一眼,简单地说出了昨夜经历的可怕之事。斯凡很安静地听完了,她的表情倒没什么变化,又习惯性地用余光瞥了一眼拿玫的被褥。突然她的神情变得很凝重。“你还记得昨夜……摄影指导敲的是哪个门吗?”她轻声问。拿玫:“记得啊。”她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她床边的一扇薄薄的纸门。斯凡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她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说:“那不是门,是衣柜。”万祺:“???你的意思是?!”斯凡:“他不可能是从一具衣柜里……出现。”说着她走了过去,一把拉开了衣柜的门。“嘎吱——”老式推拉门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斯凡看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镜面被擦得纤尘不染。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看花了眼。她看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白衣女人。枯槁的黑发长长地垂下来。头发的缝隙里露出一张惨白的脸。但斯凡再定睛一看。没有人——站在她背后的唯有拿玫和化妆师。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呼吸。饶是经验丰富如她,在那一瞬间也只觉得脊背发凉。这一局游戏给她的感觉非常不好。不,更准确来说,是这套房子——这里很危险。快逃。第六感一直对自己发出这样的信号。但在这个游戏里,她无处可逃。斯凡努力地将自己的视线从面前的镜子移开。昨天太晚了,她们并没有仔细查看衣柜。所以才没有人发现,原来这里也如此恐怖。这是一个狭窄而黑暗的空间。犹如黑洞一般。但它的容量——却恰好能够让一个成年人抱膝坐在里面。斯凡拿出手电筒。破旧不堪的木板满是细碎的划痕,像是被人用指甲活生生挠了出来。隔断板上是一团巨大的黑色污渍。和她们在地板上看到的污渍一样,墨黑的边缘朝外晕开,是怎么也擦不掉的痕迹。这块木板从里到外都被腐蚀了。拿玫也凑近过来,好奇地仔细看了看。衣柜的天花板上还残留着几道极深的裂痕,隐约能看到背后裸露的灰白墙面。像是被什么利器砍过。这痕迹很新。拿玫幽幽地说:“你看,昨晚确实有人来过。这就是他砍出来的。”万祺:“???”她只觉得浑身更冷了。所以昨夜……一门之隔。门里的男人将自己整个身体都蜷缩在衣柜里。一下一下地——去砍天花板。万祺十分僵硬地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拿玫:“我怎么知道。你去问问他?”她随手一指。万祺顺着拿玫的手势,无意识地抬起了头。她简直吓得魂飞魄散。摄影指导就站在她们房间的门口。他前面站着制片人。万祺的目光越过制片人的肩头,看到他背后的摄影指导。他很安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似乎没什么异常。但昨夜明明就是他。黑暗之中,是他的脸浮现了出来。一想到那画面,万祺就忍不住握紧了拿玫的手臂,怂得不行。拿玫轻轻地拍了拍她。她的手依然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