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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和玻璃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他站起身,对陈清文说道:“早点睡吧,他既然答应了会让小朗回来,这两天应该就可以回来了。”“可是,爸……”陈清文还想再问,陈温行却是没再给他机会,上楼回房了。第二天戴天越又闲着没事儿跑过来的时候,父子俩的精神看起来都不太好,他趁着陈清文进厨房准备午餐的时候问陈温行,“哎,怎么回事儿?谈得不顺利?”陈温行摇头,“他答应了。”戴天越瞄了眼厨房的方向,没看见陈清文后,压低声音问道:“那他是想和你抢你家小子?”陈温行一顿,像是突然想起来有这个选项一样,一时之间没说话。戴天越看他怔住了顿时一惊,“真的?”“不。”陈温行低声道:“他不知道小文是他儿子,而且他有自己的女儿,要小文干什么?”戴天越皱起眉,说道:“他那女儿又不是亲生的,哪比得上亲生的。”陈温行豁然一僵,眉头瞬间拢了起来,看向戴天越,“什么意思?”完全没发现陈温行有什么不对的戴天越伸长手摸了一把桌上放着的坚果啃起来,满不在乎地说道:“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他生不了只能去他那个私生子兄弟那里把孩子买回来养着,要是他知道你家小子还是他儿子,你等着吧,肯定和你抢你儿子。”“生不了?!”陈温行被这个事情震惊地失去了语言,喉间艰涩地干巴巴道:“什么意思?施新莲不能生育?”“……施新莲?施家?”戴天越这回终于发觉他的反应不对了,连忙把手里还剩下大半的坚果放回去,拍拍手,疑惑问道:“唐家的养不养那个孩子,关她能不能生什么事?”感觉突然有什么不对的陈温行迟疑道:“她不是和唐嵘结婚了吗?”“……”戴天越怔怔地看着陈温行,确定他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在开玩笑,一直没松开的眉头皱得更紧,“谁说的?”“唐嵘到现在都没结婚……”戴天越想起什么一般突然一顿,“等等,你说的那个,不会是二十多年前,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吧……?”陈温行呼吸突然一顿,戴天越也怔愣地看着他,正当两人傻傻相望的时候,陈清文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爸,戴叔,准备吃饭了。”戴天越骤然回神,“黑猫,你,该不会……”陈温行混乱的脑子里一顿嗡嗡叫,感觉眼前有些发黑,他紧攥着手,这一瞬间仅仅是呼吸都让他觉得无法顺利做到。耳朵仿佛失聪一般什么都听不见,却又仿佛异常灵敏一样直让他觉得耳朵里头有一种尖锐又刺耳的声音在刺激着他的脑海。“不管你信不信,我没结婚。”唐嵘的话仿佛穿透那些刺耳的声音响在耳边,陈温行摇了摇头,抬眼看着戴天越,嘴巴张了张,但却什么话都没吐出来。戴天越却被他脸上突然尽褪的血色吓了一跳,慌忙地伸手按着他双肩上上下下地看着他,急道:“怎么了?黑猫?温行?冷静一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陈温行倏然抬手紧握住戴天越手腕,紧紧攥着他,像是才突然喘过气一样急促地呼吸着,声音又低又哑。“……不可能,他不可能没结婚。”第9章已经不信他了陈温行还记得当年报纸上登的八卦新闻唐嵘要结婚的事情,他当时只是当个笑话看了,唐嵘答应了自己他不可能会和女人结婚。他说不会,那就不会有这种事情,所以他就连去质问唐嵘的想法都没有。陈温行就是这么信他的。然而现实甩了他一巴掌,将他的脸彻底甩肿了。在他去找唐嵘的时候,无意间听见他在和当时的长老徐高安谈话时,他说的一句话,“你放心,徐叔,我会娶她的。”陈温行后来怎么离开的莱德他都忘了,仿佛记忆在这里出现了一个断片儿,之后灰狼找到他,再之后就是异常混乱的兵荒马乱。他和灰狼被关着的时候,看守他们的人特意把电视新闻播放给他们看,新闻上的唐嵘一身西装笔挺,肘间挽着笑得端庄的施新莲。就像是天作之合的一对,那也是让陈温行彻底绝望之前的一个突破口。但现如今,戴天越却说唐嵘并没有结婚,这让陈温行怎么可能接受?就是唐嵘说他自己没有结婚的时候,他都不相信,他对他的信任,早就已经崩塌了。可戴天越没理由骗自己。“冷静点儿了吗?”戴天越手上端着两杯温水,走到陈温行旁边空的椅子上坐下来,将倒插着许多烟屁股的烟灰缸往旁边推了推,又将温水递过去。陈温行抬眼看他,戴天越朝他比了比盛了大半杯的温水,陈温行顿了一会儿后才伸手接过来,同时将另一只手上已经燃了半根的烟摁灭在几乎满出来的烟灰缸里头。温水顺着干涩的喉间一路往下,陈温行觉得从刚刚开始一直绞痛的内脏仿佛被这杯温水慢慢温润,舒服了很多。戴天越左腿叠右腿,闻着阳台满是烟草味儿,烟瘾也有些犯了,摸着身上找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却没点上火。他伸手挡了挡艳丽的太阳光,左腿微微晃荡着,被这一晒,人都开始有点发懒,“你联系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活见鬼了,要不是我没心脏病,怕被那一下就给吓没了。”闻言,陈温行轻扯嘴角笑了下,“可以想象。”戴天越嘴里咬着烟,好一会儿后才说话,“不,你想象不到。”“当年我回来听到你和灰狼都没了后,去找过他了,不过他一直在坚持你们都没事,而你更不可能会死。”戴天越眯着眼,牙齿咬着滤嘴玩儿似地晃了晃,“说出来没人信,当年我也是揍过那个没人敢去惹,心狠手辣的唐嵘的。”陈温行捧着水杯,从阳台远远地望出去。戴天越静了静,“你看你现在这样,二十多年了,碰到他的事情还是老样子,黑猫,放不下他,就和他好好谈谈吧。”陈温行手指蹭着杯壁,杯里水的温度透过玻璃杯壁,却无法让他冰凉的十指染上一点温度,好一会儿后,陈温行才有些茫然地说道:“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他说过就算让他们杀了我也没关系,别用我去威胁他,天越,我只要一想起他来,这句话就会在我脑海里萦绕。”陈温行垂下眼,看着捧在手里的水杯,“诚然,你说他没结婚,我很惊讶,但是天越,这不能抹去他曾经说的那些话。”话说到这,两人默契地都没有出声,一时之间阳台一片静谧,屋内远远传来有些模糊的门铃声,之后隐约有说话声响起。“而且这么多年,小文都这么大了,我还能活几年呢,孩子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