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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宋贪功冒进,折戟平陆。中路军华宇直鲁山受伏,大溃败走。本来右路李文广部稳扎稳打连下数城。但负责粮草的云南王袁易之嫉李文广之势,刻意延误,扣发粮草,使李文广部止步南阳。至此,盟军全线溃散,李文广自领本部兵马愤而回凉州。近日汴州城外不时出现溃退而来的散兵游勇。程千叶下令将他们打散收编。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加紧巩固城防,整备工事,准备好迎接随时可能反扑回来的犬戎大军。这一日,远处的地平线上渐起黄沙,一队形容狼狈的败军,仓惶直奔汴州而来。威北侯华宇直在数名部将的保护之下,当先奔到城下,大喊一声:“我是威北侯,快开城门!”等了许久,城墙上慢吞吞的出现了一个年轻幕僚的身影,此人笑眯眯地冲着威北侯一拱手道:“威北侯远道而来,我部自当为侯爷接风洗尘,只是如今主公此刻却不在城内,请侯爷稍安勿躁。”华宇直气急败坏:“你是何人?犬戎骑兵顷刻既至,不是做耍,速请晋越侯前来说话。”那幕僚依旧不紧不慢振袖行礼:“在下张馥,乃一小小幕僚尔,委实做不得主,还请侯爷先行率部抵御敌军,等我家主公从西山回来之后,整备军队,点齐兵马,必定出城为侯爷助威。”华宇直看着那高耸坚固的城墙上,林立着威仪肃穆的将士,铠甲蹭亮,刀枪争鸣。心中知道这些都是推脱的借口,晋国军队占着地利,不肯出头,要让自己的部队打头阵。虽然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调拨军队,背靠城墙,摆下战阵迎接那凶猛的异族追兵。威北侯的部队被犬戎一路追击,本来早已失去战意,只望能速速入城躲避。谁知却被拒之城外。此刻后无退路,前有追兵,将士们反倒都激起背水一战的决心。阿凤带着他的小队站在队伍的最前线,迎接敌军的第一波冲锋。作为奴隶组成的部队,向来是被摆在最为凶险艰难的地方。此刻的他,身躯中箭,既伤且疲。但是他不能退,退,就意味着死亡。他像一匹受伤的野狼,大吼一声,挥刀向着迎面而来的敌军冲去。他的刀砍进敌人的rou体,敌人的刀也砍进他的身躯,眼前不知飞溅的是谁的鲜血。阿凤觉得自己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他知道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麻木,意味着死神的临近。他举刀替身侧的一个兄弟接下敌人的攻击,然而前方又亮起一道刀光。此刻他已经没有第二把刀去挡这道夺命的锋芒。就到这里了。那一瞬间,阿凤这样想,死在战场上也好。这样无趣的人生,为什么我还如此的恋恋不舍。一柄闪亮的银枪从他身侧探出,破开那道刀光,去势不停,直接没入敌人的腹部,将那犬戎武将挑下马来。一骑黑袍小将,策马横枪,越过阿凤,领着一队鲜衣亮甲、精神抖擞的骑兵,向着敌方战阵迎头冲去。那名小将一马当先,勇不可挡,如一柄利刃撕开了敌军的方阵。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是那样的神采奕奕,意气风发。“桥生。”阿凤干涩的喉咙里,轻轻吐出一个熟悉的名字。在晋军及时的支援之下,威北侯部击退了犬戎的追兵。劫后余生的军队在城外安营扎寨。此刻的威北侯中军大帐,华宇直怒气冲冲,把一个酒杯砸在他面前的张馥脚边。“晋越侯竟敢对我如此无礼。只让老夫带家眷亲随入城。他这是将汴州视为你晋国私产了么?”张馥一点都不生气,笑眯眯地回复:“侯爷误会了,主公对侯爷素来尊敬,岂敢怠慢。这正是想着侯爷军旅辛劳,才在城内设宴,为侯爷接风洗尘。若是侯爷执意和将士同甘共苦,要宿在这军营之内,那小人也只好惋惜告退。”他态度谦和,礼数周到,让人挑不出错处。但言语间却没有退让之意。此刻的汴州不论军政民心,如今已牢牢掌握在晋国那位主公手中。不说威北侯如今只率着一队败军之师,便是领着雄师数万,想要拿回这座城池坚固,兵精粮足的汴州城,也是不可得了。北威侯心中叹气,当初嘲笑晋越侯的话语言犹在耳。如今想想,众多诸侯中,倒只有他一人占到了便宜。有什么样的主君就有什么样的属臣。单看眼前这位油盐不进的张馥,就知晋越侯也是位扮猪吃老虎,深藏不露的jian猾之人。威北侯深悔自己看走了眼。但他现在不想,也不能和晋国闹僵。只能吞下这口恶气,又摆出笑脸来面对张馥。……程千叶在汴州新设的城主府大摆筵席,为威北侯华宇直接风洗尘。宴席之上,觥筹交错,相互吹捧,宾主尽欢。程千叶心里很不耐烦这种应酬。但她知道,作为一方诸侯国的主君,特别是一个立足未稳的年轻主君。这种应酬不可避免,乃是在这里生存的必备技能。她笑语盈盈端起金杯,遥向客座上的华宇直举杯敬酒。华宇直举起酒杯:“此次多亏贤弟及时拔刀相助,某心中感激不尽,当敬贤弟三杯以表谢意。”程千叶酒量甚好,丝毫不怕,来者不拒。华宇直哈哈大笑,“说起来还是贤弟最会调教人”他看向侍立在程千叶身后的墨桥生:“这个奴隶到了贤弟这里没多久,简直是脱胎换骨了,今日在战场之上,老夫几乎都没认出人来。”程千叶看了眼身侧之人,笑了笑,素手轻翻,倒了一杯酒,亲手递上。墨桥生一撩衣摆,单膝下跪,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第15章金乌西沉,天色渐晚。士兵们训练的校场上逐渐冷清了下来。只有一个黑色的身影,还在角落里上下腾挪变化,不知疲倦的练着一柄混铁点钢枪,似乎没有休息的打算。俞敦素和几名士官端着晚饭路过校场,俞敦素喊了一下:“桥生,还不休息?”墨桥生收住枪势,下跪行礼,口中道:“见过俞将军。小人还想再多练一会。”他额头之上布满汗水,如雨一般滴落。但他目光灼灼,精神旺健,并不显疲态。俞敦素从自己的碗中分出两个白面馒头,放入墨桥生手中,“勤奋是好事,但也不要太累,先吃点东西垫一垫肚子。”墨桥生双手捧接食物,恭恭敬敬低头称谢。走出了一段距离,俞敦素身边的一位士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