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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初愿很受鼓舞,觉得自己的付出得到了肯定。天知道让她这么善良的小孩儿去没事找事得理不饶人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江哥哥拍了拍她的帽子:“去睡觉,明天还上学呢。”“那你呢?”“我啊。”男生垂下眼眸,惆怅地叹口气,“我就看情况。”因为离得近,还能看见他眼下淡淡的青色,语气也带着明显的倦意。而现在已经是凌晨了,......真可怜。把人逼得无家可归就算了,还要让自己女儿到外面来堵人,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继母呢。初愿看了看面色茫然的陆珈恬和垂头丧气的小可怜江行烨,只觉得世间太多无奈事,有了继母就相当于有了继父,没有mama的孩子果然像根草。“那你快点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你都高三了,怎么会有人不让你按时睡个觉呢。”出于一种同病相怜的情绪,她勇敢地指桑骂槐,“我相信,世界上一定没有这样毁人前途,丧心病狂的坏蛋的,对?”陆珈恬:“?”是在说我吗?“那可不一定。”少年扯了扯嘴角,语带嘲讽:“说不定有人就是这么厚颜无耻,猪狗不如呢。”陆珈恬:“......”第22章荆棘与奶喵夜里三点多。宁城的灯火已经熄了大半,住宅区看不见绚丽霓虹,只有路灯静静地亮着,抵抗凛冽寒夜。偶有汽车驶过,轮胎滑磨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更加清晰,但很快也消失于耳畔。四周好像都是死寂的。“头要右侧,重心放在脚掌,上半身往右后方倾斜……”“不错,不错不错,我就说,小烨的天赋比我小时候可高多了!”“今天我们小烨拿了冠军,说,想要什么,爸爸什么都给你买。”“进了体校要好好跟许教练学,有他带你,我也就不担心了。来,我们父子俩最后再打一场。”“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江名舟的儿子,像你这个年纪就进国家队还能有几个。老许他年轻时跟我较劲,但他生儿子的水平可不如我!”“我就知道我们小烨能拿冠军,姑姑真为你高兴。你爸爸刚做完手术,一醒过来就问你的消息呢,这会儿正抹眼泪偷着哭。哈哈哈哈哈,快回家,姑姑给你做顿大餐。”“小烨,你别冲动,小烨,小烨!你要打要骂姑姑都不拦你,可千万别闹出人命,小烨,姑姑求你了!”“行烨,你怎么回事,一个运动员,在训练场里都拿不稳枪了,你还怎么去比赛!”“再来。江行烨,你今天留下来加练,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玩射击最重要的是心理素质,不管你是失恋了还是丧偶了,手都要给我把稳,听见没有?”“什么?!我不同意!你不用再说了,状态不好可以调整,我可以给你批个假,至于退役,你想都不要想。”“行烨!你不要任性!”“小烨,姑姑求你了,真的求你了。”“江哥,你到底怎么了?谁惹你了你跟我们说呗,我带人去揍他!”“江行烨,你今天要是真的从这个门走出去,我一辈子看不起你!”“小烨……”纷纷扰扰的声音就像道道幽灵,缠绕着他不得安息。无数张脸在眼前反复涌现,挣扎尖叫,如魔鬼般困在胸口处,让人喘不过气。然后“砰”的一声,捏碎心脏。少年从噩梦中醒来。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但身下传来床被柔软的触感,窗外偶有汽车的行驶声,楼上的小婴儿似乎也醒来了,正哇哇大哭,哭声透过隔音效果一般的地板传进耳朵里。虽然扰人,但却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噩梦只是噩梦。那些扶着父亲的手臂玩玩具枪的岁月,在训练场里反复举臂的场景,甚至是挂着奖牌唱国歌的画面,都只是噩梦而已。再也不会出现。他静静地凝视着黑暗的天花板,凝视了很久,幽黑的眼眸里藏着几分迷惘,还有几分脆弱。而后又在清醒的过程中渐渐变得冷硬起来。半个小时后,少年终于把灯打开,撑起身,去厨房煮泡面。这片儿是老城区的东南角,周围巷子密密麻麻的,房屋拥挤破落,有那么一点城中村的意味。这栋房子就是江爷爷留给女儿的遗产,用水泥盖了四层楼,每层也就八十平米左右,一二四楼都租了出去,唯有第三层留了下来,被江姑姑托付给了江行烨。明面上是说让他帮忙管理一下,实际上就是希望让他和家里发生矛盾时,能多一个落脚的地儿。对比起江家阔落精致的宅院,这里显得简陋很多。但灯光温暖,书架衣柜摆放整齐,冰箱里塞满了食材,连厨房窗户上微微沾着的油渍都充满着生活的气息。如果不是这里离学校实在太远,江行烨天天都能来这儿住。甚至昨天晚上虽然折腾到了凌晨,他也还是浪费一个多小时过来了。当然了,最主要还是因为,他跟肘子meimei的一唱一和并没有击退陆珈恬。那姑娘简直执着到一种蠢笨如牛的地步,死活非要跟他解释她母亲的无可奈何,并希望他们能够各退一步,保持相安无事,这样大家都能花好月圆。陆珈恬:“我mama没有插足你们的家庭!”江行烨:“哦。”陆珈恬:“我mama认识江叔叔的时候,你爸爸mama已经在协议离婚了,只是因为怕影响你mama的病情,所以她才一直隐瞒了这件事,跟谁都没有说!如果要说委屈,委屈的应该是我mama才对。”江行烨:“哦。”陆珈恬:“我知道每个人都对继母没有好印象,但是我mama根本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她甚至为了不让你多心,还打掉了一个孩子!如果她真的只是为了争夺你们家的财产的话,她没有必要这样做!”江行烨:“哦。”陆珈恬:“江行烨!”少年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说这些的话,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了。”“江行烨……”“事实上,在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我就见过你那位委曲求全的mama了。”他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还不止一次。”“……你说什么?”“前年年底一次,春节一次,去年三月份又一次。她来一次,我母亲的病情就重上几分,你倒是说说看,她怎么委曲求全了?”“这不可能!你不要空口白牙污蔑我mama,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