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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咱们吃饭的时候,不还提起谢愿之前那个女朋友吗?就是他公司那个,还没出道的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谢愿说和她分了,后来觉得不对劲,就派人去查。”“结果这一查了不得了。”周卯口气略有波动,彷佛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一查啊,那小姑娘真的怀孕了!算时间就是他的!谢愿打了一笔钱让那姑娘做掉这个孩子,哪成想那姑娘不乐意!非要生下来!”裴昀讶然:“那后来呢?”“后来?”周卯叹了一口气,无力摆手道:“可别提了。后来谢愿劝了好几次,那姑娘说,必须和谢愿见一面,把话说清楚,才甘心。谢愿就去了。这一去不要紧,晚上也不知道几点回来的,没人看到。第二天早上,警察就上门抓人了。”“说他因感情纠纷,殴打孕妇,致使对方流产……要算故意伤害了。”……书房里,谢意听过老管家和几个佣人的话,若有所思。谢愿平时虽然吊儿郎当,但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心里还有些底线,偶尔胡闹但也有个分寸。不会干出太恶劣的事来——比如这次说谢愿打人,谢意首先就不会相信。他了解谢愿,随着年龄的增长,谢愿也渐渐有了男人样子,能够承担应有的责任。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何况,谢愿从前谈过几十个女朋友,名媛明星不知多少,从没有任何一个说他有暴力倾向,都是你情我愿钱货两讫,在这一方面,谢愿不算玩弄女性,都是各取所需,给钱给资源,然后正经的交往。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同时脚踩两条船过。从这个角度而言,谢愿只是风流,而不是花心滥情。谢意指尖在桌面轻轻叩击,声音规律,良久眉心紧锁:“案发地点,有派人去查过吗?还有那个受伤的女人,现在如何了?”佣人都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老管家,他摇摇头道:“我派人过去看了,案发现场什么痕迹也没留下。另外就是那个女人的口供了……她说自己流产了,要疗养,一直住在医院里。”不但如此,秋萌还告诉警方,谢愿威胁她,要她好看。因为谢愿身后站着谢意和谢家,秋萌坚持申请了人身保护令,警方派了两个女警官,交替在她病房前保护她。所以谢家的人,也没能进去。老管家简直气极了,他也是看着谢愿长大的,谢愿会不会打人、有没有暴力行为他会不了解?怎么着也是谢家的人,轮不到外面的人来欺负!谢意思索片刻,开口说道:“赵叔,我给那边打个电话。”老管家点点头,退出书房。楼下裴昀也劝走周卯,让她先安心。他走上来,谢意刚好挂断电话,面容沉郁。“我已经叫律师去看谢愿。”谢意见他进来,低声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裴昀点点头:“那,你需要我做什么的话,就跟我说一声。”谢意看他一眼,这一眼中似有无数的话要说,最终却一句也没有出来,他嗯了一声,眼眸低垂:“照顾好欣欣。”裴昀没有多想,他几天没回来,确实也想去裴欣欣那边看一看。他跟老管家说了一声,自己开车出去了。大半个小时之后,他走进画室三楼。小姑娘正趴在窗边一张桌子上,认认真真的写作业。在半开放厨房切菜的王阿姨先注意到他,忙不迭喊道:“裴先生,您回来了啊?”裴欣欣跟着抬起头来,一下子丢开手里的笔,扑了过来:“哥哥!”裴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把在国外买的小礼物递给她:“对,哥哥回来了,你看这是什么?”裴欣欣欢呼一声,到旁边拆盒子去了。裴昀走过来问王阿姨:“这几天怎么样?”“都挺好的。欣欣最近还长了两厘米呢。”王阿姨给他汇报,说着说着忽然卡了壳,小心翼翼瞧了瞧他的脸色,试探开口道:“那个,裴先生啊。我有个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裴昀挑眉:“阿姨,您说说看?”王阿姨顿了一下,迟疑道:“我上次在超市买菜,有个男的,说是……说是欣欣的爸爸,问欣欣最近住哪里了,过得怎么样……还问起你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说都挺好的。”裴昀皱眉:“他来这边家里了?”“那倒没有的。”王阿姨连连摇头:“我也不认识他,他个大男人,看着邋里邋遢的,我可不敢把他引到家里来。我就赶紧走掉了,拐了好几个弯,才回来的。”也多亏当年裴昀雇佣阿姨的时候就清楚告诉她,他们兄妹俩人相依为命,基本上没有什么亲戚,只要是陌生人,一律不准放进来,更不准接近裴欣欣。王阿姨为人老实本分,看着东家给了这么多钱的份上,也很尽责。她一开始看欣欣一个小姑娘自己住,也颇为心疼,还问要不要接送孩子上下学。裴昀想起裴父,但也不能确定,便再一次叮嘱道:“下次那个人如果再出现,你就马上打电话给我。”王阿姨点头应下。裴昀仍觉不放心——之前他在医院里放了裴父的鸽子,大比债务都没有管,而是让裴父自生自灭,看那伙高利贷的态度,怕不是会往死里整裴父。他虽然是原主的父亲,但却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为了裴欣欣的安全,裴昀完全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所以他不知道,其实裴父之所以能找到这边,还是因为裴昀在绘画比赛出了名,报纸上都登了。说裴昀如何才华出众、如何慈善大度,将裴昀获得绘画比赛第一名、拍卖作品的事描述得清清楚楚。并且,最下面非常明确的写出:裴昀的画卖了三千万,他全部给捐献了出去。裴父当时正如过街老鼠、下水道里的臭虫,被追得连藏身之地都没有。裴欣欣不在家,他理所当然就卖掉了房子,把钱给了程老大那边,获得了苟延残喘的一段时间。但很快他又遇到了新的窘况——他老想着翻盘玩个大的,于是手头的一点钱又输了个干净。再之后,裴父这里待一天、那里住一夜,最差的时候在桥洞下面鬼混了一个晚上。也亏得夏天天气热,气温高,顶多是被蚊子咬的无法入眠。裴父半夜睡不着觉就在路灯下徘徊,冷不丁看到别人丢掉的报纸,闲来无事翻看,这一看便气急败坏——小兔崽子宁可把画卖了捐出去!竟然也不帮他亲生父亲还债?裴父自觉对儿子也算仁至义尽,可没想到儿子居然真的不管他的死活!这一下,裴父算是气炸了肺了。他辗转找到裴欣欣的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