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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崽子,还敢跑!”“抓住他打一顿,看还敢不敢跑!” 弈星听见身后的叫骂越来越近,心下更加慌张,脚下一绊,摔在了地上。他不敢停留,慌慌张张爬起来要继续跑,被身后追上来的人抓住头发迎面给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还想跑?” 弈星感觉到了嘴里的血腥味,聚上来的几个汉子一人踢了他两脚:“妈的,浪费老子那么长时间。”“村子里养你这么大,让你做点贡献都不肯,养出条小白眼狼。” 弈星被那一巴掌打得耳朵嗡嗡响,饿了几天的身体也没力气,刚刚跑了那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弈星被几个人像架死狗一样拖了回去,扔在了柴房,几个人走之前还说着什么“山神”“祭品”一类的话。 其实这样也好。弈星躺在地上,浑身都疼,又饿又冷,心想着,被当成祭品吃掉也好,为什么要活着呢。 第二天几个村民给弈星强行穿上了红裳,打晕绑了手脚塞进轿子里,由几个村的村长祭司领着队伍,唱着歌谣送进深山。 弈星被扔在神龛处,缓了很久才醒来,这时附近一片昏昧,只能听到雨打在树叶上的淅淅沥沥的声音。因为被丢在神龛旁边,所以屋檐底下的上半身没有被淋湿,但是腿上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已经完全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绳子虽然解了,但是这密林,没有村长祭司的带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离开。而且离开又如何呢,他已经不能回到村子里了。 弈星看了看神龛后黑漆漆的洞口,心想反正待在这里也是死,不如死前看一看这洞里有些什么,也许还能看到传说中的山神大人长什么样子。 说干就干。弈星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向山洞深处,边走边扶着山洞壁。越往里走越黑,弈星这时才想起自己没有火把一类的照明物,正要退出去手上却好像碰到了什么细长柔软的东西。 弈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第一反应就是蛇,心想没被山神吃掉却被蛇吃掉了。但是预想中的被咬的疼痛却并没有降临,而是感觉自己的腿被巨力拽了一把,将他狠狠拉倒了,剧烈地拖行起来。 弈星慌乱之中拿手臂护住脑袋,紧紧闭上了眼睛,身上被磨得越来越痛,逐渐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弈星反而感觉全身舒服了许多, 洞内也不再是之前那么暗,而是亮如白昼,弈星从地上坐起来,摸了摸自己身上,不知道为什么伤口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自言自语:“我没死?” “差点。我给了你一滴血。” 身后传来低沉的人声,弈星慌张地回头,看到了永生难忘的画面。 银发的男人靠在石壁上,上身赤裸,身上线条优美的肌rou随着呼吸起伏。但这些并不是弈星看着他发愣的原因,而是这人从髋骨以下都被逐渐密集的玄黑的鳞片覆盖住了,合成一条长长的鳞尾,尽管盘曲在一起,但也能看出有一人多长,鳞尾上还有着利爪。 那人手肘和耳朵边也覆盖了鳞片,头上还有漆黑的长角,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 “山,山神大人?”弈星试探性地开口。 男人嗤笑一声:“我不是。你说的山神,应该是一条蛇。” 虽然男人这么说,但是弈星并未看到有什么蛇,只看到了眼前这个男人,他还是觉得眼前这个人就是神明。 “你口中的山神,身上全是人类的血腥味,还想吃我,被我打伤逃走了。”男人眼底是显而易见的厌恶,“这种东西也配当山神?” 弈星想起每年被送进山的少女,脸色血色尽褪:“我不知道,村子里每年都会送女孩子进山当祭品……” “祭祀神明,却是用子民活祭,你们人类还真是有趣。”男人的语气平静,却不难听出话里的嘲讽之意。 弈星看这个神明似乎也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干脆在另一边坐了下来:“那神明大人您呢?您为什么在这里?” “路过养伤。” 弈星其实也不在意这个神明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只想问问神明能不能容忍他在这里待着,如今他也无处可去:“那,神明大人可否允许我在这里落脚?我也不知该如何下山。” 神明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可以。” 弈星松了口气,望向洞外,也不知道外面是不是还在下雨。 大约从十天前起,神山就开始下雨了,整整十日一日未停,村子里逐渐恐慌起来,虽然今年已经往山里送过祭品,但是这雨再下下去没准会引起山洪,所以村子里商量来商量去,最后的结论却是再献祭一个祭品。 这个倒霉的祭品就是他。村里适龄的女孩子不是已经嫁了人就是年纪还不够,之前被选定当下一年的祭品的甜果还未及笄,自己这个原本是看不上的双儿自然而然地就被抓了过来。 每年送及笄的女孩子当祭品送给山神的习俗是50年前开始的,每年的祭神日将女孩子送进山里,留在神龛边,村里就会有一年风调雨顺的日子。 至于那个女孩最后结果如何,无人在意,有人说是被吃掉了,也有人说是被山神接去当妻子享福了。弈星觉得应该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果不其然,他们一直祭祀的山神是一条蛇妖,那些女孩子也都是被吃了。 “神明大人,你知道为什么这里会下大雨吗?” 神明一顿,没说话,弈星继续道:“如果不是下大雨,我也不用被扔到这里了,这样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山洪。” “……明天就不会下了。”神明道。弈星放下了心,心道神明似乎也没那么可怕,开始在洞内探索。 洞里的东西不少,有用干草叶铺成的卧榻,现在被神明大人征用了,正靠在上面休息。洞壁镶嵌了发着光的石头,将整个洞照得如同白昼。 弈星好奇地观察石头,伸手摸了摸,冰凉光滑,似乎是一种矿石。他又往别处去看,发现了巨蛇捕来还没来得及吃的猎物,似乎是一头鹿,脖子被巨蛇拧断了。 弈星考虑着能不能吃,转念一想连火都没有,还是先生火。他又到处去看有没有能生火的东西,在洞内翻翻找找,找到了一堆暗色破布,几根树枝,不够生火,最后大着胆子在蛇尸旁边翻了翻,找到几根手臂粗的圆木。 弈星将木头拖到中间,折成几段堆在一起,又想起没有生火工具,考虑半天准备钻木取火时,一直静静看着他忙来忙去的神明开口了:“过来。” “嗯?”弈星疑惑地回头,神明手掌张开,掌心出现一团幽蓝火焰。弈星惊喜地捡了木头去借火:“多谢神明大人!” 有了神明的帮助,火堆顺利地生了起来,弈星将火堆扩大,盘算着明天白天做火把去附近转转,这些木头坚持不了多久。 弈星身上的衣服是村里集资做的一件嫁衣一样的红裳,每个被选作祭品的女孩子都会被套上这么一件衣服,在村里人看来,做祭品是一件喜事,是去侍奉山神,对女孩子来说相当于出嫁。这是每年祭祀的传统,所以即使弈星是个双儿,穿的也是这么一件衣服。 不过这件对弈星来说难得贵重一次的衣服经过一路的拖行变得又脏又破,弈星将外衣和外裙脱下来,只剩下里面一层。虽然洞内还有神明,但是弈星觉得在神明大人眼里他大概和什么小猫小狗差不多,不会太在意。 实际上确实如此,神明除了帮他生了火,之后没有再对他说过什么,只在他绞尽脑汁想办法切rou的时候扔给了他一片黑色鳞片。 这鳞片虽然薄,但是比刀刃还要锋利,轻轻松松就切开了鹿rou。洞里也有水源,是一汪泉眼,汇成了一条小小的溪。弈星将鹿rou切成小块,洗干净之后,用剥了皮的树枝串好烤起来。 弈星是孤儿,基本上都是一个人生活,所以这种生存技能还是有的,鹿rou鲜嫩,火候正好,但是没有调料,味道算不上好。不过只有这点吃的,弈星还是全都吃掉了。 他还留了两串,小心地送到神明面前:“您吃吗?”神明轻轻摇头,弈星收回手,坐回火堆边,将剩下的rou串吃掉。 吃完用泉眼洗了洗手脸,回到火堆前,刚刚晾着的外衣外裙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弈星套上外衣,将湿掉的里衣里裤也晾起来。 等着衣服晾干时,弈星看向闭目养神的神明大人,想起神明对自己的帮助,觉得神明还颇有几分体贴,忍不住冲他搭话:“神明大人,我叫弈星,您呢?您有名字吗?” “司空震。” 神明真的回答了他,弈星忍不住抿唇笑了笑,跟着念了一遍,视线落在司空震腰腹间的那道口子,伤口狰狞,皮rou外翻,但没有流血。又忍不住开口问:“您怎么会受伤呢?” “战争罢了。”司空震回答简略,弈星也不在意,本来嘛,神明就应该高高在上,冷淡疏离。 弈星仔细观察那片鳞片,不用的时候是柔软的,可以随意弯折,但是坚韧无比,边缘锋利,几乎能够削金断铁。 “大人,这是您尾巴上的鳞片吗?”“是,龙鳞。”弈星看了一眼那条玄黑发亮的龙尾,长长地拖在地上,极具力量的美感。 所以是龙神大人。弈星心想。司空震对弈星的注视并不在意,任由他时不时往自己瞄两眼。这种打量让他想起祈雪灵祝家养的一只小白猫,看见生人会迅速窜到柱子后面,然后探出头偷偷注视。 紧张忙活了一天,弈星精疲力尽,很快就开始犯困。“我先睡觉了,大人晚安。”弈星蜷在火堆边,闭上了眼。入睡得倒是快,他这么放心吗?司空震有些不明白,他怎么一点都不怕? 第二天弈星醒过来时,入眼便是半人半龙的司空震,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在做梦。他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天的事情,爬起来揉了揉肩膀。说来也奇怪,他身体一直说不上好,这次在满是寒气的地上睡了一晚上,居然也没有风寒。 司空震还是靠在卧榻上休息,但神色清醒,弈星也不确定他到底睡过觉没有。 在冷硬的地上躺了一晚上,弈星虽然没有风寒,但是腰酸背疼是逃不了的。他揉了半天的肩膀,然后准备去洞外的密林找点吃的。准备走时司空震叫住了他,让他把龙鳞带上。司空震是因为龙鳞上有龙息,可震慑百兽,让弈星不被山里的野兽所伤。弈星则是觉得龙鳞锋利,也许有什么需要切割的东西。 后来弈星发现龙鳞在暗处居然还能发光,正好给他照亮了那段黑漆漆的路,他原本准备的火把都用不上了。 他看到洞壁上长着大片大片的藤蔓,最粗的有手腕粗,难怪昨天碰到能把自己拖得那么远。不过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藤蔓没有敢接近,反倒像怕了他,在他接近的时候不约而同地躲开。 弈星顺利地走出了洞口,看到了熟悉的神龛。雨后初晴,林里的泥土未干,一踩就是一个坑,还能闻到清新的草木味。 弈星撸起裤管,用裙子系好,将鞋子放在洞口,出发去捡树枝。 除了树枝,弈星还捡了几个山栗子,还找到一丛山薯。弈星跑了好几趟,将山薯栗子都带回了洞中。 天气不错,弈星找完柴火和吃食,还往别的地方走了走,发现了一条河,河里远远能看到鱼,但是弈星试了几次抓不住就放弃了。 弈星在河边喝了两口水,怕遇上野兽不敢多待,回了山洞。 回到洞内看到火堆快熄了,弈星赶紧将火吹旺,扔了木头进去,火重新大了起来,弈星扔进山薯和栗子,去洗自己沾了泥土的腿。 洗完干干净净回到火堆边,弈星又去割鹿rou,这回他把整条鹿都拖到泉眼边洗了一遍,用龙鳞分割。龙鳞真的是个好东西,连骨头都可以轻易削断,让他的工作省事了许多。而且被他用来割rou砍骨头劈柴削树枝,各种用法都试了一遍,边缘还是光洁如新,和一开始一样。 将rou块分割之后用摘来的树叶包好,又做了一大把rou串,虽然是深秋,但是天气不是太冷,还是要尽快吃完,不然腐烂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 弈星烤好rou串,尝了一口,思考去哪里能找到调味料。他再次将rou串用叶子包好,送到司空震面前。 “不需要。”司空震开口。弈星也没收回去,又回到火堆,将栗子和山薯拨出来,又剥了皮分成两份,一份自己吃掉,一份放到司空震面前。 弈星捧着吃食坐到司空震身边,自顾自地捧着自己那份吃起来。司空震瞥了他一眼,垂眼看向身边那堆冒着热气的吃食。 虽然看着,但司空震没有去吃的想法,心想这个人类是把他当动物喂吗? 弈星将栗子壳剥开露出淡黄的栗子rou:“大人,这个栗子很甜的。” 司空震看了一眼没说话,弈星将栗子塞进自己嘴里咀嚼。吃完栗子弈星又去剥那半个山薯的皮,将焦黑的皮剥开,露出冒着热气的橙黄内里,弈星一口咬上去,高兴地眯起眼。 司空震盯着他高高兴兴地一口一口吃东西。 他之前一直听说人类都是贪得无厌的生物,为什么他面前这个和传闻不太一样,吃这种东西都能这么开心? 弈星继续道:“还有这个山薯,烤了以后甜甜软软的,比生吃好吃。我小时候没东西吃,经常去后山挖这个。” 他一边吃一边看司空震腹部的那道伤口,那道口子横贯腰腹,皮rou外翻,将司空震的整个小腹都染红了,:“大人,疼吗?”司空震从他的视线落处看出他说的是自己腹部的伤口:“没事。” “大人,我明天去给您找点草药敷一下。虽然我不是大夫,但是止血的草药很熟的。”弈星吃完将山薯皮堆在一边,去拿烤熟的rou串。 “你过得不好。”司空震道。 “不好,但也不坏。”弈星的语气平静,他被村民冷待多年早已习惯,“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但是我也还是活下来了。” “比起那些十五岁就要被当祭品吃掉的女孩,我能活到现在已经很幸运了。” 说着弈星看向身边的司空震,眉眼弯起冲他笑了:“是神明的恩赐。” 司空震的目光在他脸上的笑容上面停顿了一会儿,又移开视线:“顺手而已。” 弈星并不在乎到底对司空震来说是不是随手而为,无论如何他活下来是事实,他都要感谢司空震的救命之恩。 第二天弈星真的去找了止血的草药,还有能吃的蘑菇,加上几个野果。弈星带着东西回到山洞,将石头洗干净后,磨起了草药。草药磨碎之后用叶子盛着跪坐到司空震身边,将草药抹到司空震的伤口上。 司空震没有反抗,弈星撕下一块身上衣裙的布料,沾水将残留的血污小心擦净,用手将草药抹了司空震一肚子,准备用身上的衣服给司空震包起来时,司空震出声阻止:“不必。”于是弈星听话地没有把伤口包上,但伤口涂了厚厚的一层草药汁,乍一看一片暗绿。 接下来的半个月,弈星每天都出去山上找吃的。秋天正是山林果实成熟的日子,只要稍微用点心,都不会饿死。弈星每天带着龙鳞出门,有龙息的保护,确实没有遇上野兽,不过相应的是在深山转悠这么多天,他连一只活物都没见过,所有动物都在他接近之前逃掉了,他每天都靠着野果野菇野菜度日。 这天弈星又带着从外面寻来的山薯和野果栗子回到了山洞。今天他在树丛中发现了一株野生树莓,已经红了不少,他都采回来了。将山薯栗子扔进火堆,弈星捧着树莓熟门熟路地坐到司空震身边。 这么多天下来,他和司空震也算熟悉了,司空震还承诺等他伤好了带弈星下山。可能是伤真的在缓慢恢复吧,司空震的上身此时已经与人类无异,漆黑长角和鳞片都隐去了,弈星看着也少了几分距离感。 弈星将树莓一颗颗吃掉,像往常一样送了一颗到司空震嘴边:“大人尝一颗吗?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弈星每次吃东西总会试图分给司空震一点,但司空震都只是看一眼,没有去吃的意思。正当他以为这次和往常一样不会得到回应时,司空震低头咬走了那颗树莓,嘴唇擦过弈星指尖的淡红汁水,沾了一些在唇瓣上。 弈星从耳根开始,整张脸都开始发红。刚刚司空震含住了他的手指,他的指尖似乎碰到了里面柔软的口腔……不过司空震对此好像一无所觉,表情平淡地将树莓咽下:“还行。” 弈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思绪一片混乱,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将剩下的树莓捧给司空震:“是,是吗?大人还要吗?” 司空震摇摇头表示不用,弈星将手里的树莓一口气塞进嘴里,起身去看自己的山薯和栗子。拿木棍将山薯和栗子从火堆里扒拉出来,手去碰山薯的外皮时被烫了一下,弈星才从混乱的情绪里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司空震的目光。是什么时候开始,司空震的目光也会落到他身上了呢?弈星和司空震对视了一会儿,自顾自地低下头去处理食物,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无论神明是怎么想的,他却能感受到自己真切的快乐。 弈星将东西搬到司空震身边,这回他没有坐在地上,而是坐在了司空震的卧榻边,如他所想的那般,司空震什么话都没说,甚至一句提醒也无,任由他坐在那里剥山薯。 山薯剥完,橙黄内里冒着热气,又被弈星送到司空震嘴边。既然司空震肯吃东西,弈星就忍不住想把所有东西都给他尝一口:“大人尝尝这个吗?”司空震看他执着地举着不放,妥协似地低头咬了一口。弈星将就着咬过的地方继续将剩下的部分吃掉。 连山薯都好像变甜了。弈星有些高兴地想。司空震欲言又止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弈星边吃边用余光去瞟身边的司空震。他大概是最无礼的人类,不仅仗着神明的悲悯恃宠而骄,与神明同吃一块食物,还对神明有不可言说的欲望。 不过等到司空震伤好以后,他们就会分道扬镳,他的想法神明永远也不会知道。 晚上睡着的弈星突然不安分起来,胡乱扯着身上的衣服,蹙着眉喊热。司空震似乎早有预料,用龙尾将乱动的弈星卷起来,轻缓地摩挲弈星的额发。 龙涎有催情的作用,白天弈星和他吃了同一块山薯,虽然量不多,但是对于一个普通人类来说却已经足够了。弈星被冰凉的龙尾包围舒服了许多,下意识地抱着龙尾蹭来蹭去,脸也贴在上面汲取冰凉的温度。 弈星四肢紧紧地缠着龙尾,下身在龙尾上蹭动,潮红着脸难耐地喘息。坚硬冰凉的龙尾隔着布料磨着底下的玉茎和花蚌,前后一起流出yin水。好不容易磨到花蒂,弈星欢喜地呻吟出声,变本加厉地用腿夹着龙尾前后蹭动:“嗯……” 最后花蚌和玉茎争先恐后地喷出汁液,弈星愉悦地仰起脖子,又软软垂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醒来,现在更是筋疲力竭地陷入了沉眠。司空震在他即将磕到冰凉的石板前用龙尾将他卷起来送回了火堆旁,一夜无话。 弈星再次醒过来时有些恍惚,抬头看到一如往常靠在卧榻上休息的司空震时,心如擂鼓。他昨天做了个荒唐至极的梦,梦到司空震抱着他,亲吻他,用那根力量感十足的龙尾摩挲他的那处,最后插入…… 弈星越想越羞耻,连抬头看一眼司空震都觉得亵渎神明,迅速低着头洗漱完就往外跑,说要去找食物。他没看到司空震在他身后,很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