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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回来?”“回不来了。”老婆婆意味深长地望着柏寒,声音压得很低:“上阵杀敌的将士只要出了德胜门,就必须打原路回来;可既然是德胜门,打了败仗的怎么进的来?”德胜门,得胜门?打了败仗的将士就进不了幽州?这个理由荒谬得可笑,可在这个诡异莫名的世界似乎也有道理。柏寒连忙追问:“那他现在去哪里了?”“我怎么知道?”老婆婆显然觉得很滑稽,呵呵笑起来:“世上又不是只有一座幽州城,十日国厌火国羽民国三苗国哪里去不得?换个地方照样成家过日子,你说的这个宋振秋八成早就走得远远的喽。”不对,既然如此,赵蓉娘和钱大壮母亲怎么天天等得望眼欲穿?柏寒刚要再问,老婆婆显然看透她的迷惑:“闺女,我跟你说的这些等闲人都不晓得:你自己想,天下哪有常胜不败的将军?若是知道了这一条,哪里还有将士肯披甲出征?”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柏寒依然满腹疑问,张洛生冷不丁来了一句:“我家长辈以前官至宰相,自然知道的比你多的多。”原来如此。等等,局面更复杂了:在幽州城寻人还有希望,扩大到这个世界其他乱七八糟的城市就完蛋了--愁眉不展的赵蓉娘和吃着糖豆的孩童身影出现在柏寒脑海,宋振秋应该也很想念她们吧?“婆婆,如果这个宋振秋进不了幽州,也没去别的城市,他能怎么办?”柏寒锲而不舍地追问,“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其他可待的地方?”老婆婆想了想,话里带了几分同情:“那就只能上百望山了。”伸指在地上划了个方块“这是幽州”,城北靠左画个门户“德胜门”又在城外西北画了座小山“百望山,进不了城又不想走的人都聚在山上,我也只是听说过。”看着倒不算远,柏寒立刻拿出纸笔照着描画,确认地图无误才收好。“谢谢您了,您可真是帮了大忙。”哄得老婆婆高兴的很。气氛和谐欢乐,柏寒趁机问起张洛生气急败坏骂过自己那句“再过三天吃的渣都不剩”:“我是外乡人,什么也不懂;前几天好好地,昨天帮他找身体的时候差点被铁狮子坟的狮子咬了,您知道怎么回事吗?”答话的却是张洛生。他连连冷笑着:“下回就不是差点了。幸亏你在城里,现在到城边溜达溜达试试?”老婆婆白他一眼:“甭搭理他。幽州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外头来的都得过鬼门关;好在瞧着你也是有本事的,只要抗过七天,城里妖精野怪就不会再找你麻烦,幽州城任意通行。”就是灵异任务的鬼门关嘛,柏寒没太吃惊,又打听半天才朝两人告别。早过了三人约好的时间,匆忙奔到医馆门口的柏寒发觉眯缝眼等在这里,胖子却没有踪影。这家伙去哪里了?探望小雀斑之后的柏寒心急如焚,准备离开的时候发觉胖子远远跑过来:“这儿呢!”不等两人发问,他抢先说:“我碰上只小兔子精,这么大,还骑着只大猫。”兔子精?他被兔子精怪攻击了?被任务折腾得头疼欲裂的柏寒根本没反应过来,听到眯缝眼羡慕的吸气声才恍然大悟:“你遇到守护神了?”胖子神情足可以用得意自豪来形容:“好像是,大老远朝我招手,让我帮它把糖葫芦抢回来--听说被一个叫海马的东西叼跑了,住在故宫太和殿屋顶上。”“你可真行啊!”柏寒拍拍他肩膀由衷赞叹,胖子激动地语无伦次:“开始我还以为眼花了,弄不好兔子精要吃我;又瞧着像是唱大戏的小孩,俩耳朵那么长。当时我脑袋嗡的一声....”唱大戏还骑着猫,俩耳朵?柏寒忽然眼熟--这不是北京兔爷么?她的室友张彦是个老北京,每年春节中秋都弄回不少这类民俗玩意,有家自己和她常去的老北京饭馆就有一道捏成兔爷造型的招牌土豆泥。“你办你的事吧,不行叫上小雀斑。”柏寒爽快地答:“统共也没两天了,抓紧时间--我得走了。”胖子有点不好意思,搓着手说:“说是帮你的忙,我自己倒....”柏寒连忙打断:“别谦虚了,守护神永远第一,拜拜。”百望山相当遥远,出了德胜门沿着大道径直向北走上几十公里还要改朝西北通过大片荒野。城中租来的马车无论如何不肯离开大路,任柏寒再出几倍金条也没用,等俩人一下车就头也不回朝着幽州城奔去。大概很危险。柏寒提醒眯缝眼小心,拔出短剑顺着狭窄小路戒备前行,大黑狗走在前头。荒凉野草没过腰部,远处星星点点闪动野兽目光,不过大概两条小蛇在,两人并没受到野兽攻击。下午四点的时候,视野出现一座小小山峦,隐约能看到不少人影。到了!柏寒激动地朝前疾奔,累得喘吁吁的眯缝眼远远跟着。树上绑着杆“幽”字大旗,到处是丢盔弃甲的士兵,古怪的是人人额头上都有个乌黑显眼的“败”字。有人机械嚼着干粮喝酒,有人打着震天呼噜,只有少数人靠坐在树边望着幽州方向,个个目光呆滞毫无生气,和乱葬岗出没的死人没什么区别。没错,额头都有标记,胸前衣甲还绣着斗大“幽”字。老天爷保佑宋振秋可别跑到其他城市去,柏寒大步上前喊道:“我是幽州城来的,来找人。八百年前出征十日国的宋振秋在不在?”就像一颗鹅卵石投进死水,一圈圈涟漪慢慢打破沉寂。惊讶好奇疑惑的神情陆续出现在周围兵士脸上,不远处一个靠在树上的男子喊:“那位姑娘,你找宋振秋作甚?”左耳像是被刀砍掉半片,下巴有个黑痣--宋振秋!柏寒高兴地跳到他面前,从背包取出信物:赵蓉娘绣的香囊和他儿子玩的拨浪鼓,“我从幽州来,你老婆赵蓉娘托我找你,快跟我走吧,她都等了你八百年了。”这话简直石破天惊,所有醒着的兵士都呆呆望着两人,睡着的也被摇醒。宋振秋本能地接过香囊,双手不停颤抖以致把拨浪鼓掉在地上,连忙捡起,眼泪鼻涕齐齐喷涌:“蓉娘,蓉娘....”柏寒心里发酸,见背包还有件老婆婆硬塞的旧衫,索性一并举起:“还有住在他家边上的钱大壮,有没有这个人?”这次无人应答,柏寒失望地叹口气:漫漫八百年时光,这个钱大壮早就离开故乡了吧?刚要收回去,两个兵士拼命摇晃一个脖子长着红胎记的大胖子:“大壮,大壮?”那大胖子压根不敢相信,确定没听错才战战兢兢走过来,刚接过衣裳就嗷的一嗓子:“是我老娘,是我老娘!”脸埋在衣裳里嚎啕大哭,不少士兵触景生情大放悲声。眼眶湿润的柏寒忍不住抱抱大黑狗,深深呼吸几口。“都听我说。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