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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剧情:逐渐接近的真相

    61谎言

    梅元知皱眉道:“他果然在说谎。可他为什么不拿出来?他不想我们赢么?”

    “他那家伙,做什么都不奇怪。”李甲嗤道。

    “王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李甲大笑道:“你要是问问他情报知识就算了,这种人心的东西,他这个呆子哪里会懂?”

    王丙却正色道:“因为,这法宝可以保他的命。”

    “什么意思?”李甲愣了一愣,没想到王丙还能说出这种话,之后才恍然明白,“他想在我们都死了以后靠这个活下去?他奶奶的,我们这就冲进去,把东西抢来,看他承不承认!”

    “不可。万一他咬定没有,反倒陷于被动。”梅元知制止,转头向王丙问道,“他来问你,难道他自己也不清楚具体的功效?”

    “此花从来只是保存养着,未曾使用。他哪里会知道别的作用。”

    “也就是说,究竟如何使用,他是不清楚的了。”梅元知陷入沉思之中,“倘若,此物有什么致命的缺陷,或是奇异迹象,他也不晓得。”

    “所以,我们去诓他一诓,让他自己交出来!”李甲眼睛一亮,瞬间想明白。

    “只不过,这到底是欺骗。”

    “这时候还管这么多干嘛,是他欺骗在先,我们的性命,可比这没用的信誉要紧!”李甲不耐烦道,“你可别来君子守信那一套啊。”

    梅元知望了望自己一边随风飘荡的袖子,摇头叹道:“我明白。只是王兄,这一回怕是要拉你下水才行。只有你说出来,他才会相信。”

    “我?”王丙紧张起来,“可我骗不来。”

    “我来教你,包你学会!”李甲一把揽过他的脖子,阴恻恻道。

    事情进展得顺利,也不晓得李甲用了什么方法,云九全然没有看出来,很快被讹出了宝物的下落。

    “混账!我诅咒你们……”

    任凭被控住的云九百般辱骂,其他人也毫不理会,只是聚精会神地盯着这奇异花草。

    昔日在李青手上惹出大乱,这回却成了救星。

    “短时间内只会绽放一次。这段时间,最多能用一回。”王丙道,“可能,还会使人染上妖力,之后能否消散,还不晓得……”

    “也就是说,要留到最关键的时候。”

    “有三只,还是不够啊。”

    “所谓的三只妖王,又有几分可信?”

    “什么意思?”李甲一愣。

    梅元知缓缓道:“能撒一个谎,未必不能撒第二个。宫十四当真是出逃投奔妖族了么?妖族的情报,又真的是准确的么?”

    “我去教训一下他,让他说真话!”

    视线再度聚集到云九身上。他仍在不干不净地骂人:“叛徒,王八羔子!活该被妖族给吃了!你们全都得死,一个也活不了!”

    梅元知握紧了拳,走到他身边,俯下身道:“我们本该是同一战线。若人都死了,妖族就会放过你吗?”

    “反正我活命的宝贝也被你拿走,我本来也活不了!”

    “我说过我们会尽力保住你,你仍然会是统领。”

    “呸!你当我是小孩子?”

    “你不是为了守城才留下来,那是为了什么?又在隐瞒什么?若是我们都知道,说不定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你想知道?”云九露出得意而癫狂的笑容,一字一字道,“跪下来叫我爷爷,爷爷再考虑认不认你们这群孙子。”

    他明显并不打算说,只是气恨之言。梅元知叹了口气:“将他关起来,不要亏待。”

    起身之时,却稍稍有些颤抖,幸得被人从旁扶住,顺势依靠这力道正起身:“师弟,我们走吧。”

    “嗯。”

    这一个字出口声音不对,梅元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扶住自己的不是吴琦而是李甲。

    后者并不纠正,泰然地走在他身边往昔吴琦的位置上。

    梅元知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带着一行人转身离开,心中难免再起波澜。

    在边关的这段时间,好像已经习惯了吴琦在身边滴水不漏的照顾,方才恍惚的刹那,仍习惯性地感觉他还在身边。

    可是……师弟却被自己派往了另一个并不轻松的地方……

    梅元知抬起头看着远方。

    如果云九所说不是真的,主城一直以来的沉寂,或许也有了解释。

    那吴琦带去的信就不会是此间真实情况,更不是主城想要看到的。

    他现在已经到了吗,进展得顺利吗?

    还能再见吗?

    在战事中不断压抑着的思念,在这一刻找到喘息之机,纷纷冒出来。

    为了打消不合时宜的念头,他开口问李甲:“你是怎么劝服王丙的?”

    李甲很是得意:“我跟他说,要么骗云九,要么骗我,总之今天他非得破一次戒不可。最后,他心不甘情不愿,将那朵花的名字替换了别的东西,才说下去了。”

    “难为他了。”

    “兄弟们在前面流血,他在后面只需折点性子,算是相当舒服了。”

    今日战死的那些人音容笑貌犹在脑海,而马上,就要将另一些鲜活的同伴送到同样的生死绝境。梅元知握紧手杖,道:“今日出战的名单,可交给王丙了?”

    “之前你一吩咐,我便整理出来叫人给了书呆子。”说到这里,李甲不正经的神色也一肃。

    “好。之后的出战队伍,也是同样。”

    “我明白。”

    梅元知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忽听李甲又道:“也不晓得吴兄弟在主城那边怎么样了。他要是能快点回来,我们也就有救。”

    这一句话,叫脚步又是一顿,梅元知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匆匆地走到下一个该去的地方。

    如今的吴琦,确实不好过。

    对面宫十四抓着他曾经被送入内城的事不放,不断打击降低这一次来信的可信度。

    而更关键的是,吴琦自己都方寸大乱。云九那厮的话到底几分真假,宫十四没有投靠妖族,至少明面上没有,那他们所知道的情况,又真的可靠吗?

    这信是否还有送的必要?

    当然有!

    想到临走之时众人期盼的目光,想到师兄交付这次任务之时罕见的慌乱与内疚,想到被包围的边城以及妖族肆虐之下众人的生离死别,吴琦努力定住心神。

    不管怎样,必须要让主城晓得现在他们的困境。至于是真是假,那是交给上头去分辨的事。

    62自证

    “无论如何,情形已经十分紧急,至少派人随我去一趟,便见分晓。”

    “你自己尚且不守规矩偷逃出来,想让谁信?”

    “我的事之后自会负责,眼下还有十万火急的事。”

    “若让妖化风险留在城里,才是真的急事。”

    ……

    吴琦不擅长口舌之争,几番争辩,都被绕到他自己的身份上去。

    在宫十四这番话和他方才的迟疑之下,云堂本就有所偏向的心,更偏向宫十四那一边。周围人察言观色,朝吴琦走近,作势要拿住他。

    情急之下,吴琦挥着拳,护住自己身边。

    “吴琦,你不但身体妖化,还当真要反吗?”

    必须将宫十四这张嘴堵住,不然根本进入不了正题。

    那就得证明自己没有问题,该如何证呢?

    冷哼一声,吴琦把心一横,伸手抓住上衣,就像试炼场上做过的许多次一样,一把便将衣裳脱了下来,赤裸着站在中间。

    “你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成何体统……”宫十四原本的嘲讽被此举截断,张了张嘴,竟有些说不下去。

    “根基姿态你没见过?装什么装。”这回到了熟悉领域,吴琦立时回呛,同时张开手臂,毫不遮掩地将自己这半身犹自带着伤的肌rou展示给其他人看,是硬朗而健美的、属于人体独有的肌rou,“我身上曾有过妖术的伤,但早就治愈了,请看清楚。”

    “哪里有什么治愈妖术方法……”

    “那你所说的伤又在哪里?”

    宫十四答不上来,一时语塞。

    云堂眸色渐深,但仍不说话。

    吴琦转头向他道:“军师明鉴,我只有报信这一个使命,没有别的想法。”

    “信,我收下了,我会看的。”

    “云军师……”

    “宫大人,依我之见,还是先弄清楚,再做决断,你觉得如何?”

    “……军师执掌全局,何必问我。我只是担心被小人蒙骗,辜负了尊者信任。”

    “自然,自然。王爷若有命,我们定会从的。”

    二人虚伪地客套一番,又对吴琦道:“你先下去,等我核实清楚,再来找你。”

    “大人,我们全城的性命,都在这一封信里了。”

    云堂笑了一下:“嗯。”

    吴琦话已说尽,信已带到,再无他法,只得回住处等待。

    问了几次,总没有音讯,待要再跑去正殿,这回防他防得很紧,就连在这里等也不允许。

    不知道云堂究竟会做什么决定,可他异常不安。

    来主城之后种种不寻常,让他隐隐感到有一个隐藏更深的阴谋,要将他们吞噬,却因为这阴谋太过深邃而毫无办法。

    转眼一夜过去,醒来时,天已经蒙蒙亮。

    山城的粮草,张乙说过,只够撑三天……

    三天……他走的那天,就只剩两天半。在途中耽误了一天,而今又是一天一夜……要赶回去,还需一天时间……

    那时候山城中的粮草只怕已经……

    他悚然一惊,彻底清醒,再也待不下去。

    吴琦徘徊于主城的这一夜,山城之中又发生了许多事。

    驮着山的妖物,终于一路行入营地之中,将屏障破开。

    不眠之夜,营地众人一半转移、重建,一半抵抗、做最后一击。

    但,所有的攻击和计策在实力悬殊之下,都显得苍白无力。普通人面对妖王,别说反抗击败,若非早做好安排,只怕早已死伤惨重。

    任由它这样横冲直撞,活动区域越来越小,迟早也会逼入死路。

    “李姑娘,麻烦你们了。”

    “你放心,我们拼了命也会将你的身体护住的。”

    梅元知对他们点点头,从对面一张张脸上看见相似的决然,一时间生起了莫大的勇气。

    像之前一样,他取出符咒贴在额头上,轻声念道:“见青丘,逆展开。”

    一点神魂出窍,往那只妖王识海飘渺而去。

    这便是他们现今仅剩的两点胜算之一。

    妖王毕竟不同寻常,幸好梅元知的实力自上次突破后又有所增强,否则能不能进得去还不一定。

    一落入识海,便恢复了完整的身体。他轻轻舒了口气,至少这个方法还行得通。

    打量四周时,便感到一丝怪异。

    不是第一次进入妖族识海,譬如之前的蜘蛛妖后,一片苍凉空荡。

    只因妖族不像人类,本身嗜血嗜杀,没有多少感情可言,精神世界自然不够丰富。

    但这一次识海之中的景色,似乎……太像人间了。

    仿佛是一处妖族入侵之前的宁静人类村庄,炊烟袅袅升起。

    梅元知再往前走了几步,更觉怪异,这座村庄的周围山地河流和树林,和日暮山城四周好生相似。正要仔细辨别,耳边响起一声孩童的嬉笑。

    “嘻嘻。”

    他蓦地循声望去,是从村庄边缘的一个院落里传来。

    一步步走近,浓烈的血腥味也随之传来。

    待走近时,才看见院墙已经坍塌了一半。一个小孩儿坐在墙头,手里抓着几根藤蔓把玩,样貌有几分熟悉。

    是……之前百花林里见过的那个小孩外貌的妖?

    难道他便是这个妖王吗?

    可是他身上又看不出肆虐的妖气……

    梅元知凝神戒备,那小孩抬眼看着他,咯咯笑着将手递了过去:“大哥哥,你看小泥的花好不好看?”

    垂眸看了一眼,梅元知这会看得明白,那小孩并非是在玩着藤蔓,而是一些藤蔓紧紧缠绕着他的手,好像是从他手上长出来,青翠葱绿,连一个花苞都没有:“不好看。”

    “呜呜,是水浇得还不够吗?明明这么多人都来浇了啊,怎么还是不行呢?”小孩子摊开手掌,一瞬间,疯长的荆棘藤蔓冲来,“大哥哥,你也帮小泥浇一浇吧,听说心头血效果最好哦!”

    梅元知原地跃起,在藤蔓之间穿梭。符咒纷飞,将他周围团团护住,直冲向那孩童状的妖。

    然而就在越过墙头的瞬间,其中的景象叫他惊了一惊,动作也一顿。

    这一顿之机,便露了破绽。

    小孩子跳到他的肩膀上,藤蔓将他裹住,咯咯笑道:“大哥哥,来了小泥家做客,就不要走了。”

    “这些人……是你杀的?”梅元知没有反抗,冷声道。

    院落之中,七零八落倒着数具新鲜的尸体,鲜血将地面染成深浅不一的暗红色。

    “这是我爹,我娘,还有舅舅,姥姥……”

    奶声奶气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就和一个普通孩子没什么两样,然而稚嫩的手指指着的,却是与孩童格格不入的残酷血腥。

    63似人似妖

    “妖物!”

    随着一声暴喝,紫金光芒大盛,将那孩子硬生生推开,他于空中跳了跳,被藤条稳稳接在地上,就像被母亲温柔的手抱在怀里。

    “呜呜呜……”那小孩捂着手撒娇似地哭起来,叫道,“爹爹,娘,奶奶……”

    对面梅元知已是根基姿态,数条狐尾同时发动攻击,誓要将妖邪诛灭。

    而就在此时,满院落的尸体,竟也随着孩童的哭声竖了起来,爬行着过来阻止。

    识海之中,多么诡异恐怖的场景都不为过。更何况符咒,本就是用来对付这等邪祟。

    梅元知丝毫不惧,手中符咒成形,思索这些尸体究竟是被藤蔓所cao纵,还是一点识海中的怨念成了型?缘由不同,符咒的类型与位置也会不同。

    片刻以后,符咒出手。一点寒芒闪过,尸体重又倒下。

    轻松闪现到孩童对面,梅元知手指一点,便将符咒贴在幼小的面容上。

    可到了更为关键的一步,他却停住了。

    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更加强烈。

    作为妖王,这孩子被击败得过于轻易。

    而再度竖起,加快速度朝他围过来的尸体,也不像是无知无觉被cao纵的僵硬尸体,倒像是……

    急切地想要拯救着家中孩子的长辈……

    那些血rou模糊的脸上,竟会出现表情?

    一个不敢相信的猜想划过梅元知脑海。

    他再发出一道现形符,落在孩童的身上。就和上一回百花林中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这孩子是人。

    这些死人的确是他的亲人,是和他一道,被留在识海里不死不生的亲人。

    梅元知迅速将地上的藤蔓清理干净,将孩子放下,小心谨慎地揭开了符咒。黑白分明的纯净双眼睁开,好奇地盯着他看。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

    “我叫小泥,这是我家。”孩子轻快地说着,想要跑走,却被符咒制住无法动弹,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埋怨地看过来。

    孩子一开口,那些尸体便停止了动作。

    “别担心,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家的人,为何会变成这样?”

    小孩笑嘻嘻道:“是山神大人让他们复活。”

    “山神?”

    “山神大人是一个好大好大的树。它会带我出日暮村!”

    “日暮村……”

    梅元知曾经在卷宗中看见过这个名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妖族还未如此肆虐。

    就在他们脚下这块土地曾有过一个村子,地处偏远,与外界很少联系。

    偏偏又处在妖族进攻的时空之门附近,于是某日,发生了惨烈的悲剧。

    毫无防备的村民,成为最早见识妖族残暴的口下亡魂。全村一百零三口,无一生还。

    当其他人知晓赶来之时,连残骸都没有找到,一整个村子,除了被染成暗红的土地,什么也没留下,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很久之后,边关将士才重新占领,在荒地上重建营地。

    没想到,今日竟在一个妖族的识海当中看到曾经的面貌。

    也许是妖王将村中一个孩子的回忆留下来,融进了识海当中。

    “它不是山神,是屠了这个村的妖怪。”

    “不是哦。”小泥认真道,“它就是山神。是世界的主人,我们都要听它的话,你也一样。”

    对小泥的犟,梅元知只觉悲哀:“是它害了你的亲人,再把他们变成这样。”

    “他们这样多好啊,永远都活着。不信我把他们叫过来问。”小泥笑着,开始逐一地叫,“三叔,四叔,九公……”

    窸窸窣窣的声音为童稚叫声伴奏,从远到近,无数影影绰绰的尸体直挺挺地移过来……

    “你看,他们多高兴。”

    梅元知平静地看着这一切,道:“这是沦为了邪祟,何谈高兴。我仍然不信它是山神。”

    “它就是!”孩子气呼呼道。

    “除非你将它叫来,我才信。”

    “叫就叫。”小泥牟足了劲,大叫一声,“山——神——大——人——”

    伴随着话音落地,轰隆隆的声响逐渐响起,地动山摇。

    终于来了。

    梅元知不去管这满村加快动作攻击而来的尸体,于山崩地裂之间拔地而起,狐尾在空中绽放。

    眼前缓缓升起的,是山一样巨大、石头一般冷硬的——

    另一个小泥!

    大概是妖族化成了人形。来不及细想,因为这形似巨童的妖王已经张开双手,朝他合拢。

    狐尾一转,灵活地从指缝溜走。然而巨童却并不笨重,轻松地转着手,像孩子捉蝴蝶一样,翻来覆去地试图去抓他的尾巴。

    那手掌带着丰沛的妖力,将去路死死拦住。梅元知放出狐为面,打在掌上瞬间粉碎,手掌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狐天沧海!”

    这超越rou身极限的一招,也只是让手掌停了一停,而后像吃痛似的用另一只手抚摸了几下。

    梅元知趁着空隙跳到另一边,目光一沉。

    即便在识海,妖王依然难以战胜。或许,还有那孩子根深蒂固的力量崇拜的影响……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办法,背水一战。

    “请务必让我进去,不能再等了。”

    主城大殿外,吴琦不管不顾,叫道,“就是今天被抓起来、被处死,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

    眼下的他呈现根基姿态,在堂前已是不合规矩。

    但若非根基姿态,他恐怕不能在一众士兵的阻挠下坚挺地站在这里。

    暗云魔体,在不离开原地的领域之中,能做到暂时无敌的。可惜真气有限,他撑不了太久,还得闹得再大些。

    “对不住了。”

    礼貌地道过歉,便毫无礼貌地将手边最近一人一手抓起,朝里间丢去。

    这样不管不顾丢到第三个人,总算有人出来。

    “胡闹什么?”云堂脸色铁青,“吴琦,你当真要反。”

    “云大人,属下不得已。请速派援军跟我同去,不然就晚了!”

    云堂无语地望着他:“你随我进来再说。”

    吴琦如同看见了希望的曙光,收了功力紧紧跟上。一进门正要开口,云堂却直接打断他:“我直白地告诉你,如今前线紧张,我们兼顾不了,不会出兵。”

    “你要放弃我们?”

    “几大城池之外的关卡都被围攻,那是数十万人的性命。你们的危机便是没有夸张,又算得了什么?”

    “什么,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妖怪?”

    “风雨欲来,我们能不能活下去都还不是定数,早死,晚死,没什么差别,又何必着急。”

    吴琦呆愣愣站在那里,听着耳畔冰冷的话语,想起的却是重生前的战场。

    在妖族大举进攻当中,他们损失惨重,死了无数人,才撑到天命之人从天而降,艰难取胜。

    那一次的灾祸,由日暮山城失守而起。

    “放着山城不管,才会有更大危机!”

    云堂看了他一眼:“你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轻重利害,还想诓我。”

    “我有十足的把握。”

    “哦?那你说说,你的把握是什么?嗯?”

    吴琦哑口无言。总不能说,因为我活过一世,所以晓得吧?只怕会被当成疯子抓起来。

    云堂毫不意外地笑了一下:“好好休息吧,至少你还活着。一切结束了,我再和你算算乱来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