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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打下的江山,早晚被他败光,一时间KJ内忧外患,人心惶惶,不少资深员工也蠢蠢欲动,想离开KJ早做打算。商业社会风云变幻,人来人往都属正常,只是当时情况特殊,即使用理智将自己说服,心头仍泛一丝寒凉。人就是这样,不熟悉的人要走,便如一颗小石丢入湖中,砸不出涟漪,但若在意的人要走,便如巨石掉进水面,击出冲天水波。要怪祁林么?祁林若与KJ不再契合,邱池自认可以放手,只是……不要选在那样的时刻。但祁林就是祁林,他想要离开,没人能拦的了。他离开大半年后与邱池通话,邱池带着不易察觉的恼怒,有意无意忽略了他的失常,等再过一年KJ重新稳定,他每次问起祁林家里,都被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他想派人去查,刚有行动的苗头,就被逮个正着,祁林也不和他吵,只一个月不给他好脸色,碰都不让他碰,他冷屁股贴的多了,也就不再向前。如果当时,他没有和祁林针锋相对,而是找到他,抱住他,说我就在这里,你难过吗,放心哭吧……一切会不会有所不同?旁边突然飘过人影,是施秒从他身边走过,上前推开了窗:“果然……在这里能看到巷口,法拉利果然没白租。”邱池耳尖听到了什么:“租法拉利?”施秒长叹口气,关上了窗,他们走进来不过五分钟,她已把屋子转了数圈,邱池却一直站在窗边捏紧相框,两眼放空神游天边。经历了最初的恐慌,祁林失踪已成定居,施秒反而平静下来,只是一根烟都没有,她仍口唇发干:“对,他法拉利早换成丰田,就在你家车库停着。”邱池仿佛被打了一拳,牙齿磕碰上唇,舌头舔到一股血腥。施秒扯扯嘴角,仍心平气和:“我知道,你以为他太讨厌你,连爱车都不愿放在家,宁愿扔进车行保养。”“我在租车行,都是VIP黑金了”,施秒自嘲笑笑,伸指掐住鼻梁,慢慢揉捏:“出席大型活动,去见重要的人,还有来滨江,都要提前给他把车租好,撑出排面。工作室开成这样,确实够没意思。”“为什么,要赚这么多钱?”,邱池搭住双臂,额角有条青筋砰砰直跳,几要破体而出:“或者说,他哪里欠这么多钱?你走账你都不看?”“邱总,您在怪我?”,施秒站直身体,她红唇轻启,不气反笑:“我和祁林,说白了只是合作关系,私人关系再好,也过不了这个界。有些事可以问,有些事不能问,他又没和我结婚,您说对不对?”邱池躁动的青筋突然瘫软,他哑口无言,口唇张合几次,连声气音都没能吐出。施秒也不恼,只对他指指门口:“刚你发呆时我问过,祁建中被送到中心医院,如果他醒了,有什么事就直接问吧。”两人出了门,又一路赶往中心医院,邱池这次坐在副驾,窗外狂风呼啸,他仍开着窗,顶风与老郭嘶言:“你派几个人去钱源,查祁林家祁建中的事,打听清楚再回来。”老郭在那边说了什么,邱池有些不耐:“对,非常重要,马上去,明早八点,我要知道结果。”邱池挂了电话,两指捏住眉心,他只觉面皮水汽都被抽干,整张脸干燥欲裂,像烈日暴晒后的荒滩。手腕上的小叶紫檀箍进rou里,淡淡的檀香向外散,邱池默默解它下来,宝贝似的攥紧。佛珠光滑温热,摩擦它默念佛言,有梵音笼罩在耳边。他转动珠子,在心中默默祈盼,手心滚圆挤挨磕碰,像在对他缓言。中心医院作为洋海最大的三甲医院,一天二十四小时人满为患,他们刚走到门口,陈锋的电话又打进,告诉他们祁建中手术已做完,只是多处外伤,还有轻微脑震荡,现在他人仍在昏睡,不知何时醒来。陈锋像一个漂浮的幽灵,悄无声息跟在背后,随时提供必要的信息,两人来到住院部,越往楼上走,邱池越觉信息有误,他知道六层病房都是多人间,祁建中刚做完手术,怎么没找个单间?除了父母之外,祁林应该有个叫郎飞的弟弟,如果出事后,祁建中生死未卜,祁林会不会叫郎飞回来?推开六楼楼口铁门,邱池一马当先往病房走,只是还没到门口,就被人吸引目光,定住了身。那人实在奇怪,染了一头时髦的奶奶灰,耳垂上有俩硕大银环,随动作摇摆。他戴着耳麦摇头晃脑,那两只硬物也互相碰撞,嘈杂碎响像马尾小鞭,啪啪在走廊摔鸣。邱池走近几步,停在他面前。靠近了才发现,他皮外套下是件破洞里衬,松松垮垮的牛仔裤往腰上一堆,蹭出赤裸腰线,脚下一双满是尘土的马丁靴,左脚带子松了,整齐线路变得混乱,鞋带混土踩在脚下,染得灰黑一片。邱池似一片乌云,由远而近飘来,阴影将人笼罩遍身,这人慢慢抬起头,口中吹着的泡泡正涨到最大,见到邱池的脸,气球似的糖圈‘嘭’地爆开,四散软丝黏上他脸,被他伸出舌头,慢腾腾舔回嘴唇。两人同时知晓了对方是谁。邱池知道这是郎飞,他的脸与祁母有六分相似,只是眼角锋利挑尖,像被扯住向上拉牵。郎飞不慌不忙,把最后一抹糖丝舔进嘴唇,他通红的舌在唇珠上游移,因为舌尖锁环,声音沙哑和缓:“你既然来了,就帮我问问祁林……我妈都死了,他怎么还不去死?”(2)邱池睁大了眼。他连愤怒都忘了——他确实听祁林提过,他与兄弟感情一般,但他真没想到,第一句听到的,竟然是这个。施秒不在这里,她去找主治医师问询,这样也好,如果她在这儿,肯定免不了流血事件。邱池讶异于自己的平静,仿佛那根名叫愤怒的弦,拉到极致尽皆崩断,他灵魂轻飘浮在半空,听郎飞吐出恶言。“我妈虽说是他后妈,对他也不比亲妈差”,郎飞撇开头,随意扯了纸,将软糖呸出:“他可倒好,我妈病了,也没见他难过,还吃香的喝辣的,每天招摇过市,我数数他都开过什么,法拉利,兰博基尼,宾利……”他回过头,上挑的眼角与歪斜唇角相衬,扯出嘲讽:“真的挺有意思,是不是?只对我妈这样也就罢了,他二叔生意失败,欠了那么多钱,也没见他伸一把手,那段时间我在寄宿学校,天天半夜按开手机刷头版。今天他和小A传绯闻,明天他和小B抢角色,后天他深夜飙车,宁肯把豪车撞的稀烂,也不帮他二叔还钱。”“哦对了,还有你,你就是他那个……金主?嘿,走旱路挺辛苦,他那些豪车,是不是还有你的?他那屁股是金镶玉的,就这么值钱?”他这么口无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