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女赶海发家记 第64节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海珠是怎么抓住这三条鲨鱼的? “鲨鱼跟海豚打架,海豚胜了,我把它们不吃的捡回来了。”海珠轻描淡写地说。 也就是说她刚得的二百六十两银子是白得的?娘的,竟然还有这种好运道! 从码头吹过去的海风都是酸溜溜的。 海珠笑嘻嘻地提着桶放在木板车上,看见毛小二,她招呼道:“毛二哥,晚上去家里吃炖鱼翅。” “好,你给我留一碗,我下值了过去。” “我说真的,我给你留一碗,你记得过去。”海珠推着老龟爬上木板车,插上木栏,她走到船上看鲨鱼rou,最后只留了一块儿没牙洞的,其他的都倒进海里。 围观的人散了,他们看完热闹去忙活自己的事,海珠拉着木板车去找张掌柜,他正在查看他买的香料,跟行商扯皮山胡椒的品相不如上一批。 海珠过去拿截树皮闻了闻,问:“这是什么?” “茴香根,炖rou很出味的。”行商看她一眼。 “这个呢?”海珠又拿一截棕色的木头。 “山胡椒的根,煎rou的时候刮些沫沫下来,很香的。” “我看看你卖的都有哪些香料?”海珠去看行商的货,要不是恰好遇到了,她还不知道做菜还能用这么多调味的。 茴香根、茴香果、香茅草、山胡椒、桂树皮、山胡椒的根、陈皮、丁香、香叶、草果、甘草…… 海珠让行商各给她称两斤,香茅草买了一捆,算完账手里少了五十三两。 “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张掌柜还在等她。 “我不会处理鲨鱼鳍,想问问你这该怎么做。”海珠说。 张掌柜笑而不语地看着她。 海珠也笑了,说:“我想会处理鲨鱼鳍的厨子应该不少,就是烧火的伙夫大概也是看过的。” “想从你这里占点便宜真不容易,之前可说好了,你捕捞起来的东西要卖我一半。” “剩下的这些也不多了,两家一分,我没卖的了。”海珠耸肩,“张叔要是愿意帮忙,晚上我请你吃鱼翅汤。” “行,你先回,我下午过去。”张掌柜朝木板车上看一眼,指点说:“回去烧一锅开水,把这些鱼鳍倒进去煮两滚,鲨鱼皮都给刮干净。” 海珠道了谢,拖着木板车回家。 冬珠和风平割了韭菜正在院子里择,听到车轱辘声迎出去,“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碰巧遇到海豚和鲨鱼搏杀,我捡了漏,就回来了。”海珠冲巷子里的阿嫂阿婶喊:“我请了九贝食肆的张掌柜来教我炖鲨鱼翅,想吃鱼翅汤的晚上早点过来呦。” 巷子里的人无一不应好,有几个人放下针线出门,要去问问自家的亲戚过不过来。 海珠提着装鲨鱼鳍的桶去隔壁食肆,锅里烧着水,她拿砍刀砍掉鱼鳍上多余的鱼rou,鱼rou里的汁水崩在身上腥臭难闻。 “狗在身上尿尿了。”潮平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 冬珠路过嘎嘎大笑。 海珠指了下这个小鬼头,说:“你就嫌弃吧,等我做好了你别吃。” 潮平一听,又皱着眉头凑过去,违心地说大姐香。 这下海珠也忍不住笑了,她不折腾鲨鱼rou了,闻着就没食欲,就不浪费香料了,挺贵的。 “大姐,水开了。”风平喊。 “来了。”海珠按张掌柜交代的,把鱼鳍都放进开水锅里,煮了几滚,黑色的鲨鱼皮绽开,她用铲子捞起来泡冷水里。 十四个鱼鳍装在大木盆里看着还挺可观,海珠带着冬珠和风平盘着腿坐石头上用锋利的贝壳刮黑色的皮。鲨鱼皮经过水煮,刮下来后像是水里的水藻,摸在手里又像是攥着一捧细沙,颗粒感挺重,嚼着估计会硌牙。 刮掉鲨鱼皮,露出来的是淡黄色的rou,一根一根的,像变了颜色的米粉。 海珠把这些鱼翅又丢进锅里再煮,煮开了捞起来泡冷水,抽掉翅骨,剩下的散开看着就是一盘粉丝。大背鳍上的翅条还长点,腹鳍和小背鳍上刮出来的翅条就跟绿豆芽的长度差不多。 十四个鲨鱼鳍经过刮皮再除骨,剩下的挂秤勾上一称,四斤八两重。 午饭后张掌柜过来了,他进厨房看了两眼,出来说:“去买只鸡买只鸭,要老母鸡和老母鸭,不要太肥,用来炖汤的。鱼翅可以跟人参枸杞或是海参一起炖鱼翅羹,也可以炖烂了再收汁干烧。” 他看盆里装的鱼翅条不少,说:“反正这些东西你得来的便宜,量又不少,你就自己琢磨着做,这东西的做法跟鸡鸭rou也没啥差别。” “炖出来吃着有差别吗?” 张掌柜点头,说:“对得起它的高价。” 第82章 俗人 一只鸡一只鸭, 拔了毛清理了肚子里的东西,剁去头完整地放在铁锅里添水炖。冬珠和风平去私塾念书了,烧火就成了海珠的事, 她烧着灶里的火, 顺带着用火炉煮药,rou香味和药味混在一起,又香又苦的,她闻着头疼。 “大姐——”潮平骑着棍子跑进来。 他来的正好, 海珠用抹布端下药罐, 提着火炉放在院子里, 坑里的余火用铁锹铲过去,她招手让潮平过来,“我教你烧火。” 烧火的事风平已经教过潮平, 他高高兴兴跑过去, 觉得大哥不在家,这个活儿就是他的啦。 “不能烧大火啊,火灭了你喊我。”海珠嘱咐。 潮平点头, 拍着胸脯保证:“我会烧火。” 小儿长的快, 才来永宁的时候,潮平说话还结结巴巴的, 现在只要不说快了, 一次能吐五六个字。 海珠摸了下他的秃脑门,进厨房去炖rou。 鸡rou鸭rou炖汤,汤里只丢了两坨姜去腥, 汤水沸腾了, 海珠揭开锅盖撇去油脂,这时的汤水还是清亮的。她抽根粗木柴出来丢水桶里淹灭火星, 去库房拿两斤乌贼干泡上,之前去于家拿回来的干笋和干萝卜也泡一钵。 “奶,等冬珠下学了你让她去喊我娘她们一家过来,炖回鱼翅羹不容易,让她也来尝尝味。”海珠说。 “噢,好。” 齐阿奶纳着鞋底坐在一旁盯着小孙子熬药,时不时提醒他火大了或是该加柴了。 “奶你别说……我知道。”潮平急了,“我会烧火!” “行行行,我不插嘴。” 海珠路过看一眼,她回去搬了装海螺的小筐过来,花纹不一的海螺堆在一起可好看了,她想钻个小眼出来串绳挂在船上。 海风吹动海螺,声音指定清脆悦耳。 日头一点点偏西,阴凉覆盖了半个院子,海风吹动屋顶上晒干的海草,僵硬的海草摇摆不定,发出咔嚓咔嚓的闷响。 浓郁的rou香从厨房飘了出来,rou汤变得浓稠,鸡rou和鸭rou的皮在咕噜的rou汤里炖得软耙发亮。海珠把鱼翅条都倒进去,盖上锅盖继续小火慢炖。 齐老三得了叮嘱,不等太阳落山就打渔回来了,他到家先把桌子椅子都搬出来摆在院子里,装瓷碗瓷碟的筐也搬出来,用之前还要再洗一洗。 “你呲牙咧嘴在做什么?”他问海珠。 “刚喝了药,难喝死了,我奶还不让我漱口。”海珠呸了几下口水,进库房里抓一把红枣站屋檐下大口嚼。 李掌柜得闲了过来走一趟,他站门口说:“闻着味儿对了,这炖出来已经很好吃了。” “刚炖出胶,估计还要炖不少时间。”海珠说。 “炖出胶了就可以加人参和枸杞了,你买没买人参?鱼翅贵重,难得炖一次,就往最补的方向弄。” 海珠有红参,是去年韩霁送来的,她就用来炖了两次鸡汤。她回屋拿了两根过来,洗刷掉泥和灰,切成片丢到锅里。 又煮两滚后,她舀瓢汤倒进瓦罐里,把泡发的乌贼干丢进去煮。 潮平看见她又端瓦罐出来,长长吁口气,走过去等着烧火。 “你出去玩吧,不让你烧火了。”海珠好笑,“你二姐跟大哥快下学了,你去接他们回来。” 齐阿奶放下一只鞋过去烧火,“晚上还弄这个?” “嗯,当个添头,哄嘴巴的。” 屋里屋外都散发着香味,巷子里路过的人不时探头进来看一眼,见饭菜还没好,齐齐走出巷子去街上或是亲戚家唠嗑说话,坐家里受不了啊,脑子里想的都是吃的。 冬珠和风平下学了,姐弟俩一溜烟跑回来,进屋就喊:“姐,沈伯娘让你给她留个包间,她晚上和嫂嫂们来吃鱼翅羹。” “好,知道了。风平你来给我看着火,我去街上买点菜。”海珠解下围裙,她就在等风平回来。 街边的食肆也在准备饭菜了,卖柴卖菜的小贩挑着担推着车四处吆喝,海珠喊住一个挑担卖豆腐的,“你这个豆腐是从哪家进的货?” “姚婆子家的,她是点豆腐的老手,整个码头就她家的豆腐最好吃,嫩而不散,煮了也不怕碎。” “给我端五块儿,豆皮拿十张。”海珠拿出荷包,见他揭开板子,筐里还有黄豆芽,说:“黄豆芽再给我称三斤。” “好嘞。” 买了豆腐豆芽,海珠又去挑选十斤菜心,让人给她送去家里。 “姑娘,买不买海葡萄?都是洗干净了的。”一个挎筐的阿婆喊住她,海珠见老太太比齐阿奶还年迈,往筐里瞅了一眼,三十文全买下了。 回去的路上碰到街坊,她们问什么时候能过去吃饭,“鱼翅羹准备的够吗?我可是要带一大家亲戚过去的。” “够,炖了一大锅。” 海珠回去就让冬珠去淘米蒸饭,羹汤当然是配米饭最好吃了。 “去跟娘说了吗?”她问。 “说了,她说等那人回来了就过来。” 海珠瞪她一眼,冬珠吐舌跑开。 鸡rou和鸭rou已经炖脱骨了,筷子一插一挑,顿时皮开rou绽,海珠拿来勺子,舀着托着才给转移到木盆里。 “潮平,过来啃鸡腿。”海珠喊,两个鸡腿潮平和风平一人一个,两个鸡翅是她和冬珠的,鸭腿和鸭翅是齐阿奶和她的两个儿子的。 炖了一下午了,rou的香味都炖到了汤里,rou吃着除了软烂,没多少滋味了。 鱼翅羹已经浓稠,鱼翅炖出了胶,像牛筋炖耙了,看着就想吸溜一口。 “灶下不用烧火了,只要保持有火星就行了,柴都挪到第二个灶洞里。”海珠嘱咐风平,她拿着菜心出去洗,然后让吃得满嘴流油的潮平去沈家喊人,“就说饭好了,让伯娘趁着鱼翅羹最好吃的时候快过来。” 菜心烫熟用来摆盘的,等客人来了可以现烫。海珠先把泡发的干萝卜和干笋切成薄片,海葡萄又冲洗两遍,然后烧热油调料汁凉拌海葡萄,黄豆芽烫了一部分,混在凉拌海葡萄里。 “冬珠,饭好了吗?”巷子里的人问,“太阳都落山了。” “好了好了,米饭刚蒸好,鱼翅羹也煲好了。”冬珠跑进去喊:“姐,米饭蒸好了。” “跟巷子里的人吆喝一声。”海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