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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弗斯无法推上山峰的那块石头。陡然,他右手一阵,清光缠绕黑剑,黑袍无风自动。剑影横扫,如雷霆、如潮汐、如一切不可抗的绝对力量,轰然冲向雪堆!“她一定活着。”众人听到姬沉这样说,理智上觉得毫无道理,心中却被他话语中的笃定说服。孔惜霜和祝逸轩咬咬牙,灌注剑气与手掌,雷光电影自剑尖汇聚。下一秒,言出法随,雷隐剑气直指雪山。两人的灵力同样所剩不多。而且,秘境之旅并非今日结束,旭日升起时,他们还要面对下一轮的挑战和试炼的考核。他们并非不知道,眼下所做只是为了千万分之一的希望,而凌酒酒与他们的交情并不深,就算他们收势自保,也没人能多苛责什么。但两位雷隐剑修依然毫无保留地与姬沉并肩而战。剑修之道,除却争锋,还有执着与侠义。修炼的意义,并非只有追寻长生,还要守护苍生。孔惜霜和祝逸轩道心坚定,忽觉丹田一阵热意翻涌,手上灵力不减反增,竟然是突破了一个小境界!与此同时,雪山如被无形的巨大手掌推开,随着“轰隆隆”的震鸣声,雪块向四下飞去。可惜,移开雪山没有那么简单。热血无法融化积雪,纵然众人用尽全力,还是有不薄的雪层。孔惜霜咬牙,道:“姬师弟,就算方才凌师妹活着,按照这个清雪速度,她也……凶多吉少。”姬沉看向孔惜霜。她嘴上这样说,手上却剑招不减,这样说不过是出于善意的提醒。姬沉颔首领了她的好意,微微启唇,低沉微哑的声音在风雪中无比清晰。“她信我,便一定活着。”此言一落,众人只觉身边灵气翻涌,远处在争斗中断裂的树枝被灵压横扫出去,发出一阵阵断裂的脆响。灵气不在林中,而在姬沉脚下。他一字一顿道:“我要她活着。”猝然间,黑剑出手,于半空中幻化出五倍大小,背负巍峨山影,斩向积雪。“砰——”一招内,风雪迷乱,须臾间,沉重积雪变成不堪一击的泡沫四下散开。孔惜霜和祝逸轩面色骇然地望向姬沉。姬沉他竟然进阶了一个大境界!一剑开山之力,哪怕是剑仙熊凌锋,也不过如此。然,姬沉是在灵气几乎透支的情况下用出了这一招。也就是说,他的修为在熊剑仙之上。两人面面相觑。没人知道大乘以上是个什么境界。姬沉仿若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展示了惊世骇俗的实力,他只是蹙眉走上去,看着空空如也的平地。凌酒酒不在这里。他转眸看向一丈远的地面。那里没有被雪压平的草地,只有一片扭曲的黯淡光晕,如同一片流动着的水银湖。姬沉神色一凛,似是想到了什么,毫无犹豫地提剑而去,直接跳入那片光湖。孔惜霜、祝逸轩和鹿鹿看着姬沉消失在地平线,匆忙赶去。祝逸轩跑在最前面,他一只脚刚深入光湖,旋即怪叫着跳起来,捂着脚跳出一尺高,这还不够,甚至御剑像是窜天猴般直冲云霄。孔惜霜:?鹿鹿:?试探的小脚收了回来。祝逸轩揉着脚哀嚎道:“太邪门了!这玩意一碰就疼!姬师弟竟然吭都没吭一声?!他是什么钢铁剑修!”孔惜霜狐疑地走上去,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光湖,陡然似有一根铁线顺着指尖紧紧缠住全身的经脉,一路蔓延到丹田,绞痛令她眉毛拧成了太极图。孔惜霜触电般迅速拿开手。她毕竟见多识广,甩着手指头,摇头道:“嘶——是捆绑修为的大阵啊!姬师弟就这么跳了?!这就是情缘的力量吗?”————————凌酒酒被掩埋前。当棉絮一般密实的暴雪坠落时,细碎的雪块首先擦拂过凌酒酒的面颊,带来极寒的凉意,如冰做的刀子一点点切过皮肤。凌酒酒下意识把旺崽团在怀里,毫无保留地将灵气护在身侧,与姬沉的摇摇欲坠的元血之阵在她身边撑出一层薄薄的空间。但修士的力量无法与雪崩匹敌,凌酒酒耳边先是传来雪块摩擦法阵的“唰唰”声,接着,是类似于琉璃开裂的“咔嚓”响动。眼看,法阵即将被压垮,寒气透过法阵的裂痕,瞬间带走一人一兽的体温,她和旺崽将被掩埋。凌酒酒心头一紧,将旺崽护得更紧!师兄,你要快点来呀……而白茫茫雪中,一股黑气格外显眼,如滴入宣纸上的一点墨,带着煞气层层渲染开。透过雪层,项乾罗的声音像是闷在棉花里,其中势在必得的讥诮与杀机丝毫未减,道:“凌酒酒,姬沉赶不及救你哦。”凌酒酒眼神一凛——项乾罗居然没有被埋住!凌酒酒用尽全力从周围吸收灵气,却如一个哮喘病人尝试大口呼吸般无力。即便如此,她也不打算放弃,竭尽全力甩出一丝剑光,迎上沉黑煞气!下一秒,预料中的被大雪掩埋的寒冷窒息感却没有传来,项乾罗的攻势也没有到达身体,反而是一股吸力骤然袭往。力道似强力的抽风机,不知从何处来,兀自在雪堆中掏出一场雪风暴。凌酒酒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这股力攫住,她像是一颗身不由己的尘粒被卷入另一个空间,整个身体如陷入沙地中失去重量,完全丧失反抗的能力。不远处响起项乾罗的无能狂吼。因过分娇小,他整个人像个被黑色襁褓裹住的张牙舞爪的熊孩子,被迫四脚朝天,凌空挥舞,不知道的还以为乌龟翻了车:“淦!这啥玩应!”却未料到,雪堆之中还有一人。他破布一般的竹青色门服破破烂烂,搭配一头干枯黑发,酷似龙卷风中不干不净的一根拖把成了精。辛扬本想趁机偷袭凌酒酒,却未料到这突然生出的变故,一双眼睛从等腰三角形变成了椭圆形,狂叫着被力道拖走。须臾,风雪停歇,凌酒酒、项乾罗和辛扬也消失在雪堆之中。一片刺目白光闪烁,再缓缓睁开眼时,眼前已经换了一番景色。凌酒酒是背朝下落地的,此时身下是绒绒的草株,身边是密密麻麻、及腰高的阔叶灌木,远处有参天的高树。此间一草一木,都是白色,凌酒酒一身黑袍身处其中,如混入珍珠的一块焦木,格外显眼。四下静得出奇,没有风声,也不见任何灵兽灵雀。凌酒酒只能听到自己因紧张而加重的喘息。她小心翼翼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