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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置信,“到了哪个世界就该遵循哪个世界的规则,本该如此啊。”“即便不是自己的错,也要向别人道歉?”她看了他一会儿,情绪忽然间烟消云散,冷冷道:“你说得对,这根本不是我的错,是你的错。要不是你和他们吵起来,我用不着跟他们道歉。”聂燃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问:“你什么意思?”“你那么厉害,这几天你自己过吧,我就不跟在你身边拖你后腿了。”宁莘莘打开钱包,抽出一沓现金扔到他面前,转身就走。聂燃看着她冷漠的背影,勃然大怒,恨不得把她抓回来狠狠教训一顿。可是真的对她动手?女人的一颦一笑似乎犹在眼前,聂燃收回目光捡起那些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自己过就自己过,他在几千年前能过得好,在这里就过不好么?郎晓彻底醒过来了,躺在晃晃悠悠的水桶里,探出半个小脑袋,好奇又畏惧地打量这个新世界。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可供落脚的地方。但聂燃没有身份证,正经酒店是进不去的。他在街上走了许久,眼看着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路边一家破旧的小门脸,让他停下了脚步。门脸上写着“住宿”二字,昏暗的灯光和破旧的装修,让他这个异乡客也能感受到此店的不正规。聂燃抿了下嘴唇,走进店里。柜台后面,一个戴眼睛的中年男人,正在用电脑玩斗地主。聂燃清清嗓子,张嘴时有种小孩子刚学会说话般的生疏感。“我要住宿。”中年男人头也不抬,双目无神的盯着电脑屏幕。“单间50,标间80。”单间和标间是什么意思?聂燃不懂,看看桶里碍事的拖油瓶,说:“我要两张床的。”“80,押金100。”他从兜里掏出钞票,抽出两张红的递过去,老板找他一张黄的,连同一把钥匙递过来。“二楼左转第三间,206号房。”聂燃见他不动,只好自己拎着桶上楼。走廊狭窄逼仄,天花板几乎碰到他的头,在这鸟笼似的地方转了几圈,才找到那个206。他摸索着用钥匙开了门,进门前还有点期待,看见里面的陈设后,只想转身就走。两张小得可怜的单人床,泛黄的被单枕头,地板开裂,角落里有烟蒂。墙上挂着窗帘,他走过去拉开,窗户还没有他脑袋大,正对着隔壁饭店的后厨,玻璃上沾满油烟。房间配了个卫生间,只能容纳一个人在里面洗漱,镜子水池也都非常老旧。他打开花洒,老牛喘气似的吭哧吭哧了几声,才吐出一股满是消毒剂味的水。这就是他接下来几天住的地方?聂燃坐在一张单人床上,脑中浮现出宁莘莘第一次带他去住的酒店。干净,明亮,整洁。与这里天差地别。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而已,能睡就行了。他揉揉脑袋不再想这些,脱了衣服打算去洗澡。郎晓从桶里爬出来,正在嗅闻电视柜。聂燃指着他,“你给我老实点,不然别想回去。”他夹着尾巴,蹲在地上不动了。卫生间的水放半天也不热,聂燃只好用凉水匆匆冲了个澡,出来时肚子饿了,而天色已黑,郎晓身体里开始冒光粒。房间里没胶带,封不了窗户。聂燃把他丢回桶里,盖子落在半路了,便将桶倒扣在地上,桶底压了个床头柜。光粒与郎晓一起,被关在桶里出不来。聂燃对自己的办法颇为满意,拿起剩下的现金,外出觅食去。城市里夜生活丰富,天都黑了街上的人依然络绎不绝。各色灯光晃得他眼睛疼,只想快点找个地方坐下,可路边商店装修得一家比一家光鲜,让他回忆起酒店里不快的遭遇,不想进去。走了半个多小时,一阵爆炒声吸引他注意。那是一家半露天式的大排档,刚刚开始营业,还没什么人。他准备过去,突然间发现一件事。自己对这个世界所有的认知和习惯,全部来自于宁莘莘。这是个不好的征兆,而他相信,仅凭自己的能力,也一定能在这里活下去,甚至比她活得更好,不用对任何人卑躬屈膝。聂燃调转方向,走进对面一家装修精致的餐厅。餐厅里人特别多,并且大部分人都在举着手机拍照。一进门就有服务员问他有没有预约,没有预约不能进去。聂燃闻言打算走人,却过来一个经理模样的人,把他领到餐厅中央的一个位置上。那是张小方桌,桌子小椅子也小,他坐在里面十分局促。旁边全是些年轻靓丽的男男女女,本来在嘻嘻哈哈的拍照,看见他纷纷停下来,满眼都是好奇。聂燃自顾自地点菜,菜单让他感到陌生。芝士是什么?罗勒叶是什么?奶茶是什么?他本着好货不便宜的原则,直接点了几样单价最高的,端坐在椅子上,等待饭菜送上来。服务员一走,旁边的人立刻围了过来。“你好,可以一起跟你拍张照吗?”“你有没有微博啊,互相加个关注好不好?”“你一个人吗?待会儿吃完饭打算去哪里?附近新开了一家酒吧有没有兴趣?”-快捷酒店的标间里,宁莘莘一边吃外卖一边玩手机。外卖是韩式脆皮炸鸡和意大利面,旁边还有一个八寸的披萨,一杯雪顶玛奇朵。时隔一个多月又吃到如此丰盛的饭菜,她决定这几天就躺在酒店哪儿也不去了,好好享受生活。手机是上次旧手机摔坏后新买的,价格不贵,一千出头,但该有的功能都有。宁莘莘看了会儿视频,想了解了解一下最近的新闻,打开微博,谁知刷了没几分钟,就看到一张可疑的照片。几个妆容精致打扮时髦的女孩在一家网红餐厅拍照。被她们簇拥在中间,侧对着镜头的男人,竟是聂燃!他怎么在那里?郎晓呢?宁莘莘想打电话问问,却想起他没手机。在APP上找到那家店的地址,想去找他,出门前又停下了脚步。找过去做什么?求和么?她才不呢。既然他觉得她无能,只会道歉,那就让他自己过去。宁莘莘回到桌边,抓起一个炸鸡腿愤愤咀嚼,下定决心不管他的事。不过半小时后,她忍不住又拿起手机,搜索之前那个博主的微博。对方发微博相当勤快,几乎在实时汇报自己的行踪。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