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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俱都惊骇,不由都向后退了一步。乐韶歌道,“现在,可否请几位师长唤出共命鸟来一验?”说到这里,一直在犯困没作声的大司典终于开口,“确该如此。”便唤了重明鸟出来,又向两位律主道,“非常时期,谨慎起见,都勿要为难了。”大司典看上去不过二十容许,素颜,衣服穿得七长八短,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模样。看气质比乐韶歌也年长不多少,实际上却是九华山现存辈分最大的大长辈,似乎就连乐韶歌的师祖都要唤她一声小师叔。不过她虽辈分高,修为却不怎么好,除长生术之外,其余一切是都是眼高而手低——换句话说,叫理论扎实,实践一塌糊涂。她自己倒并不很当一回事,似乎原本她的愿望就是长生,然后读尽天下书。她心满意足,旁人自然就更不敢有意见了。阴阳律主也只好老老实实将仙鹤和毕方唤出。一行六人各自确认过之后,乐韶歌便又询问大司典,“师祖可知晓什么线索吗?”“嗯。”大司典点头,“但要确认,还得先开启弦歌祠再说。”弦歌祠面向九歌门门下一切弟子开放,所以“开启弦歌祠”,显然不是简简单单的打开门走进去。——丢失的,恐怕是十分珍贵而机密的东西。在潜入者踪迹未明的此刻,乐韶歌却不想贸然开启。“师祖可否提前向晚辈透露一下您的猜测?”“……也行。”大司典眨着淡漠的青色眼眸想了一会儿,“九歌门有史以来,只有两人同孔雀结契。”瞟一眼阿羽,“他,以及——乐魔乐清和。”阴阳律主同时暴起,“不可能,不可能!乐清和已经死了,尸体就镇压在琉璃净海,先代掌门与长老们亲自验过,岂会出错?”“理论上讲,也不是没有出错的可能。”大司典道,“外间有出窍夺舍之术,境界内亦有寄魂之说。”两位律主俱都一哑——夺舍邪术,实在很符合乐清和魔头的气质。虽依旧难以置信,却也不敢轻易说无。短暂的震惊之后,乐韶歌很快冷静下来——她确实察觉到此人修为不凡,料想接近门中长老的级别。且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极有可能就出自九歌门门下。若真是乐清和,倒也并非无稽之谈。便又询问,“您说要开启弦歌祠后才能确认,不知是想验看何物?”“乐修若要夺舍,必得挑一副好经脉,才不枉费一身修为。”大司典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解释,“而当年出境追剿乐魔的长老中,有一人下落至今不明。他的共命鸟重伤濒死逃回,涅槃化卵。一直保存在弦歌祠中。”乐韶歌心口便是一疼。——若夺舍成功,那么那位长老的魂魄必已死亡。共命鸟失去了同此世的牵绊,自然也已经……“我会去弦歌祠中查看。”乐韶歌道。但眼下还远远没到痛心的时候。若来的当真是乐清和,不必说以九华山此刻的战力,就算再加上水云间和琉璃净海——加上整个香音秘境,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她不记得有提到过乐清和此人。她亦十分确定,太幽城里没有一个像样的乐修。太幽城主陆无咎虽是个十分风雅的变态,但也绝对不是个乐修。莫非是她的重生导致了新的变故,新的劫难?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且先将此事通知水云间和琉璃净海。”乐韶歌道,随即又向大司典请教,“却不知乐清和来弦歌祠,又是为了何物?”“那当然是为了,”大司典唇角似是泛起些冷笑,“为了师祖他老人家留下的神识啊。师祖临终前对他未置一词,想必他十分不甘心,非要亲自听一听才肯认命吧。”乐韶歌:……都过去几百年了,死都死过一回了,还在纠结这事儿?!他们这些入魔的,心思还真是偏执得可怕啊。身旁藏着这么个大魔头,实在令人寝食难安。不过想来乐清和亦不知晓九歌门如今的底细,不然凭他的凶残战绩,何至于要躲躲藏藏——莫非他尚未适应自己的新身体,实力还没回复?又或者,这只是个误解,此人并不是乐清和……乐韶歌思索许久——如今九华山上能开启弦歌祠的只她一人,乐清和的目标若真如大司典所说,那么,只要她这把钥匙足够鲜明,旁人应该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乐韶歌俯瞰地下沉沉九华山,不由又在心底叹了口气。——是认清实力,干脆让乐清和顺利拿到曾曾师祖的遗识,息事宁人?——还是担起责任,置之死地而后生,趁机设法除掉这个大魔头?三位师长都望向她。乐韶歌头痛的一笑,“让我想想再做决定吧。”自始至终舞霓都十分茫然——倒也不怪她,毕竟她生在境外,没听过乐清和的传说。入门时间又短,还来不及了解九歌门创立以来诸多悬案。就连乐韶歌自己,若不是为阿羽的心魔特地去搜检了一番,亦只知道历史上曾有过这么一个人罢了。……香音秘境毕竟承平已久。反倒是阿羽,自大司典说九歌门就只有他和乐魔同孔雀结契过后,面色便有些苍白。恐怕是想起他的心魔了吧,乐韶歌想。“阿羽,你且随我过来。”她便说。第20章阿羽跟在乐韶歌的身后,看她穿花拂柳一路从容前行。他帮她围在颈上是轻纱已散开了,她便随手挽在手臂间。她一向迟钝和薄情,怕是绝不会去想他无缘无故为何要送她一条领巾。纵然他坦率直言是为了遮住她领口露出的旖旎春色,她大概也只会觉着他青春年少血气方刚,连女人的锁骨都见不得也是够没出息的——就更不会把他当男人看了。但她其实并不是什么粗枝大叶的女人,她心思绵密细致,不厌其烦。她可以自言自语的和一个无声无息的小男孩儿聊上一整天,能翻遍九华山去找一个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的人,能从他手腕内侧轻微的擦伤判断出他人际不畅,能追到梦里去将他带回来,也能从他短暂的失态中察觉到他心绪的波动……但哪怕他把她按在胸口,吻着她的唇告诉她他想和她共赴巫山,她也意识不到该在这个人面前稍稍收敛一些。所以这其实就只是年长者的狡黠和薄幸罢了。——她不想将他当一个男人,于是她就能不把他看作一个男人。她一直走到映雪台前才停住脚步。石英生长在台下冷泉中,散发着幽暗温柔的光。四周崖壁上有墨兰花探出花枝,枝头垂露如珠。依旧是记忆中的景致。她回过身,身后是摇曳的水光。“其实不太想承认。”她挠了挠脸颊,目光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