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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先回国吧,叔叔肯定需要照顾。”徐佑点点脚,又细细端详幸村一会儿。他有种说不出的担心。“精市,我相信你能克服很多困难。因为你是幸村精市。所以……”“所以相信我吧。”“……好。”徐佑立即奔向机场赶回国。“捅了一刀”让他回忆起灰暗的时光。上辈子养育了他十几年的恩父长谷也是被捅刀暴毙。而且,死了、尸体烧了、骨灰都进坟墓了,他才知道长谷去世的消息。那段时间是他输得最惨的几个月,拖着躯体比赛,想要以一场场的失败麻痹自己,用输球的困苦盖住失去亲人的痛。接下来的半年,他可能没有心情参加任何比赛了。徐佑走后,幸村静静坐在床边。几分钟后,他拿出药膏,脱掉衣服和长裤。只见腰侧、腿部,大大小小棕黑色淤青显现。白色膏药涂抹均匀,让棕黑不显得那么恐怖了。guntang的水滴落在抹匀的伤处边,顺着腿侧下滑。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幸村不是不会哭,只不过他通常哭得无声无息,不会让别人知道。大病的时候就是这样。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失态的一面,这有损他平日里的形象和威严。可是有一个人例外啊。第186章改变神木警部是在办案的时候被捅的。内脏大出血在鬼门关绕了一圈。这伤势起码得躺几个月,好在徐佑因为和企业基金会的合约赚了不少钱。家里的经济状况无需忧心。幸村的状态不是很好。一月的首轮惨败让他的情绪起伏变大,加上不适应徐佑的离开。他在小澳网的半决赛败给马克西姆,无缘冠军。网协安排的千叶教练让他集中注意力、巩固底线……这些谁不会讲?幸村的关键问题千叶一点也不明白。教练和教练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幸村和指派来的团队磨合相当缓慢。他习惯了徐佑那样的洞察力,很多事情,两人之间不用说就能会意。但是千叶教练…幸村怀疑自己和他有沟通障碍。时常出现意见相左的时候,谁也说服不了谁。幸村觉得:至少,这位教练就不能对他保持应有的平等态度吗?这可是以他为中心的团队。千叶整天就会说——底线、底线!亚洲一哥锦织桑就是这种打法。他又不是锦织!为什么风格要朝锦织看齐?这就跟逼他去领悟越前南次郎的天/衣无缝一样。天,真是灾难。幸村三月春假又去参加了一站希望赛,八强;四月法国卫星赛,八强;罗马杯,半决赛;小法网,八强……眼看过去半年了,事事不顺。随着越前、手掌等日裔崭露头角,国内媒体也开始转变态度。开始的时候把幸村夸上天,现在就稍稍提几个字眼,不彻底冷掉就行。毕竟越前有父亲的遗辉;手冢这样的性格人设更符合民众们的胃口。很现实。外界言论幸村不太在意,但他确实深陷困境——他发现自己赢不到最后了。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一月后,幸村进行过反思,他以为这是因为自己之前太飘,没有做到小佑说的“谦逊”,而且千叶也说他要务实,打好眼前的比赛,别眼高于顶。所以他调整了心态去面对比赛,可依旧无法拿冠军。谦逊两个字,让幸村很难受。他就像被卡在某个地方,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自负、狂傲,但是他内心在挣扎着想发出怒吼——我做得到!横扫一切对手,在球场上将所有写意地掌控在手心,做得到!除了徐佑,没有人懂他,没有人相信他。他想赢啊!“跟上!都跟上!”唰——浪花扑上沙滩,淹没少年朝气的鼓劲。一长条队伍中翘起的一撮红发真是耀眼。熟悉的口号让幸村怀念,怀念从前担负着责任的时候。他和立海,在国中生界无人能敌。不过把自己划在圈里终究是短视的,就像十几年前立海把自己牢牢锁在神奈川县这片地方。“最近是不是状态很差?”徐佑结束了沉思。“是啊。”坦然。幸村有过让徐佑回来的想法。就那么一瞬间而已。他也明白徐佑不可能教一辈子。而且,徐佑最后那番话点醒了他,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妥协。“不用提醒我,不用帮忙。”“……嗯。”“叔叔怎么样?”“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又是很奇怪的相处模式。跟往常那样相互关心,两人也不时出去打练习赛、散心约会。恋人之间该有怎样的滋味?甜甜的吗?幸村小时候以为自己会和同样浪漫的人在一起,小佑跟她们比起来太过平淡。他曾琢磨了很久,最后发现——其实自己渴望安静。安静的世界,两人安安静静地相处。扭捏、又带着点希冀地,把自己独立的、绝对安宁的一块地方,分享给恋人。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爱情?幸村自嘲。“精市。”肩上忽地沉重了。“嗯?”“你知道吗?我的判断很少出错。”幸村笑了:“你想说什么?”“我知道,现在新生代被看好的人很多。手冢君开始双担而且成绩不错,越前君也在美国橘子杯大放异彩。”徐佑缓缓说道。“你知道我对他们的评价吗?”“是什么?”幸村真的好奇了,徐佑很少评论别人。“他们最多最多、顶天,只有一个大满贯的潜质。”“这还不够?”徐佑确定地摇头:“这是在没有我的情况下。如果我在网坛,他们是摸不到金杯壁的。”前年U17世界杯被邀去开座谈会的那几人才有可能。“噗……”幸村食指抵着嘴唇暗笑,“你也会说这些狂言啊。”“我怎么不可能这么说?”徐佑转过幸村的肩,认真对视,“就像萨拉查,他私下不也那么狂傲地说自己能拿下澳网大满贯吗?”“……”幸村收敛笑意,别开目光。“想知道我对你的评价吗?”“……”喉咙变得艰涩,幸村听见自己说,“想。”“如果没有我在,如果你能安全地度过那次病灾,”徐佑顿了顿,“你能成神,就算没有我指导。”浪潮忽地汹涌拍打而来,堪堪停在两人脚边,发出暴鸣般的声响。幸村并不难受,他应该狂喜的,可心里莫名有点堵。“可是、我……”“所以我说我也有问题。我开始害怕铲平你将要踏过的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