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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画押,当场拿出银钱递给差役,转身离开。衙门外面有许多百姓围观,见着贾求孤出来,都赶忙帮他让开一条道。“这是贾大人。”“好人啊,没想到贾大人能帮着死人说话。”“贾大人、贾大人”忽然前面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带着两个小孩扑过来,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两个小孩面黄肌瘦,穿着破皮毛袄子,胳膊腿都露在外面,冻的发青发紫。贾求孤身上穿着厚厚的袄子,今年的新棉花,今年的新棉布,又柔软又暖和。他被妇人和孩子挡在前面,却没有踢开他们,而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有人认出妇人,悄声道“他家汉子是衙门的工匠,这回去了妖国,说是凶多吉少。哎,好在衙门管事,往后孩子吃穿不愁,不用饿死了”“谢谢贾大人。”小孩一边咚咚咚地磕头一边哑着嗓子说,“谢谢贾大人。”“爹说好人总有好报,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报答贾大人。”年纪小一些的孩子乱七八糟的喃喃着,细瘦的手按着冰凉的地面,层层叠叠的冻疮看着有些可怖。贾求孤脱下自个儿身上的袄子,披在孩子身上,快步离开。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以前他读圣贤书,自以为心里装着黎民百姓,自以为自己刚正不阿,自以为自己是栋梁之才,却依旧没有受到重用,那不过是因为他从未真正的为百姓着想,从未真正的看透过世事罢了。如今他不过是做了点小事,便被这么多人感激着。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然而他以前却从未做过。谢娇儿、贾沈等人接连出来,都是神色复杂。他们万万没想到燕洵带着小幼崽们,这么大张旗鼓的状告,也不过是让他们出些银钱,养活那些死去的工匠、下人家中的妻儿老小罢了。那么点儿银钱,谁都出得起,根本不是大数目。贾沈蔫头耷脑的回到贾府,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银子,他要出的银子比贾求孤还要多一些,需得回来凑一凑,倒也不会伤筋动骨。“沈哥。”贾不甄跟着进屋,兴冲冲的问,“你是如何回来的”“不过是给些银钱罢了。”贾沈板着脸道。“怎会这般容易”贾不甄觉得有些奇怪,“若只是赔些银子,只需让衙门的差役上门取银子就是,又何必这般大张旗鼓。如今满京城都在说你们哩。”贾沈也不理解,他甚至还质问过燕洵。“燕大人说他针对的不是我们。”贾沈疑惑道,“燕大人说若是我能凡事都自己做主,他便不会状告。这倒是有些古怪,甄哥你向来聪慧,可是知道燕大人这话里的意思是什么”“还能有啥,你且仔细想想你能给自己做主吗无论是你的这份差事还是你身边的人,便是府中专门为了你设宴,那也是我娘和祖母做主。沈哥,我想燕大人说的应当就是这个。”“谢娇儿、赵飞腾亦是如此。沈哥,燕大人对谢然书如何”贾沈一愣,忽然想起来除了贾求孤忽然摇身一变成了证人,谢然书似乎一直站在最边上,没有幼崽针对他,燕大人那些一怔见血戳痛所有人的话也没有针对他,便是临走时,他也是直接拿出银子,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听说谢然书没有回谢府,一直在京城大营。这些事并不是他身不由己,而是他自愿往外拿银子。贾沈忽然明白了。“夫人请你”外面小厮进来传话。贾不甄赶忙躲起来,冲着贾沈挥手,让他自己去。进了阮氏屋里,贾沈不敢有所隐瞒,老老实实的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死了那么多人,贾沈倒是觉得燕洵说的没错,那些人的妻儿老小总得活下去,他们这些活着的人既然曾经推波助澜,曾经挑拨离间,那就得必须拿出银子,而不是粉饰太平。“岂有此理”阮氏把茶杯扔到地上,冷着脸道,“燕洵欺人太甚,你且不要去衙门送银子”“为什么”贾沈一愣,没想到阮氏会这么直接的拒绝。“恩”阮氏瞪了贾沈一眼,让他下去。回到自己屋里,看着已经准备好的银子,贾沈忽然明白燕洵说的话了。他没有本事代表自己,哪怕是他得了去妖国荒山的差事,得了那么丁点儿权势,那也不过是丁点儿甜头罢了,他不过是贾家摆在前面的傀儡。燕洵从一开始就看透了这一点,所以他没有出手帮忙,但仍旧救了他们的性命。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忽然变了个模样。当初贾沈拼了命的抱怨燕洵,明里暗里挤兑贾求孤,而事实上他不过是个提线木偶,被人推着前行罢了。燕洵用这些事让他明白这其中些许道理,不可谓不用心良苦,偏偏他之前对燕洵只有怨恨,没有丝毫感激。“银子肯定要送去”贾沈忽然来了精神,自言自语道,“我不能去,便找人去。若是不把银子送去,我便寝食难安”也不会再因得了差事就沾沾自喜,忘却自我,只想着勾心斗角,丧了良心。这种改变让贾沈精神百倍,他也忽然明白燕洵为什么对他们这些小辈不好,只是因为他们代表不了自己罢了。时不时便有小厮悄悄靠近衙门后门,送上银子。吴红松也亲自拿了名单,连带着从妖国带回来的骨灰和银钱送去那些妻儿老小家中,惹来不少百姓围观,又口口相传然而随着这件事传开,燕洵带着幼崽不但没有留在边城,还去了妖国,甚至还去了荒山不说,更是登上山顶摘了果子,矿磁叶草妖的存在也无所遁形。叫嚣着不让燕洵接触妖国荒山的人被打了响亮的耳光,如鲠在喉。毕竟若是没有燕洵,最初那群小辈第一次去妖国便会全军覆没,且矿磁叶草妖也不是他们能对付。陆府。“好一个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燕洵胆大包天,这回怕是神仙也救不了他。”“竟然还驯养妖怪,这怎么可能。那可是妖国的妖怪,不吃人就不错了”“边城现在还是大秦的吗”几个人越说越骇然,便忽然觉得京城也不安全了,怕是只有宫里才是绝对安全,才是能挡住妖怪的地方。陆朝阳淡定道,“我们做的,和燕洵做的,其实都一样。不过他运气不好,胆子也有些大,便是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也挡不住他想死的心呐。”“陆相,那这回”“不会。只要那群幼崽有用一日,燕洵就一日不会出事。除非你们能想出办法,让那群幼崽改邪归正,忠诚于朝廷。”陆朝阳惋惜道,“燕洵有当世大才,可惜、可惜了”可惜不能为他所用。宫里。皇帝有些了然,又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