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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威风凛凛的将军吗?”若是没有谢家,谢然书也不过是个能修行的,普普通通的道兵而已。“若是没事请兄长回吧,这里到处都是人,都在忙,怕是顾不上兄长。”谢然书上上下下看着谢谦书身上干干净净的衣裳,轻轻摇头道,“这等地方,兄长怕是不愿意来的。”若是平日里,谢谦书遇上这样的地方,不但不会靠近,还会掩面离开。但如今情况不一样,他有皇命在身。“你!”谢谦书张了张嘴,刚要呵斥谢然书,就见着他若无其事的转身,回去了。如此的无视他,这是前所未有的事。身为家中嫡出少爷,谢谦书从来都是高高在上,谢然书这样的庶出哪里能如此待他!“谢然书你给我站住!”谢谦书大吼。谢然书不为所动,他已经很快回到巷子里,开始帮忙了。“谢将军,你让道兵都喝一些粥吧。”司平兴冲冲的跑回来,“那些去大户人家干活的汉子们都回来了,他们都把赚到的粮食拿了出来,分给大家吃!”司平满脸激动地指了指不远处堆起来的小粮食堆,那些粮食有的用衣裳裹着,有得用袋子装着,还有的在地上放了铺开的衣裳,一小堆一小堆的粮食堆在上面。“这些宅子虽然不是我们家,但我们都知道,我们自己家的宅子定然也在抢修。”有个汉子不好意思道,“当初看着大户人家拿出粮食,便想去赚一些,回来分给大家,好歹填饱肚子。没想到燕大人已经给了粮食……”“我还以为你们……”司平一滞,又说,“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司大人可别这么说。如今我们有了主心骨,这些宅子修起来又快又好……”汉子老实道,“若是没人管,我们定然先回家,自家修自家宅子……”没人安排,没人管,一户人家能有几个壮丁?把宅子清理出来,再一点一点的干活,修好自家宅子至少得好几天,而旁人家的宅子就在隔壁,那些粮食、布匹都因为宅子倒塌而露出来,难免会有人心动。但如今大家都有主心骨,知道挨饿只是一时,自家宅子总会修好,便不会对那些粮食和布匹心动。“把粮食分了吧。我们这些人几个时辰没干活,拿些粮食是应当的。”“那你们歇息歇息,我来安排。”司平赶忙到。这些人带回来的粮食有多有少,许多壮汉都是气喘吁吁,肚子雷鸣一样叫,显然是卖力干活又没吃到东西。司平赶忙安排重新熬粥,又引着道兵也喝了些粥,这才松了口气。谢谦书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眼睁睁地看着方才还对他爱答不理的谢然书跟司平有说有笑,且把那些道兵指挥的极好。究竟是什么时候,那个在京城大营一事无成,经常逃回京城吃喝玩乐的庶弟变了,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呢?谢谦书使劲晃了晃头,有些想不通,想不明白。是谢然书被叫回来,让他去边城,还是让他去妖国,亦或是逼着谢然书说出良药配方的时候?还是谢然书回京后直接回京城大营,跟谢家没有多少联系的时候?他又是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呢?那个神情鬼祟,总是低着头的庶弟究竟是如何变得器宇轩昂,有了堂堂正正的将军模样的?谢谦书揉了揉眼睛,一时间有点不太敢相信他看到的那个人就是谢然书。“这条街的宅子修完了,我们去下一条街。”司平意气风发地大喊道,“天快黑了,大家加把劲啊。”汉子们不用司平指挥,一边走一边把路整理的干干净净。若不是有些木门倒了,若不是有些屋顶能看出崭新的瓦片痕迹,任谁也想不到这里经历过地龙翻身,经历过飞沙走石,经历过暗无天日的恐怖阴云黑日。到了另外一条街,刚好里面也走出来一群汉子。雷电幼崽打头,肩上还扛着铁锤,身上的战袍不但脏,还破破烂烂的,整只幼崽跟个泥球似的,只能看到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你们咋来了?”雷电幼崽把铁锤‘轰’地一下放到地上,问。“我们刚修完那条街。”司平诧异地看着雷电幼崽,又看看他身后的百姓,“你们这是?”“我们也刚修完一条街的宅子。”雷电幼崽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小幼崽挥了挥手,身后的汉子们便立刻让开一条道。他们身后能看到干干净净的路,能看到破烂的门,能看到有着崭新痕迹的瓦片,跟司平他们刚刚离开的那条街一模一样。“我们修完了?”司平自个儿都有些不敢置信。“恩!”雷电幼崽用力点头,“本来宅子塌地厉害的就不多,我们又是这么多人一起动手,当然修的快。”只有跟黑子亲自对上的幼崽们才清楚的知道,当初地龙翻身除了沈千银的宅子完全夷为平地,整个京城也不过是动静大一些而已,跟真正的地龙翻身根本不一样。只是幼崽们见过黑子,眼睁睁看他懵懵懂懂的靠近沈千银,却又被骂得体无完肤,又眼睁睁看着黑子从懵懂变为绝望。那时候燕洵便替沈千银做了决定,让他散尽家财为黑子赎罪,且给黑子留了后路,所以如今有关黑子的秘密,有关地龙翻身的秘密,小幼崽们虽然全都知道真相,但都不会说出来。他们要暂时藏在心里,等合适的时候再公之于众。“我们等等其他人。”雷电幼崽道,“若是大家都修完宅子,那咱们就可以回家啦。”“这么巧,你们也干完活了?”蛋弟弟跑出来,“我们也刚刚完工哩。”蛋红红跟在蛋弟弟身后,见着雷电幼崽便赶忙跑过去,“哥。”“我们没完工哩!”蛇身幼崽游出来,甩着尾巴尖说,“有户人家的宅子坏的太厉害,等明日再接着修,不过给他临时准备了木板屋,先凑合着住一晚上吧。”“我们也没完工。”长毛幼崽冒出来,“还有一丁点儿活,明儿个继续,不过宅子都可以住了,屋里都很结实。”司平看着一个又一个冒出来的幼崽们,看着幼崽们身后一连串的人,有的汉子跟不上幼崽们,还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往这边靠近。这种所有人都毫不犹豫汇聚而来,所有人都发自内心的笑;这种自然而然的人心所向,这种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都让司平鼻子发酸,几乎热泪盈眶。他不知道为官者应该做些什么,又应该让百姓怎样对待,但这一刻,他觉得很值,自己灰头土脸的很值,自己兢兢业业为官小半辈子很值。史元守和贾求孤快步走来,他们都很累很累,甚至是几乎迈不动腿了,甚至是想立刻躺下睡他个昏天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