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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善你竟嫌弃我,我伤心了,得你给我洗脸,给我更衣,我才能好起来……”说得季善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呸,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呢……快放开我,青梅杨柳可还在外面呢……”沈恒笑道:“她俩早出去了,可见还是我娘子会调教人,调教得两个丫头是越来越懂事了……娘子,你就服侍我一回嘛,你都好久没给我更过衣了……”“自己动手,你又不是没有手,在我面前也别想摆你翰林的架子,便是将来你做到一品首辅了,也得给我自己动手……”夫妻两个嬉笑了一回,沈恒才终于让季善推进了净房去。余下季善想着他方才的撒娇和腻歪,则是摇头而笑,心里却是很明白沈恒今晚何以这般的高兴,之前虽在赵家住得也很舒服,罗晨曦与赵穆也都是拿他们当自家人待,再周到不过了。但那终究不是自己的家,可能沈恒心理上多少还是会有些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不自在,今儿终于住到自己家里了,当然就忍不住放飞了。之后也果然证明了季善的想法,沈恒洗漱完一从净房出来,便打横抱起她,还吹了灯……然后好生放飞了一把。以致季善次日懒洋洋的醒来时,都已是巳正了,加上天儿冷,她再赖了一会儿床,终于洗漱收拾好出了卧室,已是午时了。罗晨曦忽然来了。一瞧得季善满脸娇慵的样子,都是过来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先就“啧啧啧”道:“怪道要急着搬出来呢,敢情是有原因的……好歹也是老夫老妻了,至于吗?”让季善微红了脸一瞪,“你会不会说话儿呢,不知道聪明人看破不说破么?当我不知道你刚出月子那阵子,为什么日日喊累喊困呢,我分明知道你不只是带六六才会那样的,可我说什么了?”说得罗晨曦也红了脸,忙赔笑告饶,“都是我口无遮拦了,好嫂子,你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好不好?”季善这才笑了,“这才乖嘛。不过你不是昨儿才来过吗,怎么今儿又来,你就这么舍不得我,一日不见我都活不下去呢?那妹夫知道了,可是要吃醋的。”罗晨曦白她:“你就可劲儿往自己脸上贴金吧,你又不是六六,我怎么可能一日不见你就活不下去?好歹也得三五日的,才活不下去好吗?”说得两人都忍不住笑起来,笑过之后,到榻上坐了,青梅上了热茶来,罗晨曦吃毕,才正色与季善道:“善善,我之所以这会儿过来,是听说了一件事。阜阳侯府那个假货,昨儿好像小产了。”“啊?”季善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忙道:“晨曦你听谁说的啊?不会弄错了吧?裴瑶倒是的确有了身孕,可、可这也太突然了吧?”不过再一想到她新近两次见到裴瑶,她都是一副脸青白黑的样子,还总是下意识扶着腰的,之前还当她多半是因为做贼心虚,才会一见她脸色就难看,指不定还有以此好让徐家大爷越发怜惜她的企图在,毕竟说句不好听的,她如今唯一的靠山和救命稻草,也就是徐家大爷了。倒不想,她竟真小产了……再加上她据说之前就小产过一次,难道还真让她说中了,发展成习惯性小产了?罗晨曦已道:“这不是大家都是宗室,豫章长公主虽早已下降了徐家,那也是宗室,素日各家之前,便总少不得往来吗?真论起来,那个假货还得叫我一声‘表嫂’,我还得叫她一声‘表弟妹’呢。宗室里人既多,自然免不了与豫章长公主府走得近,在长公主跟前儿说得上话儿的,正好昨儿就有宗室几位婶子去给长公主请安。”“谁知道到了长公主府,却见长公主府里正乱着请太医和稳婆,下人们也都是慌慌张张的。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那个假货见了红,只怕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了……之后孩子果然没能保住。长公主听说也发了好大的火儿,骂那个假货‘没用的东西,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又说什么早发了话,让假货不要回阜阳侯府去,知道阜阳侯太夫人去了她伤心,但再伤心也该有个度,不该哀毁折腾太过才是,便是太夫人在九泉之下,也定不会怪她的,结果她偏要回去……”“这不是七嫂子消息灵通吗?今儿正好过来给我送她家庄子上新进的鹿rou,就与我说了这事儿,我一听,得立马告诉你啊,所以连午饭都没留七嫂子吃,便请她先回去了,然后立时来了你这里。怎么样善善,有没有觉得痛快?可见老天爷还是公平的,她当初既敢使坏,就得做好承受报应的准备!”季善将她的话消化了片刻,才诚实的点头道:“不瞒晨曦你说,我心里还是有那么几分痛快的,毕竟彼此一开始就是敌对的,裴瑶还曾妄图谋害过我和相公,我虽顾虑颇多,也不愿为她脏了手,如今老天爷肯替我出一口气,我还是很喜闻乐见的。”顿了顿,“只是孩子终究可怜了些,只盼下一次投胎之前,能看清楚了再投吧……”罗晨曦如今是当娘的人,自然很容易就让这话触动心肠,叹道:“是啊,可怜的终究是孩子,连来这人世间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不过那个假货也是,既怀了身孕,就在长公主府好生养着嘛,偏要一再回阜阳侯府去,车马劳顿一路颠簸,不出事才怪了。且眼下还不是她最难熬的时候,等她身体好些了,能下床了,那才是她苦日子的开头呢,我虽只远远见过两次豫章长公主,也知道那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季善沉默片刻,还是决定与罗晨曦说一说她之前两次去阜阳侯府,都好巧不巧遇上了裴瑶夫妇之事,“我估摸着她会小产,更多还是因为心病,毕竟做过贼的人,总是会比旁人更容易心虚,且旁人根本不知道无意中的哪个点,便会触动了她那根心虚的弦……”就把两次都是怎么遇上了裴瑶夫妇的情形,都大略与罗晨曦说了一遍,“好像我二哥之前也说过,她上一次会小产,就是因为忧思太过。上次还是没找到我人,没见到我人时呢,如今却是我就在咫尺之间,其间还发生了那么多事,她肯定就想得越多,愁得越多了。”罗晨曦听得咝声道:“原来还有这一节,那她过得也不容易了?可再不容易,也不是她当初谋害善善你的理由,还谋害了不承认,只当旁人都是傻子,就她一个聪明人,呸,忧思太过也是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也不知她那个丫头如今怎么样了,应当还活着吧?”季善道:“应当还活着吧,那可是她的最后一层遮羞布,哪里敢轻易扯下来?她也势必不敢再轻易激怒我二哥……罢了,不说这些事儿了,没的白影响人的心情。晨曦你才说连午饭都没留赵七夫人吃,就赶来了我这儿,那我这便让人准备午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