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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想治住戈毅还得是我们娟姐啊。”腾洋乐的哈哈大笑，似乎根本感受不到古怪的气氛：“李娟你也是，太见外了，咱跟戈毅都多少年的交情了，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么，怎么可能跟你置气，再说了，谭娇小meimei是小肚鸡肠的人吗。” 我尴尬地笑笑。 其实他的话刚好说反。 我不记仇，真正记仇的是我身边的男人。 戈毅垂眸看着酒杯，嘴角挂着若有若无地笑，拇指摸索着酒杯边缘，有一丝漫不经心，眼底深不见底。 我感到了寒意，也感到莫名其妙地熟悉，好像这种感觉曾经有过，但觉察不出是什么时候。 而且我很佩服腾洋，他能忽略任何违和元素，依旧兴高采烈的。不过也是，毕竟是他的生日。看着他努力营造一种欢乐的气氛，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我忽然感觉他有点可怜。 其实他们没有想错，无论是有意说给我听，还是无意顺嘴，和他们比起来，我的确是一个外人。 我和戈毅相差太大，所以和他的圈子也格格不入。 这种融不进对方圈子的感觉其实很难过，因为参与不进去话题，就会有一层很重的隔阂感。 “哎，你知道那谁……” “哈哈哈，我记得……” “你忘了你那次和……” 戈毅想像我一样当旁观者，可他却是话题的中心，好的坏的都与他有关，开心的难过的也都有他的一半。 我看向戈毅，戈毅冷眼看着他们沉浸在过去，怀念过去，似乎试图从旧时间里扒出一丝旧情，来填补如今他们之间的深壑。 酒一杯一杯的喝，戈毅冷淡的神色渐渐不耐。他微皱着眉，给我夹菜。但我的盘子里已经满了，我拉拉他的手，他看我一眼，放下筷子，冷白的肤色染上红晕，有种包含欲望和热意的性感。 不是我自恋，而是我和戈毅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知道他现在处于烦躁的边缘，不做些什么事让他开心开心，他一秒都呆不下去，所以他知道我吃不下也继续夹，因为这个照顾我的行为能让他耐住性子坐在这儿。 饭局临近尾声时我去了卫生间，抬眼就看到娟姐站在我身后。 她喝了很多，站都有些站不稳，红着眼。 其实娟姐长得很漂亮，是一种性感成熟的美丽，别有风韵。 我和她对视，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踉跄着走到我身边，一只脚踩着洗手台，撩起裙子，让我看她大腿内侧的纹身：“知道这是谁给我纹的吗？” 是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 生动，艳丽，栩栩如生，眉眼却冷厉，凶狠，蔑视众生。 戈毅。 我不懂纹身，但我知道戈毅纹身的风格。 “他趴在我双腿间的时候非常性感。”娟姐摸索着凤凰纹身：“他的手摁在我的膝盖上，我很害羞，他低声说，腿叉开。” “我就岔开了，双腿搭在他的肩膀上。”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停留在她的纹身上，好像真的看到戈毅的手，顺着她的小腿一路向上，那么英俊的眉眼，没有人不会心动。 娟姐看着我无动于衷的模样，忽然就怒了，揪住我的胳膊，愤怒到极致的质问：“你有什么好的？我追了他三年，三年！每次他喝醉都是我送他回去的，难缠的顾客都是我替他解决的……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凭什么是你？！” 凭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这个后来者？ 他们认识很久，他们是一个圈子里的，他们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她能帮他很多，甚至能照顾他，保护他，而我什么都做不了，还要处处依靠他，凭什么是我？ “娇娇。” 我猛地抬头，戈毅靠着墙，指尖夹根烟，声音清冷。 “过来。” 娟姐垂着头，气极反笑：“你看，他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为什么被保护的，不是我呢？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哪里不如你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小声说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她困惑地看着我，眼泪在眼眶打转，眨两下眼后突然放声大哭，我刚想安慰她，就被她一把抱住。 我震惊了，看向不远处的戈毅，戈毅瞬间皱眉，烟头扔进垃圾桶就准备过来，我伸手制止，他迟疑一下，还是要走过来，我连忙摇头，他停下，靠着墙。 娟姐比我高很多，我勉强支撑住。 她哭的撕心裂肺，听得我都很难过。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谁呢？”她断断续续地哭：“他又不喜欢我我，是我傻，是我活该。” 三年，对于娟姐是什么呢。 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的期待与幻想。 片刻后，娟姐放开我，摸把眼泪，肿着眼，声音沙哑：“你去我位置上把我的包拿来，我的妆花了。” 我愣了一秒，随后笑开：“好。” 对上戈毅莫名其妙的目光，我朝他吐吐舌头。 他更奇怪了，甚至扭头看一眼。 娟姐和他擦肩而过时声音不大，但挺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傻逼。” 戈毅的右眉下意识挑起来：“中邪了她？” 我乐的直不起腰。 饭局结束，娟姐要一个人走，不让任何人送，我有点担心她，她看着戈毅，又看看我，忽然对我说：“姐比男人还会疼人。” 我哑口无言，戈毅的左眉也挑了起来。 她走后，我和戈毅叫了代驾，也走了。 戈毅今晚喝的还行，不少，但不至于醉。他没开灯，客厅一片昏暗，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我坐在他身上，捏他的脸。 “你们之间……”我终于问：“到底发生过什么？” 戈毅亲我的手指，脸颊，脖子，炙热的气息让我情动很快，软在他怀里，闻他身上好闻的清凉和酒味的醇香，以及指尖的烟味。 我喜欢他温柔地摸我的脸，用他的唇亲吻我的额角。 “你为什么没有同意她呢？”我实在忍不住，问这个问题。 “谁，李娟？”戈毅的动作停了一下，抬眼看着我，沉声问。 平静的眸让我心颤。 我点点头。 “她的确适合我。”戈毅将手移开，脱了卫衣，露着精壮的胸膛，我舔舔唇，偷偷亲他的锁骨。 “但我不喜欢，她就不适合了。”他又想点烟，被我抽走，就捏着我的下巴吻过来：“感情这种事，她只能找自己讨公道。她第一次表白，我就拒绝了，是她自己没有放弃。” 戈毅说：“因为感动在一起的不是爱情，是施舍。” “不是所有付出都有结果，她是，我也是，我没有比她幸运到哪儿去，如果你不爱我了，我也没有办法。” “那我呢？”我眨着眼问他。 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呢？ 戈毅沉默很长时间。 “其实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你说的没错，我是胆小鬼。”他笑笑，很淡地说：“不拥有，就不会失去，拥有，就有可能失去。我不想感受失去的痛苦，但拥有你大过我对失去的恐惧。” “哪怕结果是注定的。”他无辜地耸肩：“一天也好。” “至于为什么是你。”他站起身，伸个懒腰，朝卧室走去：“可能我有病。” 我瞪大眼：“戈毅！” 他停住，转转脖子，转身，淡笑着朝我敞开一个怀抱。 “走了宝宝，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