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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7 逃跑

    整个暑假,唐梨就在怏怏不乐的心情中度过了。

    九月开学后,唐梨总觉得身体不舒服,老想干呕,却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干什么也都恹恹的。

    她自己并没有当回事,直到那天体育课上,偶然和司圣川他们班一起上课,自由活动后司圣川将她拉到了器材室。

    “不要在这里……” 少女害怕随时会有人进来,小手抗拒着抵在少年的胸膛上。

    “不会有人进来的。” 司圣川一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将脸埋入了少女的颈窝,嗅她身上的甜香。

    少女挣扎间闻到了少年身上的冷香,不知道为什么,她条件反射一般地想吐。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拼命推开少年,捂着嘴冲了出去。

    校医室里没人,她在校医室的洗手间里呕了半天也吐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蹙着眉又离开了校医室。

    回到班上,唐梨状似不经意地问起丘秋:“如果一个女人老是反胃呕吐,那会是什么原因?”

    “反胃呕吐?” 丘秋玩着自己的辫子,“不会是怀孕了吧?一般都会认为是怀孕了的。”

    “!”

    唐梨神色一僵,她惊恐地回想起两个月前的露营,那天回去后,因为发烧,她事后根本没有吃避孕药。

    不会的,不会的……

    唐梨在心里安慰着自己,疑心却一点点像涟漪般扩大。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唐梨飞也似的冲出教室,在路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去……去医院。”

    “小姑娘,你得说清楚哪个医院啊!” 司机看了她一眼。

    “哪个医院都行!最近的!” 唐梨喊道。

    “行行行,知道了,现在的小年轻脾气真大。” 司机叹了一口气,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来到医院挂了号,唐梨惴惴不安地等待着检查叫号。路人们看妇产科来了个穿着学校制服的女孩,纷纷侧目,不堪的窃窃私语声也传入了少女的耳膜中。

    “肯定又一个被小男友搞大肚子的。”

    “还是一个人来的,啧啧啧。”

    “小小年纪就这么乱搞,真是丢人啊!”

    “就是……”

    唐梨拽紧了手中的书包,听到叫号后,顶着众人异样的眼光走进了科室。

    做好检查拿到报告后,天色已经暗了不少。唐梨手中紧紧攥着那页纸,心跳如擂鼓。

    她不敢打开,她害怕事情会是她想象的那样。

    手指颤抖着摸出手机,唐梨指尖在联系人那里来回滚动着,不知道该找谁来。

    找他们五个,是绝对不可能的。

    找mama,更是不可能。

    她的目光落在一个名字上。

    黄嘉仪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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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嘉仪收到电话赶来医院的时候,唐梨正蜷成一小团缩在地上的一角。

    小小一只,很想让人将她揽在怀中。

    黄嘉仪心疼地看着眼前的女孩,试探地叫了一声:“小梨。”

    唐梨抬头,她已经哭过,眼睛此刻红肿得像核桃,两颊上还有泪痕。

    她说:“阿姨,怎么办啊。”

    黄嘉仪接过化验单,听见少女小声说:

    “我怀孕了。”

    在她17岁的生日当天。

    黄嘉仪上前抱住她,然后将她扶了起来:“是谁?你告诉阿姨好不好?”

    “不……我不能说。” 少女摇了摇头,很是坚决道。

    “……那好,你告诉阿姨,你现在想要怎么办?”

    唐梨沉默了半晌。

    她想起经常来学校的那只黄白相间的流浪猫,怀着孕,喵喵叫着。

    良久,她听见自己说:“我想离开这里。”

    “然后把孩子生下来。”

    “这不是个简单的决定,你想好了吗?”

    “阿姨,我想好了,可不可以帮帮我?求你了。” 唐梨蹙着眉看向黄嘉仪。

    “……好。” 黄嘉仪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松,“你放心,阿姨有办法。”

    黄嘉仪和她老公即将搬到H国,连带着他们的产业重心一起。她决定将唐梨收为义女,带着唐梨去H国。

    “可是……出入境记录……” 唐梨摇了摇头,“H国有点小,我不想被找到。”

    “别怕。” 黄嘉仪揽住她的肩膀,“有阿姨在,谁也查不到你的出境记录。”

    “那……好。”

    唐梨轻轻点了点头。

    或许……这是唯一一个,她可以逃离他们的掌控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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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梨很晚才回到家,是黄嘉仪送她回来的。她刚一进门,就见唐月守在门口,走上来抱住她:“小梨,怎么回事,怎么回来这么晚?害的mama好担心。”

    “我没事……mama。” 唐梨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孩子,你哭过?” 唐月惊讶地看着少女,她的眼眶还肿着。

    “没有。” 唐梨轻轻说道,“mama,我想先上楼了。”

    “你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 黄嘉仪带她去吃的,虽然她根本没吃下几口。

    “那好吧,注意休息。”

    唐梨走到二楼的时候,看到江绪懒懒地靠在墙边,就那么看着她。

    她莫名想起他们初遇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带着一身乖戾桀骜看着她。

    “你去哪儿了?”

    她又想到眼前的人很有可能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一股烦躁油然而生。

    “不关你的事。”

    “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江绪一步步走向她,高大的身躯俯下来,压迫感极强。

    “我……我不舒服,可以了么?” 她终究还是有些怵他。

    江绪眯起狭长的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半晌,说了一句:“真丑。”

    “?”

    还不待她反应,他就转身走向房间,留下一句:“明天再让我们等你,你就死定了。”

    “……”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已经没有下一次了。

    这样想着,少女的心情突然有点好了起来。她脚步轻快地回了房间,收好了自己的身份证和护照。

    黄嘉仪的势力在H国很大,即使不用签证也可以把人带过去,事后再补办即可。

    她又来到江盛和唐月的房间,敲了敲门。

    唐月打开房门,她刚洗完澡,湿头发披散着。

    “小梨,你怎么来了?”

    “mama。” 少女依恋地扑到母亲怀中,亲昵地蹭了蹭。

    “怎么了?” 唐月拥着少女,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mama,我爱你。” 唐梨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无论何时,你都要记得。”

    对于女儿突如其来的表白,唐月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好,mama什么时候都会记得。”

    唐梨又和唐月腻歪了好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明天过后,一切都会不一样。

    新的生活在等着自己。

    唐梨起的很早,她没吃早餐,黄嘉仪的车就停在外面等着接她去机场。

    唐梨上车前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她住了好几年的庄园,然后转身坐上了车。

    再见,这荒唐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