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櫻(9)

    初夏的暖陽將整座花園都染上一層温潤的金色光暈，桂花樹散發出淡淡的芳香，微風徐徐吹拂過枝頭，帶來絲絲涼意。顧千櫻止住手中的筆鋒，深吸一口這沁人心脾的芳香，臉上不禁綻放出如夢似幻的笑靨。

    這一日，顧千櫻心血來潮在侯府的後花園畫畫，辛禹陽則在一旁觀看。

    花園中有一個小小的池塘，池邊擺放著幾塊形狀各異的石頭，形成一條簡易的小徑，頗有幾分雅致。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顧千櫻早已習慣辛禹陽的陪伴，每逢她待在侯府，無論做什麼，辛禹陽總會出現在她身邊，陪她下棋、畫畫、讀書，甚至只是坐在庭院發呆，也能見到他從遠處走來，微笑接近的身影。有時候，連她下了學，他也能適時出現陪她走過熱鬧的街市，送她回侯府。

    由於辛禹陽的機智風趣總是能逗得她開懷大笑，所以她並不排斥他的陪伴，她能自在地與他談天說地、互開玩笑，也能靜坐下棋、戶外跑馬。隨著時間的堆積，他們兩人越來越熟悉，他從未對她擺過長輩的架子，就算她說了什麼不敬的話語，他也並未與她計較，而且還能微笑回應。

    只是最近他越來越喜歡逗她，常常說些讓她臉紅的話，也時不時碰觸她的手。還有幾次當他看著她時，眼底流露出某種她看不懂的情緒，卻能夠令她每每看到便害羞不已。但是不可否認的，他的相伴讓她感覺很輕鬆，也很喜歡，於是她也就放任他玩鬧了。

    「池塘的蓮花開了很多，要不要過去摘些回來作畫？」辛禹陽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沉思。顧千櫻眨眨眼，望向池塘對岸陽光普照之處，果真可見蓮花盛放，粉白交錯，美不勝收。

    於是顧千櫻在辛禹陽的提議下，決定到池塘另一側去摘幾枝剛好綻放的蓮花，用於她的繪畫中增添幾分生機。

    辛禹陽一邊整理用具，一邊注視著顧千櫻輕巧地跨過石頭，摘下池邊的花，但就在顧千櫻返回並即將躍下最後一塊石頭時，一隻調皮的小貓突然從旁邊的花叢中蹦了出來，驚嚇到了正要跨步的顧千櫻。

    「啊！」顧千櫻一時失去了平衡，身體向前傾斜，正要摔倒在堅硬的地面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辛禹陽幾步跑過去，伸手將她扶住。然而，由於他們的動作過於急促，顧千櫻不僅沒有穩住身形，反而直接撲進了辛禹陽的懷裡，唇瓣不經意地親到了他的臉頰。

    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顧千櫻的臉上布滿了驚訝與羞紅，她急忙從辛禹陽懷中站直，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碰，他又露出了那種令她害羞的眼神。顧千櫻的心跳得如此之快，她甚至擔心辛禹陽能聽見。「我不是故意的！」

    辛禹陽抬起手指撫摸自己的臉頰，那裡仍能感受到嘴唇的餘熱，他的視線從顧千櫻的臉上移到她的櫻唇。那雙紅潤的唇，不久前竟吻上了他的臉頰，他不敢置信，但又極度滿足。

    他攬住她的細腰，不讓她退後，「妳送了我這麼一份大禮，基於禮尚往來，我該怎麼回禮呢？」

    「不用，不用了。」顧千櫻慌忙回答。

    「這怎麼行呢，千櫻。」辛禹陽把她抱得更近了些，他的聲音帶著笑意，卻也帶著些許的挑逗。「我送妳任何東西妳都會回禮，這次換我收禮，妳怎麼能拒絕我的好意？」

    「但是……」顧千櫻緊張地盯著辛禹陽，想要看清他究竟又在鬧什麼玩笑。

    「千櫻，」辛禹陽的俊秀臉龐越來越近，眼中流露出某種誘惑。「不要拒絕我。」

    辛禹陽低沉的嗓音中充滿誘人的魅惑，令顧千櫻不禁有些心動。「那好吧，我……唔……」

    她話還未說完，辛禹陽就已將嘴唇貼上去，親吻她的唇瓣。

    這是辛禹陽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親吻顧千櫻，雖然他在她睡著時已經吻過她不知多少遍，但此刻，他是在她清醒的狀態下，毫不畏懼地在她柔嫩的唇上放縱自己的渴望，這一點，讓他更加激動，也更加陶醉。

    他含住顧千櫻的下唇輕吮著。他的手掌撫摸著她的臉，在那張嬌美的臉蛋上緩慢地游走，直到抵達她精巧的下巴，輕輕壓下，讓她的嘴唇微微開啟，隨即探出舌頭滑入她的雙唇間，找到躲藏在裡面的香軟小舌，與之嬉戲。

    顧千櫻還沒有意識到辛禹陽在做什麼，但等她反應過來，正要推開他時，他已經先行結束了這個吻。

    辛禹陽眼神灼熱地盯著顧千櫻，聲音帶著一點引誘，「接下來，妳還要再給我一個謝禮。」他輕觸著她佈上紅暈的臉頰，「知道為什麼嗎？」

    「不……不知道。」顧千櫻心裡慌亂得不得了，她還在思考自己是否應該趕緊從他的懷抱中離開，身體卻在他目光中動彈不得。

    辛禹陽的手指從她的臉頰又落到她的雙唇，輕輕劃過那兩片柔潤的粉紅唇瓣，「因為妳差點跌倒在地上，是我救了妳。」他的嗓音低沉又帶著挑逗。「因此妳應該給我一個吻，不是嗎？」

    顧千櫻心裡一片混亂，她只覺得自己的臉頰和耳根在燃燒著，心臟也一直不停地狂跳。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辛禹陽的俊秀臉龐，聽著他那縈繞在耳邊的誘惑，竟然輕輕點頭，默許了他的要求。

    辛禹陽的臉上明亮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他的手指輕輕抬起她優美的下巴，吻上她的雙唇。

    他溫柔地親吻著她，嘴唇與嘴唇的碰撞帶來的觸感讓她的心弦一陣顫抖，身體虛軟無力，頭腦也昏昏沉沉。辛禹陽的吻深入了她的小嘴裡，這個吻似乎越來越激烈，她的嫩舌被他纏住，弄得她整個人軟軟地靠在他的懷裡。

    辛禹陽的舌頭在她的口腔內漫遊，品嚐她的清甜，他的手指環繞著她的頸項，輕輕地揉著。他的另一手撫摸著她的細腰，在她背脊上的骨節上撫動，每一點觸碰都讓她難耐不已。

    辛禹陽的吻最終停下來，顧千櫻被吻得喘息不住，臉頰泛紅，雙眼朦朧。辛禹陽看著她，眼中充滿了熱情的火光，他用指尖撫摸她的下唇，嘴角含著笑意，輕聲說：「還要再給我一個嗎？」

    「不、不要了。」顧千櫻趕緊拒絕，她的視線從辛禹陽的雙唇移開，不敢再看他。

    辛禹陽輕笑，卻不強求，只是輕輕地牽起她的手，「那我們就繼續吧。」他帶著一抹笑意，輕聲說：「蓮花還沒入畫呢。」

    辛禹陽拉著她走回石桌，將她安置在他的身邊，然後抓起筆遞給她，像是剛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但是顧千櫻的心思一片雜亂，她覺得自己的心在疾速地跳動，耳根和臉頰仍在燒灼。她不知道為什麼辛禹陽突然吻她，更不明白他為何還要要求她給他更多，她極力思索了一會兒，只得到一個也許他是在逗弄她的答案。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自從她認識他以來，他總是會說些玩笑話鬧她，她也喜歡他這種風趣的態度，可是這次的事情太過親密了，這種親近越過了某種界限，讓她有些慌張。

    她試圖把這些思緒壓下去，並盡可能地恢復平靜，專注在畫作上，但是辛禹陽的存在令她無法完全集中。

    他在她身旁，一邊觀察紙上的線條，一邊注視著她，心裡沒有一點後悔，反而覺得這一切非常合情合理。

    他的目光掃過一遍她柔軟的細腰，柔嫩的臉龐，香甜的小嘴。他早就對她心存慾念，能夠與她如此親近，更讓那股因她而起的渴望越來越強，若是今日沒有她的意外之吻，他恐怕永遠也不會在她清醒時吻她。

    當他看著她那驚慌失措又臉紅耳赤的神情，眼底閃過一絲不安，卻又無助地貼近他時，他一下子就明白過來，自己早已傾心於這位小姑娘。

    為何每每夜闌人靜，他總忍不住想翻牆越徑，只為一睹她安枕酣睡的容顏？為何無數個日日夜夜，她的身影總在心頭挽留駐足，絲毫不願離開？為何只要她在身邊，他的心就如同被暖陽恰好撒在心間，溫馨愜意、寧靜安詳？直到此刻，他才領悟到自己對她已經別有一番心思，早已不僅僅是家人的那種喜愛，而是一種更加炙熱而深刻的情愫。

    辛禹陽的目光再度落在那雙柔軟的唇上，他的心跳加速，他的下身也不自覺地變硬。他們的吻，對他來說，帶來了更強的慾火，也帶來了更大的希望。他希望能夠做她的男人，能夠與她共度生命的幸福，然後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

    辛禹陽的眼眸漸漸火熱起來，但他還是克制著自己，不去碰觸她。他要慢慢地引導她，讓她適應他的存在，進而親近他，相信他，並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