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狰狞的大洞便慢慢愈合了。看到这一幕,朝辞才破涕为笑,松了一口气。而站在另一处,忍着识海针扎一般的疼痛,看到朝辞与苍迟此时的亲昵,眸色骤然沉了下去。“阿辞。”他唤道。朝辞像是这才想起来祁晏止的存在,忙转头看向他。毕竟祁晏止极端危险,此刻不可大意。而他眼中的戒备和厌恶,对祁晏止来说却比那识海的疼痛还可怖万倍。“阿辞……”他下意识又唤了一声。若说上一声还掺杂着嫉妒,此时便只剩心慌。“晏诀老祖,你来做什么?”朝辞缓缓站起身,戒备地看着祁晏止,却又以保护的姿态用纤瘦的身躯将苍迟护在他身后。“可以,杀人诛心!”系统边看戏边发表感想。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惊到了朝辞,若非他出色的业务能力,此刻怕是要露馅了。因此他没好气道:“下次在我这么认真地飚演技的时候别突然出来成不?”“没事,我相信你,你的业务能力还是很有保障的。”系统说。“话说他们俩到底谁比谁强点,我看了半天也真没看出来。”朝辞也没真计较,而是借机问道。看出这两人的实力强弱,并非单单是眼力问题。朝辞曾经也当过同一层次的强者,但是如今他这具身体孱弱不堪,只以凡人的rou眼,如何能看出其中关键。“不知道,本来你要是没出来,祁晏止就会把苍迟心脏掏出来,苍迟也会用神识攻击祁晏止的识海。不过在祁晏止有意识的防御之下,能否成功也未知。但你一下子出来,祁晏止分了神,此刻识海被苍迟重创了。”系统计算着说道。一人一统的谈话,祁晏止自然不知道。不过也正如系统所说,朝辞此刻的姿态,对他来说是真真切切的杀人诛心,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苍迟撕碎。但看着朝辞满是戒备憎恶的眼眸,祁晏止到底还记得自己曾经的恶行。“阿辞,跟我回去。”他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回去?”朝辞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晏诀老祖是又缺道骨了,还是说需要朝辞身上其他什么东西?”他轻笑着,声音如从前一般清越,却字字扎在祁晏止的心上。“但是朝辞如今的身体,只是一些石头铁块拼凑出来的而已。早已不再是混沌灵体,无论老祖您是想要什么,怕是都没有了。”“还是说,朝辞的魂魄也有什么朝辞未曾想到的用处?”第111章倦鸟长鸣归巢何处(十四)别急啊,……每一个字都将祁晏止扎得鲜血淋漓。他痛的面色发白,在他幼年过后,怕是从未如此狼狈过。但他不可能对朝辞有任何的责怪,只能任由愧疚腐蚀他的躯骸。“哪怕是这些石块铁块,也拼不出道骨。朝辞这具身体,不过百年便会消亡,天底下任何一个人的躯体都比这残破的空壳有利用价值,老祖何必执着于朝辞?”他的面目与百年前没有任何差别,但再无从前的嗔笑顺从,只剩乖张狠戾。苍迟要为他重塑道骨,不过终是失败了。苍迟失落无比,朝辞倒没有过多的遗憾。他甚至抵触给自己塑上道骨。而祁晏止在听到朝辞此时的身体也没有道骨、活不过百年时,也浑身一愣。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辞,我不会再伤害你,也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容雅已经并非我徒,也与我再无干系。从今往后,我只会护你一人。”他将朝辞的道骨给了容雅,也与容雅彻底断绝了关系。他欠容雅的,便就此清了。从此以后,他只有朝辞一个珍宝,重逾性命,重逾一切。然而这样一番掏心掏肺的话,朝辞却听得笑出来。太好笑,也太荒谬了。荒谬到可笑,无耻到荒唐。“你和容雅如何,与我何干?”他扶额笑着,“你们一个剖我道骨,一个用了我的道骨,如今你们一刀两断,难道我还要为你们放炮庆贺?”“我为什么需要杀害我的人保护?太好笑了,我从未听过这么荒谬的话。”他逐渐收拢了笑容,看向祁晏止的神色冷得骇人,声音变得平静而幽冷。“祁晏诀,天底下要害我的人,只有你啊。”当朝辞最后一句话落下时,就像一把重锤落地,宣判了祁晏止的死刑。“阿辞……”他轻声喃着,却失去了任何语言。这时,苍迟渐渐靠近朝辞,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这时一种极其亲密的姿态。“阿辞,何必与他废话?我们回去吧。”苍迟附在朝辞耳畔,轻声说。虽然他也很像就此取了祁晏止性命,毕竟祁晏止此刻识海受了重创,机会难得。但是朝辞在这,他担心贸然动手会误伤朝辞。朝辞如今的身体比凡人还要孱弱,他不敢赌。而这亲昵的姿态落到祁晏止眼前,却让他心神俱震。刚刚朝辞对待苍迟的态度就足够亲密且重视,他甚至还将苍迟护在身后。祁晏止见到这一幕虽然嫉妒,但是却不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暧昧。他只以为是以为苍迟救了朝辞后,朝辞心中感念他的恩情,才如此为之。但是此刻这样的姿态,显然超出了朋友的范围,亲密又暧昧。“阿辞,你与他……”他的话还没全部问出,就被苍迟打断了:“我与朝辞已互表心意,结侣大典已在筹备,自然不劳你费心。”他此时做出这样的动作,当然也是为了让祁晏止知道他和朝辞之间的关系。如今祁晏止问起,倒是正中他下怀。他这一番话将祁晏止听得眼睛都红了,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过了许久,他才看向朝辞,哑声问:“阿辞,这是真的?”其实苍迟早先并没有与朝辞说好关于结侣大典的事情,不过朝辞当然不会在这时反驳苍迟。他略一点头,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解释。翻涌的嫉恨与黑念盖过了此前的疼痛与愧疚,祁晏止只觉得眼前都蒙上了一层血色。他许久未曾这般动怒了。哪怕是他被那群村民绑上火架,大火顺着他的裤脚着他的皮rou,耳畔满是愚昧可笑之人的谩骂;哪怕他初魔域不久时,被贵族扔入奴隶场,险些被挖了心脏当做rou食……哪怕当他得知自己的母亲亲手抛弃了自己,他九死一生与她见上一面,也只能见到她满目惊恐地骂他畜生、怪物……这些都比不上此刻。心中那些叫嚣的恶念几乎无法阻拦。撕碎了苍迟,把朝辞带回去!为什么要管他愿不愿意?他可以把命偿给他,但是如何能容得下他与旁人结为道侣?!他本就是半魔。半魔在魔族中都是低贱的存在,绝大部分半魔甚至都缺少理智,与鬓狗一般,只有野兽的本能和天性。一个半魔,最终能登上魔域的至高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