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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昭祐说完就后悔了。 他意识到自己刚刚所讲的内容有多像是调情的话语,像占着夫妻的名头,对前辈做一种摆在明面的勾引。可是他刚刚无暇分辨自己的话会不会让人产生误会,与五条悟发生关系后,这个疑问就一直萦绕自己的心里。 空气安静了几秒,平昭祐刚想找个话头把这句疑问掩盖过去,就听见夏油杰说:“如果我不想,怎么会跟祐子结婚呢?” 但他们又不是真结婚呀。平昭祐想 夏油杰走近他,他们的鼻息相触,平昭祐看着学长放大的脸,对方披散的黑色发丝滑进自己的领口,灯光照着他英俊秀气的面容。 “祐子是怎么想的呢?”他的声音一如既往让人安心。 平昭祐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他只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的身体被当作砝码利用,也坚决反对被当作床伴的未来,但如果是高专的同学向他提出这个要求,他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只要不像五条悟那样发了疯弄他就行,在性事上,他实在难以跟上这位最强的步伐。不过如果跟他zuoai就能提升实力,对于这个咒灵蔓延,咒术师却寥寥无几的世界来说是个多么便利的方法。 ——所以大家会想跟他接吻和zuoai吗? 雾蓝的眼眸闪烁,平昭祐轻抿嘴唇,露出稚童般天真又残忍的好奇:“我其实......” 他没说完话,因为夏油杰已经扶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跟五条悟带给他强烈的侵略感不同,夏油杰的吻很温柔,对方的口腔带着刚嚼完的薄荷片味道,平昭祐猜测是因为他刚刚抽过烟。舌头轻轻舔过嘴角,夏油杰耐心等待着他习惯呼吸,将这个吻拉得绵长。 那两片薄唇的温暖,让平昭祐脸红心跳地承受着这个吻,他用胳膊绕着人后颈,竟逐渐学会了迎合节奏。两人含着对方的唇舌,让呼吸融得更加紧密。 吻到分开时,夏油杰靠着他的额头,平昭祐的眼神分散,又慢慢聚焦,任视线与对方慢慢交触。 夏油杰轻轻喘着问他:“感觉怎么样?” 好像没那么难以接受,甚至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而且薄荷味道有点甜,让人很有点想再试一次。 平昭祐看着前辈的脸,暧昧的空气不断温度升高。他有些羞怯地提出要求:“杰,我们——”能不能再亲一次。 砰! 门被狠狠踹开,五条悟重新戴着他那双纯黑的墨镜,抬起左胳膊支撑在门框。他微微一笑,看着面前黏在一起的两人,屈起指头敲击了两下墙。 “两位,是时候干正事了,”五条悟伸着拇指向后,“我找到那玩意了。” · 剧本的演绎暂止搁置,顺着阶梯往山上走几分钟,泛白的泉水朝外吐着水雾,四周被长势茂盛的常青树包围,往远眺望可以收见山村的俯瞰风景。 夜色逐渐浓郁,三人站在泉眼旁边,五条悟摘了墨镜左晃右看,十分确定地说就在这里。 “总是有咒灵糟糕的气息不断冒出来,一阵阵的,估计是藏在水底下了。” 平昭祐坐上边沿的石头,刷起袖子伸进水里。他试着不断朝深处摸,结果当他几乎整个胳膊都要伸进水里时,他的手掌却始终未触碰到温泉底部。 他把这个发现告诉了两人,夏油杰在他身边试了试,不同的是,夏油杰很快就摸到了水底。 “可能因为只有我受到了诅咒,毕竟我是出轨的那个嘛,”平昭祐说,“限制越多,领域的力量才会越强大。” 夏油杰捏了捏肩膀:“我来把它引出来。” “引出来会把这边搞得乱七八糟的,”平昭祐不赞同,“而且还有其他客人在,动静太大也会很难解释。” “但现在只有你能下去,引出来在这里祓除会比较保险。” 平昭祐不快地盯着他:“我有单人执行任务的能力。” 夏油杰一怔,他柔声安抚人:“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三个人在起码比你一个人要好,再加上悟的六眼已经恢复,无下限也能正常使用,要祓除一个特级咒灵并不困难。” “我同意杰,”五条悟懒洋洋地补充,“不是祐实力不够,只是这样比较保险。而且祐你自己也承认你并非战斗很出挑的人员吧,没有我们在旁边盯着,有什么突发状况也没办法帮上你了。” 理智上平昭祐认为两人说得都是对的,他自己性格也偏稳健,倾向于在任务中用更加保险的方法。但他同时也不太愿意将这种事完全交给前辈去做,如果真将咒灵引出来,估计就跟之前他与两位前辈出外勤时一样,五条悟和夏油杰负责祓除,他在旁边鼓掌。 他不喜欢这样的偷懒行为,更何况这个任务本就是交给他的,如果最后咒灵又全让两位前辈祓除了,他也会觉得不甘心。 于是平昭祐还是坚持地说:“没关系的,我先下去试试,咒灵不会敢靠近我。” “如果在下面你跟我们一样,无法凝起你的咒力呢?” “我的咒力在这里使用正常,就说明这个结界对我没什么用。” “这个温泉可是那个咒灵的生得领域,鬼知道你下去会发生什么,”五条悟的语气变得很粗鲁,“反正老子不同意。” 他冷着脸态度坚决,跟个固执的家长没什么两样。夏油杰还在旁边搭腔,坚决跟自己的挚友站在同一条线上。平昭祐被他俩气得胸闷,索性转过头不看他们。 他盯着光滑的水面,心想要不他不管不顾跳进去得了。 “你敢跳进去试试,老子保证让你后悔。” 五条悟带着冷笑说出这句话,平昭祐打了个寒噤,他不敢转头看男友的表情,只能背着身反驳:“悟前辈好像mama,好啰嗦哦。” “哈?” 夏油杰“噗嗤”笑出声,捂着嘴将头偏过去,肩膀耸动。五条悟怒极反笑:“老子要是你妈,早就把你这么不听话的孩子屁股打肿了!” 又不是没打过。平昭祐只敢在心里嘟囔,他看向温泉,水面开始逐渐荡漾出层层叠叠的波纹,突然开始沸腾起来。 一只黑色看不清形状的手飞快地从水底伸出来,揪住了他的衣领。 平昭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只手用力拽向水中。在他身后的两人同时反应过来,飞快地朝他跑去,五条悟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祐——!” 一只手伸向他的后背,却只能指尖堪堪划过衣料,平昭祐侧过头想拽住伸过来的手,却只能硬生生错过。 水流将他的全身彻底淹没,平昭祐被那只手往越来越深的地方带,四肢逐渐麻木,挣扎的力气在水压中慢慢流逝,他感觉泉口的光源变得越来越虚幻,离自己越来越远。 肺部的空间被压瘪,平昭祐终于忍不住张开嘴,吞下一口的温热液体,涌进了器官和肚子。 无法呼吸了..... 他体会到濒死时的感觉,缺氧使得他的大脑不断发出疼痛的警报。然而那只手却又突然扭动着将他拉出了水面,重新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平昭祐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他朝外呕出一口水,整个人被湿淋淋得丢在一旁。 擦干眼前的水,待视线恢复正常后,平昭祐扶着地站起身。他的周身空空荡荡,整个空间像是被黑色的幕布给包住,无边无际。 这里的温度比平昭祐想象中高,空气带着一股潮湿的味道,他的鞋子在水里早就遗失,只能光着脚踩在温热的地面,每走一步他都感受底下仿佛经络般微微弹动。 平昭祐趴着听了会,地下传来规律的咚咚声,让人想到心脏。 他尝试着在手心凝聚咒力,发现要比外面要困难些,但还是可以成功。他想起来夜蛾在学校里教过的——如果被困在敌人的领域,最好的方法就是自己也开展领域,好将对方的空间挤出去。 由于他的咒力特殊,五条悟和其他人的经验对他不适用,所以平昭祐只能自己琢磨。他学得很快,至今为止已经把方法掌握了七七八八,但就是没有实战过。 平昭祐闭上眼,感受着身体里的咒力流向,试图在这个压实紧密的空间里,努力撑开一点缝隙,再将自己的力量灌进去。 “jiejie。” 一双手摸上他的衣角,平昭祐不得已中断了注意力。他向后看去,身穿卫衣的黑发男孩看上去也就五六岁,眼圈微微泛红,像是才哭过不久。 “jiejie,”男孩不停喊他,“jiejie,jiejie。” 平昭祐眼底眸光流转,他换上笑容,蹲下身子跟人平视:“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找不到我的mama了,”男孩哭腔逐渐加重,“jiejie能带我去找mama吗?” “但我不知道你的mama在哪里,该怎么带你去找呢?” 男孩歪着头:“jiejie可以做我的mama吗?” 他身上强烈的违和感越发变得粘稠起来,平昭祐联想到之前他和夏油杰去琦玉县执行任务时,活跃在当地中学的特级咒灵裂口女,她会随机拉人进入领域提问,但被提问的人不管作出哪一种回答,都无法逃脱被撕裂嘴唇的命运。 知道这个问题是个陷阱,但平昭祐只是微笑着,捏住他的左手语气轻柔:“好呀。” 男孩露出如释负重的笑。他用另一只手摸上平昭祐的肚子,表情无辜又期待。 “那我就可以从这里出来了吧。”他说。 被吞进胃里的水剧烈摇晃起来,平昭祐立刻感觉到体内的液体涌上喉头,他不得不弯腰,低头将混杂着胃酸的水液尽数吐出。 空荡的腹部却在此时宛如吹气般鼓涨起来,zigong内壁仿佛被无数双幼童的手掌往外撑,平昭祐原本干瘪平坦的肚子像是怀孕一样变得越来越圆滚。 而幼童发出细碎又轻快的笑声,他欣赏着面前人身体的丑态,痴迷地看向他不断鼓起的腹部。 直到他压在嗓子的声音变调,如同跑在大路上的车突然拉紧刹车,橡胶磨过地面吐出尖锐的气音,男孩的尖叫声一层一层叠加,他看着自己被平昭祐捏紧的哪只手,已经彻底融化掉只剩下半个掌心。 平昭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挣扎,手指温柔地抚摸过他的头,然而他触碰的地方却给咒灵带来更大的痛苦。咒灵连维持人形都变得困难起来,左眼球整个发泡凸起,双腿卸力溶成半固体的状态。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解除掉铃木夫人的诅咒后被我祓除,第二,现在就被我祓除。你想选择哪个?” 咒灵痛苦地嘶吼,他不再眷恋这个皮囊,而是索性恢复成丑陋的原身,张牙舞爪地朝人扑过去。 平昭祐闭上眼,此时的他反而更加冷静,咒灵无法伤害他,他需要做的只有双手合十,任凭体内的咒力朝外汹涌地奔腾。 他默念——领域展开,【无边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