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

    “……”

    “30日，我再次问她要不要和我同居，可能是我和她做过爱的原因，她同意了。我太高兴了，叫人把她的东西全搬了过来，当天晚上我抱着她，她坐在我的怀里，慢慢睡着了。”

    “……”

    “……”

    “9月10日，这是我和她同居的第12天，她练习koujiao的第3天，她的技巧越来越好，也越来越熟练。”

    “……”

    “……”

    “10月1日，我喜欢上了她的脸，我怼着她的眼皮射了出来，我的小公主……我的艾比……沾满jingye的样子真漂亮。”

    “……”

    “11日，我的小公主喜欢上了玩手机，这不太好，我趁她上学的时候偷偷检查了她的手机，我想看看是什么东西让她这么着迷，结果，我发现她列表里有了别的男人。原来我的公主，好像不是我一个人的公主，说不定有千千万万个人正在肖想她！”

    “12日，我和她吵了架，但我没有提手机里的男人，我试探她，反而给了她理由，她一点也不饶人，甚至和我分床睡。我很生气，晚上我来到她的房间，抬起她的腿把她cao醒了。”

    “神经病。”我骂出声。

    “他没有这么做，也不可能这样想，我敢保证。”我说。

    卢卡斯：“为什么？”

    “他根本不会，他和日记里是两个人。”我说完又觉得不对：“一个半。”

    “……那，他强迫你了吗？”

    “没有，我和他每次性爱都在双方自愿情况下进行的。”

    那天，完全不是这样。我记得是晚上，我已经睡着了。睡梦中隐隐约约听见哭声，不舒服地睁开眼睛后才发现他在吻我的脚。他在我的脚心脚背落下碎吻，我看不太清，但能感到他的悲伤。我不知道怎么了，黑暗中的杰罗姆变得隐约，于勾勒他身形的线条散发出灰白色的光。他整个人处于阴冷的孤独的彼岸，跪在床边的他，身下是一条与此岸相连的通道。我坐起在床上，看着他在朦胧中伤感，月光洒上他眼尾的泪珠，表面闪起点点光润，他就像是坐在水边，握着我的脚哀悼。他唇瓣抖动，嘴里念着哀辞，我不知道他在祭奠谁的死，但此时的他，全然生出一股孤独美。这种美吸引了我，我恍然觉得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于云雾森林断足的鹿。它受伤了，鹿脚被折断，只能蜷曲地弓着。我睁着眼睛宁静地看他，与其说是看不如是观察和欣赏。我对他的突然出现和滴落在脚背的泪水感到了同样的彷徨痴迷，他如浴球消解在浴缸那样释放美感，融入深静的夜。那种美，是一面玻璃，脆弱到只要轻轻触碰就可破碎。我内心对这种可怜又弱小的内敛美感到可惜，这种美感，一旦做什么就会失去，一旦时间流失就会像黎明的月一样息于天幕。我想它多存在一会，所以没有问他。它牵引我的手摸上他的脸，他转着脖子跟着我的掌腹走，依依不舍。好温顺的鹿，它迷路了。这片阒静的森林庞大又密集，森林里的众生也不约而同地消失了，这片森林忘记了它，把它落在拔地而起的茂密乔木下。我双手捧上他的脸，看着他就要碎开的蓝色眼睛迷醉，我握住了这只鹿，这只在云雾遮盖的森林下，长有水灵灵眼睛的鹿。它应该在为离群与抛弃伤心吧。我吻上他的眼皮，头一次出了想安抚谁的想法，吻着吻着，我尝到他软绵的泪水，是被遗落的咸。那晚，我温柔地抱着他，他握着我的手来到裆部，恳求性爱。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写？”

    “我不知道。”我看着杰罗姆的笔迹感到迷茫。

    “……”

    “20日，她出轨的事情还没有过去，我还在生气，我不允许她出门，她没有反抗，可能也心怀歉意。”

    不，我只是想待在家里。

    “……”

    “11月20日，距那次事件过了太久，我也快忘却，这几天也没什么sao动。天冷了，马上她要放寒假，我想了想，还是要让她完成学业。”

    “……”

    “……”

    “1月1日，马上就要高考了，我希望她能考个好大学，但又不想让她离开我，我决定去她考取的大学买房子。”

    “……”

    “……”

    “5月3日，高考成绩下来了，我的宝贝，我像贱民像宦官像面首每日上供伺候的公主，果然考上了全市最好的大学！多么优秀的孩子，我爱她。”

    “4日，为了庆祝她的成绩，我开了瓶香槟，请她吃饭。我想泳池里和她zuoai，她不喜欢水，拿脚踢我，实在是太顽皮了，我好心好意给她准备的晚餐她不喜欢就算了，居然也不想和我在泳池里zuoai，我必须要教训她一下。我用力拽她的脚，把她淹到了水池里，她怕极了，连挣扎都忘了，差点没喘过气。”

    那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倒的……

    “5日，明天是艾比公主的十八岁生日，我给她定了个大蛋糕，希望她能喜欢。我又拉着她在泳池边玩，她必须得适应水，这不是她喜不喜欢的问题。我的手真不老实，抱着抱着就开始乱摸，她还是不习惯在水边，小小地缩成一团，我亲吻她的耳垂，用舌头舔她的耳道，真乖。”

    “6日，她今天生日，我很高兴，给她换上了件漂亮的蕾丝小裙子。她又开始唠叨裙子多么繁琐多么累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那我就让着她点，不和她生气。可早上开始她就心不在焉，一直拿着手机看。中午的时候，我忍无可忍，她完完全全忽视我，忽视我为她做的一切！我检查了她的手机，她居然在和上次那个男人聊天！我惊讶极了，又很愤怒，她背叛了我，我做牛做马还给她精心准备蛋糕，她居然背叛我。”

    “我没有。”我否认：“我确实联系了一个男生，但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只是有人短暂地追求我了一下，我也得处理干净不是吗？”

    “所以杰罗姆看见了？”

    “是，他知道，第一次我和他吵架，吵的莫名其妙，根本不像是因为这件事。第二次就是这个，他在晚饭送我蛋糕之后问了这件事，我也如实说了。”

    “……”卢卡斯迷惑了：“他那时候有打你吗？”

    “怎么会？”我奇怪地：“他很好，也就‘嗯’了两声，表示理解。他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他的日记看起来并不怎么讲道理。”

    “我也不明白。”杰罗姆的日记的确让人捉摸不透。

    “……”

    “15日，我为了惩罚她，把她关在家里了五天。一开始她要求出去，我拒绝了，然后她又和我吵架，实在是太不听话了，明明出轨了却还理直气壮，这怎么能行？我猜她要找那个男人。”

    “16日，我为了缓和我们僵硬的气氛打算和她zuoai，她拒绝了。这换作是谁都忍无可忍吧？被背叛者对背叛者选择宽恕，背叛者还振振有词地拒绝，实在是太不懂事了，她怎么一点也不明白道理？”

    我斩钉截铁地：“他完全就是瞎编乱造。”

    “我敢保证他这个日记没有一点参考价值，全都是骗人的。”我说。

    “警察当初就是拿这本日记破案的。”卢卡斯转头看向我：“你也很配合，还承认里面的内容属实。”

    “是吗？”我把日记往后翻。

    “17日，她越来越不对劲了，马上就要超脱我的掌控，她的脾气必须收敛一下，不然哪天她一定会闹翻天。我这次必须做什么，我在她睡觉的时候把她手机里男人的电话记了下来，私自发了短信。我骗他自己是她的小叔，我邀请他去餐厅见面。”

    “18日，我见了他，他是一个很大方很阳光的男孩，见到我虽然很吃惊，但我还是更惊讶于他的气质。他是那种一看就会被年轻小女孩喜欢上的少年，样貌轮廓也干净流畅，稍微包装一下就能出道。艾比这个年龄的孩子，恐怕都会爱上他吧。他给我讲自己多喜欢艾比，向我保证自己以后肯定会照顾好她，还奉承我，谄媚我，说自己多喜欢我演出的电视剧。我根本不想听他讲话，可他还在说，我越听越生气，越听越嫉妒，尤其是知道他还和艾比做过同桌的时候。原来曾经某段时间，他比我在艾比身边的时间还长，我愤怒了，但没表现出来，他简直遭人恨！他说的每句赞扬对我来说都是挑衅，我警告他小心点。回家后，我看见艾比又在沙发上玩手机，我当时就恼了，我分明刚刚见了那个男人，结果一回到家就看见他们在联系，说不定我去见面的时候，他在取餐的间隙也在给艾比发消息！我怒气冲冲地过去抓起她的手机砸了。”

    “假的，太假了。”我都不想往下看了：“他什么也没做，也没砸我的手机。”

    “他没有说什么吗？”卢卡斯问。

    “哦，他问我是不是真心喜欢那个男生。”

    “你怎么回答？”

    “当然是实话实说，我不喜欢他。”

    “19日，我和艾比开始冷战，她不理我，我不理她。我把家门紧锁，自己出去工作。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了，家里很乱，看起来她今天过得并不好，不知为什么，我有点窃喜。”

    “20日，我仍不允许她出门，我们的冷战还在继续。我今天依然出去工作，她一个人在家，我回来后，她坐在沙发上充满怨气地看我。她这样就像撒娇，我笑了笑，走过去，掐了一把她的大腿rou。”

    “……”我有点无语，杰罗姆完全把自己写成了一个下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