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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藏策藏

    弱水也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自从那晚后,三个人就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孤风与孤城表面看上去还是不对付,但似乎是私下里背着他偷偷谈过什么,就算互相看不顺眼,在他面前也能勉强和谐相处。他这里似乎成为了二人的歇脚点,孤风行踪不定,经常出什么任务消失好几天,孤城不一样,每日例行巡城结束闲下来,若没有被轮到夜班必定会来找他,相处时倒是有几分之前的样子,却都绝口不提情缘二字。

    弱水对此倒是感到几分庆幸。说实话,他虽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人,也知道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是不对的,单独和他们其中一个人时,还能勉强说服自己是单纯想解决欲求,若是同时和两个人,事情就变得yin乱了起来。而从感情上来说,他和孤城近十年的交往并不会因为几年的表面冷战消失,可和孤风这几年的默契打拼也不作假,感情并不是只能靠时间长短来评定,如果孤城和他求情缘,他或许会答应,但一想到如果孤风因此与自己一刀两断,心里又会忍不住空落落的。好在他们谁也没有提这件事,他好奇,问孤风他们二人什么情况,孤风却只是似笑非笑:“和他达成了一些共识罢了。”

    他还想开口追问,又被人不轻不重一口咬在唇角:“我们一起追求你,不好吗?”

    臀瓣被人不轻不重揉着,他坐在孤风怀里,本来是他一人坐在窗边看书的,怎知孤风悄无声息出现,翻窗进来,不多时就变成了这样的局面。衣襟很快失守,孤风埋在他身上亲他的锁骨,吸他的奶尖,逼出他细碎的呻吟,突然半直起身,手指按在他身上轻轻一点:“他弄的?”

    是颈侧一处新鲜碍眼的红痕,今早孤城临出门不知发什么疯,搂着他腻歪半天,擦枪走火,非要赖着他按在门板上折腾一次才肯出门。动作急切,难免有些不知轻重,害得他这日都要把领子裹紧,散下头发才敢见人。孤风轻轻亲上去,像是觉得有趣,又像是嘲笑般轻轻呵了一声,意味不明地点评:“毛躁。”

    身份原因,他与孤风又是十数天未见,对方不说,他也不问,只隐约知道对方在做什么大事。凌雪制服贴在身上,凉凉的,他不满地扯了扯,惹得对方一声轻笑:“别扯,弄坏了阁里要赔的。”

    “能有几个钱。”

    他不满地嘟囔,却还是听话地停了手,抬头任由孤风吻他。按理来说小别胜新婚,他本以为二人会很快进入一场淋漓急切的性事,怎知孤风制服都未脱,只是把他搂在怀里摸他亲他,亲他的眼睛,亲他的鼻梁,亲他的手指,最后反复与他唇齿纠缠。衣服虽然散乱,但也勉强算挂在身上,明明没有被进入,他却感觉浑身皮rou像是烧起来了一样,整个人都被摸透了,揉碎了,亲化了,只能软了身子靠进孤风怀里,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之前的制服掩着不肯脱,等终于肯窸窸窣窣解开了,他才隐约发现对方遮掩的原因。孤风身材一直很好,身为一个优秀的刺客,需要有迅猛的爆发力度,故而身上肌rou线条明显,带着罕见的野性,像只不羁的凶兽。如今却印了道新伤,胸口处像是被什么刀刃横贯划过,刚刚退了痂,长出粉嫩嫩一条新rou,看得人胸口都跟着发疼。弱水看了半晌移不开目光,孤风却好像没事人一样,似乎挨了一刀的人并不是他:“很难看吗?”

    他亲着弱水的脖颈,两根手指在他xue里搅弄。凌雪阁弟子,身上不带伤反而才是个稀奇时候,命都不一定能保住,伤痕什么的就更不在意。只在方才被对方那般灼灼注视时才后知后觉,一句问话脱口而出,又觉多余,掩饰般把他搂进怀里。

    “还疼吗?”

    弱水任由他动作,手掌却轻轻摸到他胸口,似乎怕弄痛他,仅仅一触又马上离开,最后换了柔软的唇瓣,小兽一样伸出一小截舌头,酥酥舔过敏感的嫩rou。孤风眼神一暗,猛地抽了手,rou茎勃勃抵着xue口,一寸寸插进去,难得有几分急切。

    “你如果心疼的话……”

    孤风将他整个拢在怀里,像是抓住了什么猎物一般叼着他耳廓,呼出的热气熏得人耳廓发红,他看不到孤风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挟着笑意,半真半假低声沉沉答他:

    “嗯,很疼。”

    孤风留下来吃晚饭。

    饭桌上三个人各有心事,弱水刚刚洗了洗身子,闲散着穿了件中衣,发尾湿着,眼尾还残了抹淡淡的红。孤城咬牙切齿看着,夹了块rou,放入嘴里恶狠狠地嚼,孤风倒不是很在意他的目光,气定神闲给弱水夹了一筷子菜:“多吃点,该饿了。”

    他再看不下去,把碗撂在桌上,磕出一声脆响,粗声粗气问他:“上次让你带的东西呢?”

    孤风摇头:“没挑到好的,下次再说。”

    孤城冷哼了一声,似乎因为他的办事不佳觉得自己占了莫名其妙的上风,乐颠颠重新端起了饭碗。弱水不明所以,偏头问孤风:“什么东西?”

    “你上次不是说要几块金玄玉嘛,我最近忙,没空出城,就托他帮你。”孤城答完,还要瞟着人冷嘲热讽:“这点事都办不到,也不知整日在江湖上瞎跑什么。”

    孤风一向懒得和他计较,闻言只是一笑,神色如常,好似对待街边胡闹的小孩。反倒是弱水神色一正,皱着眉斥他:“你有本事,倒是自己去寻?麻烦别人还要埋怨,这算什么道理?”

    “我这是真没时间,要不我早就给你拿到了!”孤城挨了训,看孤风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颇为不服地嚷嚷:“怎么最后怪到我头上了!我为你好还要埋怨我,这又算什么道理!”

    弱水不愿理他胡闹。他想起孤风衣摆上的隐约血迹,想他身上新旧交叠的伤,想那条粉嫩嫩的新rou。又想他在外时刻命悬一线,还要受人之托抽空为自己挑选东西,心中难得有一丝羞愧,越发觉得孤城不懂事。孤风应该还有任务在身,刚吃罢饭便要匆匆离去,他在院中接受了对方离别时的一吻,转身回到屋里,就看孤城坐在窗边榻上气呼呼抱着抱枕,赌气背过身不去看他。

    小孩子心性,他了解孤城,也懒得理他,最后想了想还是开口叮嘱:“他很忙,别什么事都推给人家做。”

    “我这是想对你好!”

    孤城简直委屈坏了,一肚子闷气被这句话点燃:“是,他做什么都好,他做什么都对,他是你的心肝宝贝,我又算什么东西,怎么能去麻烦人家!”

    “你有正事,他就没有正事要做吗?自己一厢情愿去麻烦别人来讨好我,这和借花献佛有什么区别?”

    弱水气势上丝毫不输他,他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吵过无数次架,他对孤城的吵架水平心知肚明,根本落不得下风。孤城被他噎了几句说不出什么话,他也懒得继续吵,以为这人又要自顾自赌气个几个时辰,转身想向外走时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而后整个人被人从背后拦腰抱住,力道很大,撞了他一个趔趄。

    “你为了他训我。”

    孤城委屈巴巴埋在他肩头控诉,方才还针锋相对的气势软了下来,像被主人抛弃的大狗:“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孤城回家时就卸了盔甲,如今整个人严丝合缝搂着,体温高,前胸贴着他后背,灼灼烫着他,呼出的热气也旋在他耳边,带了丝委屈的鼻音,让他无可避免的心软。

    “我没有。”

    他低低一叹,孤城把他搂得更紧,哼哼唧唧愈发得寸进尺:“你就是讨厌我,想赶我走,觉得我碍眼!你只喜欢他不喜欢我……”

    明明是他自己在无理取闹,说到最后话语却渐渐没了气势,心中没底,生怕自己说的话成真,微微偏头在他颈侧卑微亲了亲:“你别选他,你别不要我……”

    他了解弱水,知道如果自己如果威胁弱水单单和自己在一起,只会落得一个玉碎的局面,可却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因为孤风放弃自己。弱水又是一叹,他被对方叹得心慌,固执地把人转过来,锁在怀里,与他额头贴着额头。

    “我不管,我喜欢你这么久,你不能始乱终弃。”

    他低声耍着赖,偏头去亲弱水柔软的唇,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语。这处明明这么好看,红艳柔软,饱满漂亮,理应被人含住亲吻,或者做些其他下流事,偏偏不应用来与自己吵架。他勾着弱水的舌尖,一边把人亲得低喘,一边隔着衣物不老实地揉他挺翘的臀瓣和凹下去的一点腰窝。烛花噼啪一响,不知亲了几时,他把藏剑抵在墙边,两人搂抱在一处。弱水勾着他的脖子,犹还在喘,微微皱眉低声说他:“以后别乱发脾气,你是小狗吗,动不动就咬人?”

    “我就是小狗,小狗要咬你。”他耍无赖惯了,甚至还低下头,在他唇上响亮地啾了一口:“小狗怎么啦?我要真是小狗,你为什么不抱我,不摸我?”

    “他是凌雪阁的人,身上的事不比你的少,不要总拿没用的事烦他。”

    无论怎么耍赖,正经事还是要说,他实在避不过去,又确实算自己不对,只得别别扭扭含混着应了,想赶紧把这一页揭过,低头想亲时又被弱水捂住了嘴。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了?”

    互表心迹的情侣总绕不过这个问题,就连弱水也不能免俗。他努力表现得不在意,孤城却一下子有了精神,眉眼轻轻一弯,顺势亲了口他的手心。

    “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

    藏剑山庄的少年郎,长发高束,温润如玉,挺拔如松。眉眼画一样,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稚嫩与傲气,转身看他时马尾飘逸一甩,发梢丝丝缕缕划过他的心坎。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他心尖上的少年人慢慢长大了,肩膀从单薄变得宽厚有力,眉目也逐渐舒展硬朗,可无论怎么变,中途经历过多少次冷战争吵,他都是自己的弱水,是他第一眼就喜欢的那个人。

    “幸好……”

    他低声叹着,吻他的指节,吻他垂落的发丝,吻他熟悉的眉眼,突然有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幸好幸好,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千错万错,却没有弄丢自己最想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