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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负青:“……”“……”方知渊扶额,痛苦地闭上眼,“……不,你……你让我静静。”他踉跄了一下,逃也似的出了舱室。顿时外头的风流扑面而来,方知渊闭眼倚在栏杆上,深深地吸气。刚刚一时脑热,昏头转向的也不知说的什么胡话。现在风一吹清醒下来,他就忍不住扼腕痛悔。真是要命,他那点儿见不得人的妄念呐……那么多年了,甚至都死了一回了。怎么还是这般没个长进。羞愤地一咋舌,方知渊觉得都怪蔺负青。怪就怪他师哥那么个软软的模样,从小到大照顾人无微不至,还天天把什么“我喜欢你”呀,“我一辈子陪着你”呀的挂在嘴边!这这这,能不招人觊觎吗!?能怪他不知不觉生了不应有的情念吗!?躁乱不堪的思绪,忽然被匆匆的脚步声打断。方知渊睁眼望去,却见叶花果提着裙摆慌慌张张地跑来,“大……大师兄!”方知渊皱眉,刚想斥她一句不稳重,忽然若有所觉,转头往粟舟前方望去——只见大雾之中,隐隐透出一个庞大的影子,也是悬在空中,正好挡住了他们行进的路线。绿衣姑娘结结巴巴地叫道:“不不不、不好了!前头有别家仙门的飞舟拦路……那伙人霸道的很,宋小五和他们争执起来了!”作者有话要说: 蔺魔君:(反应过来)……不对,你一堂堂正道仙首日理万机的,怎么还有心思记我后宫里有几男几女几个封了号???方仙首:(暴躁炸毛)我不听!你不要同我讲这个!!!第10章弹指破胆走朱麒轰隆隆……天空中白雾如涛,两艘庞然大物对峙着。另一艘从云雾间显形的粟舟,通体森然漆黑,船尾隆隆地喷着焰尾。船头的驾驶舱内,约有十余名器修聚精会神地运气开阵。数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侍女,将一个穿金戴银的公子簇拥在正中。“龙头凤翅?”那公子不屑地点了点对面,嘲笑道,“哎哟哟,这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的粟舟,居然敢如此嚣张。”他一说话,那些美貌侍女便应和着嘻嘻笑起来,果然像极了一群莺莺燕燕。“……”宋有度从驾驶舱中探出半个身,冷眼扫视着那公子。他不喜交际,面对生人时话更少,只干巴巴道:“让路。”“嘿,脾气还挺大。”对面那公子嗤笑一声,目光变得不屑而嘲弄,“蠢货……还从来没有人,能叫本公子让路。”宋有度皱眉,面无表情道:“你挡我的粟舟,究竟有什么事。”公子“嚯”地扬眉,悠悠道:“什么事?你说呢?龙与凤乃是至神之兽,数遍整个三界仙家,也就穆家的图腾是白凰,金桂宫的图腾有金龙。”他拖长了腔调:“可本公子还没见过,敢有什么人把龙凤合起来用的。今儿个远远望见,不免好奇顿生……”声音转冷,那公子阴恻恻地道:“——想瞧瞧是什么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敢凌驾于穆家与金桂宫之上!”“唉呀小少爷!您可别生事儿啦!”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匆匆跑上来,挤开公子身旁的姬妾,苦哈哈地劝道:“咱们马上就到六华洲了,何苦跟这么个小破木船计较呢,您说是吧?”——也难怪这群人看轻。宋五的粟舟,一没有冰冷的铁甲舰炮,二没有声势浩大的器修们cao纵。两相对比之下,的确有些寒酸。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一艘粟舟乃是宋有度的心血之作。作为主材的木料,还是虚云道人尹尝辛借了蔺负青的图南剑,亲自从主峰上那株老神树上伐下来的。只因为蔺大师兄不喜欢太花里胡哨的装扮,这粟舟就修得大巧不工。其实内里设有近两千个机关,精妙至极,日夜运转不息,宋有度只要搭配上两个自制的机甲人偶就完全可以独自驾驶。对面那船上的老管家显然没有足够的眼力。可他人精,知道这段日子里各地的天之骄子都会来赴金桂宫的盛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呐?可惜主子不争气。那公子明显骄纵惯了,嬉皮笑脸道:“薛管家,本少就玩玩,玩玩嘛。我此前还没坐过这粟舟呢,粟舟上不是装有大炮吗?”公子拍掌,皮笑rou不笑地道:“来啊,给本少开炮,把这粟舟上的龙头凤翅,给本少轰下来。”宋有度怒道:“你有病?”“少爷哎,”老管家忙不迭地劝道,“老爷说了,金桂试不比寻常场合,叫少爷千万收收性子呀……”公子竖起眉道:“本少哪儿耍性子了!你想想,我们与穆家并称三大仙门世家。这小子敢凌驾于穆家之上,岂不是也骑在了我们头上?”“我又不杀他,就给他小施惩戒,主家会很高兴的……穆家那位雪凤凰穆仙子,说不定也会赏识本少一眼。”“小少爷!这……”老管家还待再言。公子却刻薄地咧了咧嘴,“好了,别废话。”“本少说,开炮,轰下来!听不见吗!?”……虚云的粟舟上,蔺负青已经裹着裘袍从舱内踱出来了。几步远处的甲板上,方知渊正对叶花果道:“怎么,有人拦路,难道宋有度对付不了?”“不是不是不是……”叶花果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她可怜兮兮地眨眼,“小小、小五说,待会儿他可能会开炮,叫叫……叫我来先知会一声,可别惊扰着师兄——”姑娘话音未落,下一刻,粟舟的舟身剧烈撼震!茫茫大雾之中,天地灵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位于船头的三颗龙头聚集而去。那张开的黑黢黢的龙口中陡然射出危险的红芒,正如血盆大口一般。巨响如雷,震耳欲聋!一道灼热赤焰,轰然射出!!宋有度脸上古井无波,松开了拉扳机的手。前方黑烟滚滚,夹杂着飞溅的火星。你不是要开炮?咱就先开一个给你瞧瞧颜色。微微震荡的甲板上,方知渊扶着蔺负青,刀锋似的目光含怒扫了叶花果一眼:“你话没磨叽完宋五就开炮,那要你这句话有何用!?”叶花果吓得哆嗦着哭:“对对对对不起二师兄,下下下次我一定不不不结巴巴巴……”蔺负青的目光越过方知渊的肩,忽的“咦”了一声。宋有度这一炮的威力他是知道的,寻常玄铁根本承受不住。可当黑烟渐渐散去,对面那粟舟竟没有被轰成碎片。有一座圆形的防御法阵散着微光,像钟罩般将粟舟笼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