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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抵给你,够不够?恍惚中,是前世那个黑衫冷峻的少年惶然又无措地捧着自己的丹芯。他把这点连着自己骨血的物什递出去,求他的小师哥不要哭。可是……蔺负青许是看不上罢。……叩叩叩。门扉被叩响时,方知渊正半睡半醒地伏在床头,合着眼低沉道:“进。”话已出口,他才清醒过来。瞧着再熟悉不过的金桂宫寝殿之景,方知渊苦笑一下,想起自己如今并不是此地的主人。可没想到,来人居然真的唤了他一句:“方仙首。”脚步声沉闷而稳重,进来的是鲁奎夫。这个如今身为仙首的汉子,居然向方知渊深深行礼:“鲁某人还未谢过尊首前世之恩。”“不必。”方知渊当即往旁边侧身一避,不受这礼。他自然知道鲁奎夫谢的前世之恩是指什么,摆了摆手道:“我护我师哥,是私家事,不承你这句谢。”“啊……”鲁奎夫愣了愣,不知怎么露出点恍然大悟的神色。他从头到脚好好儿打量了眼前冷锐俊美的少年一圈,连连笑道:“是,是私家事。鲁某人懂得,我失言了!”方知渊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自顾自地肃然沉声道,“何况这一世,我无意争仙道尊位,也不想看师哥再为你们魔道落得个水深火热的境地。他本不该那般的。”他低眉笑了笑,“所以……鲁仙首不必待我多礼,只把方知渊当虚云的祸星便最好不过。”其实,方知渊这种语气,面对仙首已经算是很不客气。前世的事毕竟都过去了。就如今鲁奎夫的实力地位,轻松一个指头就能把他按死。方知渊却是故意的。他多少有些担心这帮重生回来的魔修再找上蔺负青奉他为君,叫蔺负青再背上过于沉重的责任。他便想:如今趁着师哥还在睡,不如自己先把这个恶人给当了,最多日后挨师哥几句骂。鲁奎夫并不动怒,只道:“日后如何,全听君上的意思。”方知渊:“你倒真是忠心待他。”“这个自然!”鲁奎夫目光发亮,不忘强调一句,“无论如何,您同君上情深意重。前世毕竟仙魔两道,多有无奈得罪之处,万望方仙首多多包涵。”方知渊呛了下,摆摆手。他心说这魔修对他也太热情了些。鲁奎夫继续道:“您千万不必担心。日后但凡有雪骨城一片瓦,便定然有您的君后之位!”方知渊揉了揉眉心,低沉道:“我都说了不必……嗯?”他忽然意识道什么,悚然皱眉,“你方才说……说什么之位?”鲁奎夫颇为豪迈地大笑道:“方仙首说笑了,您在鲁某人眼里早便是雪骨城的君后!那帮魔修的姑娘小子里若有谁敢不服,先问过我的雷穹斧!”“……”方知渊双眼发直。他开始琢磨,君后……君后是个什么职位。首先不可能是他第一反应想到的那个君后,先把这个排除了。君……难道是军队的军??后……侯爵的侯??好好,看来蔺负青居然还给他在魔道留了个位子,师哥果真还是最疼他——“……”方知渊脸色发青,感觉想骗自己都骗不过去了。他勉强镇定下来,试探着道:“这个。师哥他,从未同我说过……”鲁奎夫大惊:“哎呀,这怎能呢?君上他至今都没许您个名分?”名分这个词用的极妙。方知渊眼前发黑,喘了两口气不说话了。“哎呀……这这这!这事儿办的……”鲁奎夫懊丧地一锤掌,又热切地拽着方知渊,“君后息怒,君上他也是年轻,这些方面总有些个不周到之处。可君上待您那可是真心的呀……来来来,咱们出来说。”方知渊已经被震得头晕目眩,稀里糊涂就被鲁奎夫拽了出去。很快,他便知道,鲁奎夫选择出去是多么明智——或者说多么有自知之明的事情。“——什么!!!?”片刻之后,洪钟般的大嗓门在金桂宫的宫顶上回荡不息。鲁奎夫一脸天崩地裂的表情,毫无仙首威严,抓狂地瞪着方知渊:“您……和我家君上……还没成!??”“那……那拜天地呢!?结道侣呢!?”鲁奎夫惊恐至极,已经处在崩溃边缘:“——双修呢!?”“……”方知渊已经在浑身发抖。这种时候,什么神魂百来岁,什么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屁的用处都没有。薄红一路爬上了耳廓,他几乎是恼羞成怒地:“一……一派胡言,什么君后!双修!你这是妄议主君!!师哥前世怎的带出这种没分寸的臣子下属,待他醒来……他醒来……”鲁奎夫忙小心伺候着道:“别别别,君后您消消气,消消气……臣不敢。”方知渊气的脑子里嗡嗡响:“哪个是你君后!你在外人面前称臣,对得起你主君吗!?”“这……”鲁奎夫上下看了方知渊一眼,迟疑道,“不是您亲口说,您同君上,是……‘私家事’吗?”方知渊怒道:“我唤他师哥!我同你家君上是师兄弟!!”鲁奎夫狐疑地看着他。不对吧……今儿白日里在山崖上,搂着人不松手的不是您吗??抱起人来就走的不是您吗??如今守在床头不肯走的不还是您吗??师兄弟归师兄弟,也没见这么个“兄友弟恭”法儿的啊……方知渊深吸一口气,单手扶额,闭了眼艰难道:“……算了。今晚这些话,我当没听过。”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还请鲁仙首日后不要在我师哥面前胡言。我们并未有过你所想的那般关系。”鲁奎夫满脸不敢信:“这……”方知渊找回一点冷静,背过身去抱臂道:“你不要看你君上常常口上说喜欢我,或是常常同我亲昵搂抱,或是习惯纵容疼爱我,乃至有时候他真的高兴了还会亲我……便有了什么误会。我们没有。”鲁奎夫呆滞了:“……”——这意思不就是,您们只差临门一脚的双修了吗!?都这样儿了,为什么还不修他娘的啊!?方知渊自言自语地强调:“师哥他看不上我的。”鲁奎夫惊悚了:“……”——他真真是有点儿跟不太上他们小君后的想法。您好歹前世也是在大祸中力挽狂澜,受万民敬仰的最年轻仙首,为什么要如此坚定自信地说出这种话!?方知渊见鲁奎夫不再言语,便当是这位过分cao心他君上的臣子终于被说服,由此心中稍定,满意了。他又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