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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头笑着问。女孩生的稚嫩,雪肌红衣,在这残破石殿里像极了废墟里生出一朵柔弱的花。周围有雪骨城的修士忍不住哄她,五大三粗的汉子小心地把声音放柔了:“你家哥哥有恩于咱们,咱们就认他做主君啦。”鱼红棠也不怕生,好奇道:“那你们家主君,没有他的宫殿和宝座吗?”那开口的修士眼前发亮,立刻望向蔺负青,满脸堆笑写着暗示——君上君上您看咱啥时候回家呀?蔺负青心里明白,这群人是怕自己又不想干了转身甩手就跑。魔君想了想,总算大发慈悲给了个准话:“不急,等煌阳来了,我们便回城。”“煌阳”二字一出,周围诡异地静了静。毕竟谁都没瞎。石殿之外,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们君上是和什么人一起回来的。渐渐地,几道暧昧目光来回逡巡几度,有人发出了然的叹声:“喔……”“啊……”蔺负青修眉一挑:“嗯?”众人冷汗唰地下来,连忙摆手:“不不不!没没没……”也就此时,鱼红棠回头唤了声“阿渊哥哥”,蔺负青看过去。只见一道修长身影逆光踏进来,沿途碎石被踩出声响,果真是方知渊回来了。蔺负青神情自若,起身迎上,只当没听见背后那突然起来的窃窃私语。他往方知渊背后一望,见无有别人,便道:“怎么一个人回的,没追上?”方知渊:“追上了,叶四跟叶浮在一块儿呢。”他沿着剑神的气息寻到栖龙岭那时候,叶浮已经醒来了。彼时,静谧的山林之中,剑神沉默着接受那结巴姑娘的治疗,满脸复杂地望着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当初虚云托女,他曾对蔺负青与方知渊说,这条寻妻之路凶险且漫长,尽头不知生死。而倘若巫渺已然香消玉殒,他愿殉妻同归黄泉之下。所以,他不想与女儿相认。“仙、仙仙长,您从哪里来呀?”叶花果把药箱收进乾坤袋,瑟瑟地问。叶浮只有沉默。他移开眼神,天上流云正走得很缓慢。“……我四周探查了一番,没什么危险,就想着容她们父子独处一阵罢了。叶四的医术你晓得,不比芙蓉阁的医修差。”方知渊低声道,“后来叶浮察觉到我来了,便神念传音于我,说他会送叶四回虚云。”蔺负青颔首:“那也好。”一个少女的声音便在此时插进来。“你们……在说什么人?”巫蜜自石殿深处转出来,她单手扶着断柱,宽长裙摆纷繁摇动,怔怔道:“叶浮的女儿?是——是渺阿姐的女儿!?”蔺负青问道:“申屠怎么样了?”巫蜜摇摇头,轻声道:“他已不碍事了,只是尚未醒转……”年少的玉女忽的垂下纤柔颈子,长发如瀑散落,“森罗玉女巫蜜,谢过魔君救殿之恩。”蔺负青淡然抬手,一股力道便托着欲跪下的巫蜜直起身来,“别谢我。你们该谢叶剑神。”巫蜜泫然抬头,“叶浮——叶剑神的女儿,她,你们刚刚说她还活着!?”方知渊沉声道:“她是虚云第四亲传。”巫蜜眼中倏然迸光,她竟急得一把握住方知渊的手臂,周身玉石叮当碰响:“那她如今在哪里?她是不是知道jiejie当年失踪的前因后果——她一定知道!”巫蜜嗓音高亢,一石惊起千层浪。好几在个远处歇息着的重伤的森罗弟子都撑着身子爬起来,惊愕道:“什么?”“渺玉女的孩子?”“她知道渺玉女的下落?”“这么多年了,渺玉女究竟在哪里!?”蔺负青摇头道:“花果那年才七岁,她什么都不知道。”巫蜜不死心,咬了咬红唇道:“怎会不知道!年纪再幼小,她与娘亲是何时失散的,在哪里失散的,之前发生了何事——总该知道才是呀!”蔺负青目光盯着巫蜜的手:“还请玉女先放手。”巫蜜一惊,后知后觉地放开方知渊的手臂,“失……失礼了。”方知渊似笑非笑地看了蔺负青一眼。蔺负青只当没瞧见,状若无事地继续跟巫蜜说话:“怎么?当年巫渺就失踪在距离你森罗石殿不出三百里的小镇边上,这个你们难道还不知道?”巫蜜茫然:“怎么可能,我……我不知道……!”森罗的弟子们更是面面相觑,惊异之色频显。方知渊低声问蔺负青:“你怎么知道。”蔺负青神魂传音给他:“叶浮早上辈子就查出来了,比他查出女儿在世都早——那里很靠近红莲渊,叶浮曾为此在前世找上门来过一趟。可惜我也帮不上他什么。”方知渊皱眉:“怎么,那时巫渺不是被森罗石殿追杀着么,她带女儿往敌人老巢跑什么?”蔺负青无奈:“知渊,我若能轻易给你答出来,叶浮还苦苦追查那么多年做甚?”他们两人目光一来一去,却不说话,显然是在神魂相交。巫蜜心中更急,如火烧火燎一般,终是忍不住红着眼眶道:“魔君陛下!渺阿姐她失踪多年,巫蜜与春儿也苦寻了多年……若是,若是陛下知道线索,还请不吝赐教!”蔺负青道:“不必,你不知道,我这就告诉你。”他们说话说的久,就连雪骨城的修士和鱼红棠也聚了过来听着。正好柴娥与鲁奎夫也进来了,前者瞧着这模样似乎要说长话,上前两步解下身上锦织披风,叠了叠铺在地上,请君上坐。其实魔君刚还在外头和这俩护座闹过一遍,可蔺负青毕竟是个不计较的性子。此刻明知道柴娥是有意讨好哄他开心,却也乐得顺着台阶下去,拉着方知渊与鱼红棠一起坐了。“渺玉女失踪的时间,是在距今十二年前的冬末春初。”蔺负青扫了一眼周围那聚精会神听着的人,“地点则在西域边疆,森罗石殿东方的镇子里。”鱼红棠懵懵懂懂,“噢,是在讲叶四师姐的娘亲呀。”“对。”蔺负青顺手揉她脑袋,像揉一只软软的小猫儿。方知渊道:“别打岔,安静听着。”蔺负青:“那时她与女儿花果隐姓埋名,扮作普通母女宿在客栈内。花果曾说,她隐约记得玉女是要去办什么事,还每日很欣悦地同她说,办成了就可以带她和爹爹团聚,以后再也不分开。”“可是某日玉女独自出了门,临行前还叫花果乖乖在客栈等她,然后再也没回来。”有人忍不住打断道:“玉女是去了哪里?”蔺负青道:“没人知道。花果说,她在客栈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