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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来一个清瘦身影,披着宽长斗篷,看不清面容。如今六华洲内本就戒备森严,更不必说金桂宫。门口四名金衫守卫正处于高度紧张的时候,立刻就将长矛一竖,指在了来者胸口。“站住!你怎么进来的!”“金桂宫禁地,安敢擅闯!斗篷摘下来!”那人低头,自斗篷里探出一只纤长好看的手来。摘下兜帽,露出一副清雅隽秀的好眉眼。守卫脸色松缓:“原来是蔺小仙君。”蔺负青颔首致意:“劳烦,我想见见你家仙首……”话未说完,落在后面的眼神微浮笑意,“唉呀,来了。你们下去吧。”守卫们回头一看,果真是雷穹仙首快步走来。“这……”可毕竟职务在身,哪能蔺负青叫他们走就走的,几人收矛立于身侧,齐齐参拜仙首。没想到鲁奎夫喊了声:“君上!”挺拔身躯咣的一下就屈了单膝,给蔺负青跪那儿了。“方才宫人失礼冒犯,君上恕罪。”“……”蔺负青没眼看。他心下又是犯愁又是好笑,不禁拂袖长叹:“雷穹,鲁仙首!你这是做什么。”就算你见到失踪四月的君上活着冒出来很激动,也不能当着自家金桂宫弟子前头跪啊!这么就丢了凛然不可犯的威严,以后还想不想当这个仙首了?果不其然,那四名金桂宫修士早就尴尬地面面相觑,腿脚发软。虽然已经知道有一份前世因缘,可看着自家尊首这么诚惶诚恐地叫蔺小仙君“君上”,还是……别扭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最重要的问题——这自家仙首都跪了,他们能站着吗?下一刻,蔺负青这头才费劲儿的把鲁奎夫劝起来,就眼看着那头四个守卫也惶恐地跪下去了。蔺负青:“……”……片刻后,鲁奎夫引着蔺负青到了里间,仔细替君上褪下斗篷挂在一旁,便垂手站在一旁。蔺负青自个儿随意在榻边找地方坐了,抬眸撩他一眼,点了点身旁:“雷穹,坐。”鲁奎夫跪地,“臣有罪,臣不敢。”毕竟合伙鱼红棠阴了君上那一招的账还没算呢。“……那就跪着吧。”蔺负青没辙,索性起身把衣袍一撩,对着鲁奎夫坐在了地上,“你跪,孤家坐着。”鲁奎夫沉声道:“君上,地上寒冷。”蔺负青只当听不见,自顾自道:“我知道你为何帮鱼红棠把我关起来……不光是我前世死得惨。”鲁奎夫沉默听着,双掌按地,灵流隐晦地流淌。原本有些泛凉的地瓦竟很快地温暖起来。“……”蔺负青深吸一口气,眼角跳了跳。呵,他这位左护座可厉害得很,违逆时胆大包天,告罪时一声不吭跪地装闷葫芦……弄得他每逢想要骂几句罚几下,最后都硬不下心来!蔺魔君无奈摁着眉心摇了摇头,只继续道:“……盘宇人自上界入侵,就算灭掉他们在此间的躯壳也很容易被其逃脱。想要真正打到盘宇仙人的痛处,其实只有一个办法。”“——攻神魂。”“你怕的就是这个。”蔺负青自己心里不会不知道,以自己那带了旧伤的神魂,犯个心魔还会吐满地的血,倘若卷入这场神魂之战里,说的好听危险重重,说的难听必死无疑。鲁雷穹想来是早就想通了这一节,这才不惜对君上出手,怎么也要将他从这场战火中摘出去。鲁奎夫脸上毫无表情,仍叩首道:“君上英明,臣有罪,臣罪该万死。”蔺负青终于气笑了:“孤家还能不知道你有罪?你就没句别的话!?”鲁奎夫便抬起双眼,肃然道:“正如您所言……既然君上来见雷穹,臣纵万死,却也不敢再放君上离开。”话音未落,他贴着地瓦的掌上灵流走势一变,直接在魔君身周绘一道繁琐结界,竟砰地一声在头顶封住了!“你……!”蔺负青险些呛口冷风,惊道这人是有多贼心不死,还想再关他一回?鲁奎夫还是板着那张严肃沉稳的脸,板板正正地跪:“臣该死,臣任由君上发落。”蔺负青:“……”以前怎么没发现此人如此无赖呢??他蹙起眉尖:“……你糊涂了?我若是要与盘宇仙人实打实地对战,怎还会等到今天。”鲁奎夫的神色这才微见松动,他膝行上前扶起蔺负青:“君上息怒,您此来金桂宫若是有何吩咐,下令便是了。”蔺负青顺手带他一并站起来:“如今仙界与盘宇那群天外神打得激烈,看似一时僵持不下,靠的其实还是仙界修士一腔奋勇之气与盘宇人的高傲自大。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鲁奎夫点头道:“修为差距过大。若无转机……不出五年,育界便会露出颓势。”他说着望向君上,虽未出口,眼神中却明晃晃地等待着什么。君上自称无意与盘宇仙人实打实地对战,于是失踪四月,那……蔺负青看透了鲁雷穹未问出口的话,他眉眼间铺着一片沉着:“这四个月,我一直在闭关静思。现在你来听我说。”“首先,盘宇界的史书记载,道生阴阳。”凡有阳必生阴,阴阳对应。这是盘宇界的道理,也是育界被灌输的道理。“世间有阳气,便有与之对应的阴气。”蔺负青说着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块灵石来,“我仙界通用灵石,其中贮存的便是清阳之气,而盘宇仙人用以逼迫修士堕魔之物,便是与灵石相对应的阴石。”鲁奎夫目光炯炯,道:“不错。”“再者,盘宇界的史书还记载,万物自清阳而生。”魔君顿了顿,“可我便觉得不对,为何万物必然生自阳气,难道就没有从阴气中演化出的生灵?”鲁奎夫微惊:“君上是指,阴妖?”“不,”蔺负青神容镇静,“我是指,阴体。”第160章战火涂炭两阴阳如一个惊雷在白日里凭空炸响,鲁奎夫彻底色变,“阴体……君上的意思莫非是,阴体是自阴气中生出的生灵?”蔺负青道:“接下来这些话,都是我的猜测。”他手指抵唇,思忖了一瞬,回头淡淡道:“不过毕竟对着渺玉女的骨文耗了四个月,我觉着我猜的应该是对的。你当对的来听就是。”他这样说,鲁奎夫心内越是惊。他知晓君上一贯慎重,绝不会拿涉及三界安危的事情来开玩笑。既然说出了这般话,想必是有着极大的自信了。鲁奎夫定下心,肃然道:“请君上赐教。”蔺负青将手中灵石放在一旁,凤眸略垂,睫毛下的瞳珠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