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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天。”“……”方知渊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更加冷硬,反对全都写在神情里。眼前巨影一闪,轮廓修美的血鳞九爪红龙横过头颈,口中浅浅发出龙吟声,也是不准魔君前去。蔺负青抚了一下方知渊的手,眼神则看着鱼红棠,低声道:“我有数,这种状况下他不敢动手……没关系的,你们在这里看着我。”说罢,他推开方知渊的手臂,握住了尊主探过来的灵流。那道力量带着魔君缓缓飞起,白发与白袍都在风中被吹动。远山轮廓彻底被黎明照得白亮,在无数盘宇仙人与育界修士们的注视下,蔺负青落在了盘宇尊主身前十步之遥的地方。也不知多少人,在这一刻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蔺负青理了理衣袍,束发的发带早已在昨夜恶战中不知散到了哪处去,他手指将雪发拨至耳后,也和尊主一样坐了下来,“过来了。你找我有什么话,说吧。”尊主摇头:“我说过了,只是想和你聊一聊……这育界里的生灵都是卑贱鼎炉。是我盘宇仙人赐予他们性命,他们不配和我们平坐讲话。”“他们最多只配……看着。”尊主将手一抬,便有一阵浩荡灵流炸开。那光芒如流星雨般一束束自天落地,又一分二,二分四,四成八……光芒坠落在仙界各处角落,一落地便化作足足有两人高的寒冰巨镜。在地面上无数仙门弟子和平民散修的惊呼声中,数以万计的灵气冰镜上,徐徐映出了云端对坐而谈的两道身影。仙界立刻就炸开了锅,众人惊愕纷纷:“这东西怎从天上来的?”“哎呀,你们看这镜中,那不是蔺小仙君么?”“是啊,他的头发怎么白了?……他他,他怎么跟盘宇妖人坐在一块儿?”“……”下面的惊慌sao动传不到云上,蔺负青神情岿然不动:“怎么,我和这个世界的其余人有何不一样?”“你和他们不一样,青儿,你和我们是一样的。”尊主缓慢地伸展开双臂,语气和缓:“好孩子……你是盘宇的孩子,你师父欺骗了你太久了。”蔺负青轻轻地拧起眉头:“我是……什么?”“你是盘宇真仙啊,好孩子。”尊主冲他点了点头,摊开一只手掌:“我今日来,就是给你一个机会。来,随我回家吧。”蔺负青不禁低头轻笑了一下。他摇摇头。“你不信?”蔺负青站起来,叹口气:“我觉得……咱们没什么好聊的了。若说要打呢,我现在也打不动,这位尊主还是容我回去躺着吧。”尊主手指上运起一丝灵光,那也不知是什么法术,被他径直注入了尹尝辛眉心处,一直昏迷着的道人喉中竟发出一丝微弱的吟息,似欲醒转。“你!”蔺负青倏然变色,却见那尊主伸手托起了尹尝辛的下颔,将他的脸用力抬起来!披散的凝了血的长发垂向两侧,露出道人清瘦的脸庞。尹尝辛就是在这时无比艰难地睁开了双眼,那双金色的瞳珠在晨光照耀下分外明亮。“这个人,”尊主扼着尹尝辛的脖颈,“是不仁的亲传弟子,是毋庸置疑的盘宇人。他的师父,蔺不仁,就是为我盘宇而造了你们这座炉鼎育界的真正神明!”蔺负青心脏狠狠紧缩了一下。蔺不仁,蔺……他看着尹尝辛那双涣散的金眸,沉重地敛下眼睑。此刻云上倒是还清静,可下方仙界看到此情此景,怕是已经一片混乱了……蔺负青轻叹一声,然后重新看着尊主。他说:“那是我师父,放人。”尊主道:“你又知道你自己是谁吗?”蔺负青不听他的,索性迈开步子往前走去。他浑身上下还在疼,是燃烧修为的后遗症,硬挨着凌空走了两三步面色便苍白下去。方知渊蓦地在他身后喊:“师哥!”蔺负青不停下。尊主道:“你就是尹尝辛拆了自己骨血造出的仙婴,流的是盘宇仙人的血。蔺负青——你是盘宇人!”一声如白日惊雷,劈了个四野焦死。周围那些雪骨城修士和盘宇仙人,更远处围观的育界大能们,更更远处的仙界五洲……都失声了。可蔺负青只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他艰难又坚定地往前走。眼睫渐渐汗湿了,他看见了师父久违的面庞,而尹尝辛也正无声地望着他。他们这样遥遥地一望。好像就把两世的缘分看到了尽头。尊主的神色悄然阴鸷下来:“辛童子为了利用你而造了你……不,该说是将你造成一个他觉得好用的样子。”“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为着圆他师尊蔺不仁的一线遗憾罢了,自始至终,跟你蔺负青无关。”蔺负青沉默。“你若还不信,便按照我说的路线运行灵流,破除你师父施给你的术法,就能看见自己的真实样貌了。”说着,尊主居然真的开始一字一句地念起一个法术口诀来。“师哥!”方知渊突然再次喊出声,他蓦地起身按刀,厉色道:“你马上给我回来,不能——”他忽的梗了一下,迅速地重新怒声道:“你忘了自己刚刚才烧了修为么?你不能再运灵流,回来!!”蔺负青一下子就明白了知渊的意思。是啊,就在他的身下,成千上万双眼睛都在看着呢……仙界五大渡劫之一的虚云道人尹尝辛竟是盘宇仙人,这事已经足够击垮大半普通人脆弱的心理防线。而如果此刻,他作为尹尝辛的弟子,雪骨城的君王,如果真的是……真的是……!如果他真的是,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出金眸,其后果绝对不堪设想。可蔺负青却将手一抬:“都别过来。”柴娥喊他:“君上!”鱼红棠也喊他:“青儿哥哥!”方知渊咬牙盯着他,眼眶泛红。唯有尊主呵呵地笑起来,他手指点了点蔺负青:“噢,你怕了,你不敢?那就说明你心里已经相信了。”尹尝辛动了动干裂的唇,他痴痴地望着蔺负青,许久,那双长眸柔软下来。道人开口了,他用惯来的懒散语调问道:“来干什么呀。”声音却沙哑得有点可怜。蔺负青道:“猜猜。”尹尝辛眼角笑弯了,似乎有些释然。他道:“你是来与我了断的吗。”蔺负青道:“错了。”尹尝辛道:“你是来杀我的。”蔺负青道:“不是。”尹尝辛微微挺身,金丝勾扯着他的皮rou。道人苟延残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