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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出来,禁军盘问过,又仔细搜身没有武器在,认识阮奕的人本就不多,眼下被暗卫在脸上描了些许纹路和浮灰,姿态佝偻,更不容易被人看出端倪。“大人此去多加小心,禁军中我们的人不多,若是出事,只可周旋片刻。”临到近处,禁军才悄声道起。“好。”阮奕亦未多作声。很快到了苑中,仍旧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和盘查,足见朝帝是对谭悦起了戒备之心和杀心。临到最后时,带人守在苑中的人是付志明。阮奕下意识低下头去,这里唯一可能认得出他来的人只有付志明。阮奕拎着食盒,紧跟在禁军身后。付志明看了阮奕背影一眼,来送餐食的人早就层层盘查和检查过,一连几日都如此,今日他更不会特殊关心,他并未上心,心思皆在晌午过后陛下同宁远侯的一场争执上。陛下虽屏退了周遭,苑外听不清楚具体说了什么,但两人的争吵声是有,而后陛下也怒气匆匆出了苑落,这个但凡不是宁远侯,早就人头落地了。付志明不知晓稍后还会如何。他的心思在此处,根本没有去留意阮奕。禁军将阮奕带到屋外,便自行退出,阮奕佝着背,敲了房门,屋中没有人应声,守着屋中的禁军直接道,“进去就是。”都知晓宁远侯在,不应声是自然的,说不定还会被骂出来。阮奕深吸一口气,入内。禁军侍卫中有人上前守在门口。谭悦正坐在凳子上出神,赵锦诺也倚在床榻一侧抱膝空望着某处,应是都在紧张着稍后的事情。有人来了屋中,谭悦和赵锦诺都警觉转头。见来人拎了食盒。但屋门并未阖上,有禁军守在门口。方才赵锦诺同谭悦提起过,来送吃食的是阮奕的人,但眼下这人是不是同早前的人是一气的还是未知数,又有禁军子啊,谭悦和赵锦诺都未先吱声。阮奕也知晓身后有人看着,在谭悦和赵锦诺的目光中,阮奕上前放下食盒,一面低着头,一面低沉着嗓音道,“夫人说喜欢晌午的点心,家中又做了些送来。”谭悦微微皱眉,没有认出阮奕来。赵锦诺掌心却死死攥紧。她自然听得出是阮奕的声音,也认得出他。赵锦诺慢慢下了床榻,临到跟前停下,食盒里果真装了四枚大白兔形状的糕点。赵锦诺不敢出声,怕旁人听出端倪,只伸手拿了糕点往嘴里送。赵锦诺眼底微红。想起出事那天晚上,江船上桅杆倾倒,到处都是火光和厮杀声,她同他走散,连他一面都未见到,他亦生死未卜。直至今日晌午见到那对糕点,她才知晓他安稳。眼下他就站在她面前,分明是担心她安全,才以身试险。赵锦诺很快吃完一个,又伸手去够第二个。阮奕低声道,“夫人慢些,怕噎到。”正好谭悦顺手够了茶盏砸在门口的禁军侍卫身前,吓得禁军侍卫赶紧退开。阮奕趁势抬眸,赵锦诺的身影映入眼帘,对视一眼,赵锦诺伸手抚上他脸颊,鼻尖微红。却在此时,苑中脚步声响起。谭悦的注意力先前就在那侍卫上,眼下正好目光看向苑中。有人从苑中入了屋中来。阮奕退到角落,低着头,不吱声。赵锦诺就在他身前,他就在她身后,随时可以护她安全。入内的人是朝帝和付志明。阮奕头遂更低了些。朝帝的脸色简直阴沉得怕人,目光死死盯在谭悦身上,凛声道,“谭悦,你好得很!你比朕想象得还要厉害!你让人带兵到富阳城外,是要逼宫!又特意来这里劫人,捣乱,让朕以为你一门心思都在救赵锦诺身上,根本顾及旁的事情,若不是朕有眼线在韩家,许是还要被你蒙在鼓里……”韩家的眼线?谭悦喉间轻咽,皱眉看向朝帝。朝帝轻嗤,“我想知道你也好,韩家也好,为什么要反?背后还有什么人推波助澜?”谭悦没有应声。“说啊!”朝帝厉声。谭悦还是没有应声。“好!好得很!谭悦!”朝帝气急,“把人带进来!”朝帝言罢,屋外便有禁军侍卫押了人入内。“丹州?”谭悦脸色都变了。赵锦诺也上前,“丹州?”丹州口中塞着布条,发不出声音,一脸惊慌,挣扎不开。“你做什么!”谭悦脸上终于一眼可见的慌乱。朝帝满意轻哂道,“同门情深是吧?”谭悦咬牙,却不敢再出言激怒朝帝。从先前到屋中起,朝帝整个人就有些暴躁,不似早前淡然沉稳,眼下,见谭悦脸色都变了,知晓已经将跳跃的把柄抓在手中,朝帝冷笑,“朕再问你一次,你为什么要造反?韩家为什么要造反?什么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谭悦额头上rou眼可见的汗珠留下来,朝帝轻嗤一声,忽得拔出身侧付志明腰间的佩刀,一刀砍向丹州,断了丹州一只手。这一幕来得太突然,屋中都未反应过来。丹州痛得跪到在地,谭悦眼底倏然一红,怒意窜上,“宋祈!王八蛋!”若不是付志明上前拦着,谭悦已经扑到朝帝跟前。“丹州!”赵锦诺双目通红,险些就要上前,阮奕一手攥住她的手,不让赵锦诺上前,他的手亦被赵锦诺死死攥紧。眼下若是贸然,对谁都没有好处!阮奕强压下心头的骇然和怒火。丹州同赵锦诺和谭悦自幼关系有多近,赵锦诺都同他说起过,朝帝一袭话后,根本连思考的时间都未留给谭悦,是存心杀鸡儆猴。只能等机会!不能再让人冒险出事。阮奕站在角落,朝帝早前并未多留意他,屋中都是丹州痛苦的喊声,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丹州和谭悦身上,阮奕叮嘱道,“沉住气。”他不可能一直攥住她的手。赵锦诺气得颤抖,但阮奕的话让她清醒,眼下激怒朝帝,只会让丹州更生不如死。她要冷静,不能再让丹州出事。赵锦诺伸手捂住嘴角,又伸手抹了抹眼角停不下来的眼泪。谭悦分明孱弱,但此刻的付志明都险些觉得拦不住他,亦知此时一腔怒意的谭悦若是冲到朝帝面前什么后果。朝帝看了看地上的丹州,又看了看谭悦,最后目光落在赵锦诺身上,依旧是早前的语气,“我再你一次,赵锦诺,阮奕在哪里?你若是不知道,我就断了他另外一只手……唯一一只可以再拿画笔的手……”赵锦诺怔住。朝帝身侧的侍卫会意拎起丹州,丹州已面无血色。“宋祈!你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