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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来可比在外头无聊多了,公主府的厅堂极大,依次坐下去,坐在后面的人,连公主的脸都看不清。此时便有人来报:“殿下,首辅大人及家眷求见。”在场的都是妇人小姐,但他们心里有数,前阵子洛城书院外的事情,即便没有亲历过,也都有所耳闻,听闻赵安然的生父,就是首辅宋大人。不过今日赵家作为上宾被禾润公主请了上座,宋家怎么没啥动静?似乎只来了个闺女,宋夫人没有来呢。禾润公主懒洋洋皱皱眉问:“宋大人来做什么?这里都是女人,他来不大合适,让他走吧。”与此同时,陈氏如坐针毡,原本以她的身份,是不配坐在这里的,可是公主府安排了,她也无可奈何。这会儿听说宋元曲要来,她更是着急,频频看向安然,生怕这孩子在这样的喜日子里发脾气,惹了公主不喜。赵安然安抚的看了眼陈氏,娇笑起来:“母亲,您也是知道的,首辅大人总认为我是他的女儿,从前女儿会挣银子,他就想我回去给宋家挣银子,后来女儿有了名气,他又想将女儿认回去。如今,怕是见女儿讨了母亲的欢喜,这便是要来套近乎的呢。”宋安素一张脸涨得如同猪肝色,赵安然这贱人,竟然大喇喇说她父亲是那等嫌贫爱富之人。禾润公主听到这里,来了兴致,问道:“他还做过这种事?”赵安然点头:“是啊,他不承认,将一切的错处怪他母亲头上。可我怎么会与一个老人计较?我如今可没打算怎么着,只求那一家子别来打扰我便好。”有妇人古板,忍不住说了句:“到底也是骨rou血亲。”赵安然噗嗤笑起来:“当时抛弃我娘亲的时候,可没有顾念我娘亲给他生了一双儿女。宋家将我们划出族谱的时候,也没有顾及着赵家自顾不暇,我们是他的骨rou血亲呢。”那妇人还想再规劝一番什么三从四德之类的话,被旁边的夫人拉了一把,便不再开口。禾润公主似来了兴致,挥手说道:“既然如此,便将首辅大人迎进来吧。”来的都是女眷,偶有几个男丁,那也都是不超过十岁的娃娃。宋元曲觉得这公主府的厅堂,着实是大了些,走起来脚步都有些虚浮,甚至有些后悔,是不是不该选在今日将事情闹大?只是想一想,半个月以来那么多本参告,他心里头发虚,夫人回长公主府又一直见不到长公主,说是生病了。来都来了,只要赵安然肯认,便没什么大不了的。赵安然只惊得坐起身,因为除了宋元曲林秋萱并宋家老夫人之外,宋元曲还扶着一位步履蹒跚的老者。宋家老太爷多年前已经过世了,这一位即便老态龙钟,赵安然也认得,那是三叔公。三叔公已经太老了,头发胡子雪白,一步三喘,可他还在坚持着,一步一步往前走,他浑浊的眼里有光,还有信念。赵安然知道,这时候她该是以不变应万变。可是宋家旁人来,她都可以不管,三叔公来,她却无法不顾,当初在宋家,三叔公是唯一一个待他们不错的人。“三叔公?”宋元曲眼睛一亮,加快脚步上前,只是他这么一动作,三叔公足下一绊,险些绊倒。宋元曲急忙收回脚步,小心翼翼扶着三叔公。母亲的这个主意不错,赵安然连田家那些沾不上边的人都肯照顾着,村头嘴巴最碎的,经常对他们冷嘲热讽的马大姐,就因为给过几口吃的,家里的小儿子,不也去了赵家的商铺做活?三叔公对俩孩子可不止这么点恩情,依着赵安然恋旧的性子,肯定会应允三叔公的要求的。三叔公上前来,赵安然连忙让人搬了合适的靠椅给他坐下,对其他三人却视而不见。这时候宋老夫人也顾不得计较安然厚此薄彼,又一顿哭嚎,言说自个儿当初是多么错,一切的罪都该她来承受。只是还没哭两声,禾润公主便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身边的嬷嬷立刻站出来喝道:“你是何人?当公主府是什么地儿,今日可是公主与县主的乔迁之喜,何人在此呱噪?”宋老夫人的哭嚎生生卡在喉咙里,发也发不出来。赵安然仿若未闻,只轻笑起来,撒娇似的冲公主说道:“母亲,这人是宋家的老夫人,若是母亲不喜欢,将她赶出去便是。”宋元曲大吃一惊,急忙跪下说道:“殿下,我母亲不曾见过大世面,颇有冲撞,还请殿下恕罪。”禾润公主仿佛不介意,只笑了笑问:“今日来的都是女眷,不知首辅大人今日拜会所为何事啊?”宋元曲连忙说道:“鄙人备了些薄礼,恭贺公主乔迁大喜。”禾润公主挥挥手,看也没看一眼,让仆从将礼物拿下去登记了。又半睁着眼看他,似乎是问,礼也送了,你还不走?宋元曲原以为,怎么着也会让他们留下用膳,只公主这大喇喇的意思,明显是赶人啊。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中烦闷不已,再看上首珠光宝气的安然,则更觉得不顺眼,这个女儿如此没有心,跑了这么多年,竟丝毫不顾念宋家半分。林秋萱见夫君尴尬,忙行礼笑道:“琴jiejie,今日是我们不好,这样喜庆的日子来晚了。上次琴jiejie教训得是,meimei我怎会与琴jiejie争抢女儿?我们家安然是个好孩子,难得琴jiejie喜欢。安然,你往后可要好生侍奉公主殿下,莫要恃宠生娇,知道吗?”赵安然也不答话,端起茶杯饮茶,只当没听到。一旁的陈氏立时起身说道:“安然是我赵家长女,首辅夫人莫不是弄错了?这番话,我都不曾说呢,何时需得劳烦首辅夫人了?”赵安然这才笑起来,娇嗔了声:“舅母若是训斥我,我可不依。”陈氏爱怜的看着她:“安然自小最是懂事听话,我赵家上下疼宠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训斥你半分?”这话在旁人耳朵里听来,不论是真是假,但与那宋家高下立现了。林秋萱面上却无半丝尴尬,只温柔说道:“我不曾养育安然分毫,不知你的脾性,还望安然莫要介意。但我知有你与你弟弟两个人之后,一颗心便时时牵挂,奈何……”呦,还懂得以退为进呢。三叔公行了这么长的路,坐在椅上缓了这么就才换过来。浑浊的眼睛搜寻了半天,才定格在赵安然身上。他张张嘴问:“可是安然丫头?”旁人可以不理,安然却不能不理三叔公,当下便低声应了:“三叔公,我是安然。”三叔公脸上露出欣喜与安慰:“安然长大了,有出息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安心了……安杰呢?”赵安然答道:“三叔公不必忧心,安杰如今很好,估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