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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的话里捕捉到了重点。网上能查到的资料不多,也许可以从陈叔嘴里知道一些有用的线索。“这个地方,死过很多人。”陈叔不自觉地压低声音,好像担心被谁听到一样:“这里出事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后来大家都对这些事闭口不提,你自然是没听说过的。”“出事那年,我也才十几岁,还是个靓仔,发际线也没有现在高……因为家住在附近,所以我记得很清楚。听说这里底下有条龙脉,适合经商,所以当年有一个来头很大的开发商盯上了这块地皮。”不知道陈叔当年是不是个靓仔,但关于天湾区有龙脉的说法,季思危确实有点印象。爷爷曾经和他说过,天湾区坐山面水,四象齐全,背靠着的天湾山,是一条绝佳的帝龙脉。天湾广场离天湾山很近,也许是一支旁出的龙脉。“然后呢?”季思危问道。“开发这里本来是件好事,可是那个开发商不走正道,偏要找地痞流氓来强占居民地产,犯了众怒,居民们被逼急了,一怒之下在建筑工地放了一把大火,大火烧了整整一夜,三十几个人死于非命。”也许是为了让季思危知难而退,赶紧离开这里,陈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神秘,再给他配个五毛钱的诡异背景音乐,就能充当恐怖电台了。“工程就这么耽搁下来了,没过多久,听说那个开发商遭了现实报,杏+橙了(全家死光了)。”陈叔说到故事高潮,还激动地拍了拍手:“过了两年,有人接了这个烂摊子,可是在挖地基的时候出意外了……你猜怎么着?”“怎么?”季思危很捧场地露出想继续听的表情。“挖出了八口棺材!”陈叔瞳孔放大,用手比了个八的姿势,啧了一声:“可惜他们没当回事,竟然把棺材就地烧了,但从那以后,工地里每天都有人莫名其妙死亡,开发商这才慌了,请了个风水大师过来。风水大师和建筑设计师一商量,改了建筑格局,这才没烂尾。”“但是,我听说之后,经常有人来这里跳楼,还有人莫名其妙死亡或者失踪,只是消息被压下去了。”陈叔清了清嗓子,悄声说:“而且,你知道最难顶的是什么吗?”季思危:“是什么?”陈叔:“阴公猪,这里生意太差了!好多人都倒闭了,你说惨不惨?”季思危:“……”听完陈叔的话,他陷入了很久的沉默,眼看快到天湾广场的打烊时间,他拍了拍陈叔的肩膀,说道:“陈叔,我心里有数,您先回去,等我消息。”见自己声情并茂地说了半天灵异故事,季思危却不为所动,陈叔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你万事小心。”“如果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就装看不见吧。”“还有,如果有人拍你肩膀,可千万别回头啊。”陈叔临走前,还给季思危支了两招。第19章推着他轮椅的是……天湾广场周围高楼并不多,楼与楼之间的距离较宽,所以视野很开阔。因为是周末,广场前人来人往,但他们都没有进入商场里面,看起来更像是路过。目送陈叔开车走后,季思危把背包背在胸前,移动轮椅,向着商场入口靠近。商场主楼并不高,上方是一个玻璃穹顶,远远看去,像一座巨大的坟墓。刚走到入口前,一个穿着白色背心,趿着拖鞋,背着一个挎包的中年男人忽然走到季思危面前,拦住他的路,一脸笑容地打量着他。“靓仔,你额头有朝天光,眼中有灵光,仙人转世,神仙下凡……”中年男人摇头晃脑地说着。“不算命,谢谢。”季思危礼貌地摇了摇头,调转轮椅方向,打算圆润地绕过这个男人。“别走啊,不算命也没关系,免得我泄露天机,承受灾祸,我主要是想问一下……”男人伸手进包里,拿出一堆传单,挤出一个更灿烂的笑:“靓仔,你办卡吗?开业大酬宾,剪头发打六折哦!”“不用了,谢谢。”季思危再次摇头。“哦……不剪头发也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其他的,总有一个适合你。”中年男人一拍脑袋,在包里翻翻找找:“美甲?奥数补习班?学吉他?大保健了解一下……”中年男人压根没顾季思危的反应,把找出来的传单一股脑放在季思危的怀里,季思危想着他接那么多份发传单的工作也是生活不易,所以也没生气,好脾气地整理着那些凌乱的传单。中年男人翻着翻着突然停下动作,脸上的笑意倏地消失,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一样,一脸严肃地看向天空。天色不知何时变得无比暗沉,厚重的乌云间穿梭着青紫色的闪电,湿冷的风穿过低洼的广场,卷起几个被人丢弃的塑料袋,簌簌作响。“变天了。”中年男人把手上最后一张传单塞给季思危,语气极其认真:“快下雨了,我要收工回家收衣服。”说完就干脆利索地趿拉着拖鞋走了。季思危一脸茫然地拿着一堆被塞的传单,侧头看了一眼中年男人不怎么潇洒的背影。中年男人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对了,靓仔,传单别扔了。”“留着仔细看看,可能用得上喔……”这次说完,中年男人没有再回头。这时季思危才发现,天湾广场上的人只出不进,已经快走光了。他把那堆传单整理整齐,没有看见垃圾桶,于是随手放进背包里,打算看到垃圾桶再扔掉。刚进入商场,季思危就感到一阵阴冷。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原因,还是因为商场的空调太低了,这种冷就像是整个人暴露在隆冬的户外,冰霜啃食着骨髓,连手指头都有些发麻。季思危连忙裹紧自己的小毯子。商场是中庭中空设计,可以一眼看到楼顶的玻璃穹顶。室内布局很奇怪,刚进大门就是两条连接地下层的楼梯,商场开在繁华地带,看起来却有些破落,和金碧辉煌之类的词语挂不上边,墙面陈旧斑驳,很多店铺都挂着“旺铺转让”的红纸。红纸褪色得厉害,大概挂了很久也没成功转出去。里面已经没有客人了,只有一些店老板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打烊。令季思危感到为难的是,要到楼下去,他必须要下楼梯,可是没有别人帮助,他自己又下不去。正在思考解决的办法时,忽然感觉有人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重,刚碰到就放开,像是一种保持距离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