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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里陡然飘过水池里的巨蛇,一瞬间,头皮发麻,浑身恶寒,鸡皮疙瘩四起。她背抵树干,紧紧抱住自己。“嘶——”“水小姐。”“啊——”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震,背梁刮过粗糙的树皮,带起丝丝痛意。“水小姐,是我,刘律师。”她惊恐地抬头,看见那副黑框眼镜,原来油光亮的头发松软下来,搭在脑后。她站起来想要扑过去,才撑起半个身,脚疼得她又软倒在地。她扬起脏兮兮的脸,楚楚可怜地叫:“刘律师……救救我……放我走……”刘律师从身后人手里拿过衣服裹住她,抱回山上。她抬手推不动,蹬腿挣扎,又一抽一抽地疼。怀里的力气小得像猫挠痒,他紧了紧手,说:“先生在城堡等你。”一句话让她安静下来,一会儿后,她反应过来:“先生是谁?”刘律师没有回答,她又开始做无畏地挣扎。身后的人伸来一只手,指尖夹着装有蓝色液体的针管。水祝立马消停了。刘律师摇头,针管收回去。城堡一片安静,她的房间被收拾干净,刘律师将她放到沙发上,请医生来包扎。衣服散开,她的裙子早已四分五裂不成样,堪堪遮住胖次。今天急上头,连打底裤都没有穿。幸好是个女医生,一边清洗伤口一边说着她听不懂的禾西话。水祝在她手上画下“SOS”。她像不懂,继续叽叽嘎嘎。包扎完,留下一包白色药片。也是自己蠢,能放心进来给她包扎的人怎么会不是城堡的人。她一把丢掉药片,躺在沙发上想罗珊她们应该能逃掉。*夜里,睁眼是明亮,窗外却是乌黑一片。她动动手指,浑身隐隐作痛,嘴里口干舌燥。舔一圈嘴唇,更干。撑起手肘爬起来,身体被纱布裹得行动艰难。套件长外衣,她像百岁的老人,扶着墙蹒跚下楼。半夜的城堡只亮着壁灯,昏黄的光晕出不大的面积,寂静得只听见手指滑过墙壁的摩擦声。她在餐厅连喝几杯白开,温热的水被她喝得后背发凉,总有种被盯住的感觉。她快速回头,什么都没有。她按下疑虑,继续喝水,那种毛骨悚然的不安感愈加强烈。她赶紧找水壶装满上楼,转角余光里,似乎瞟见光晕中滑过一条细长的线。她顺着弯道转头,光晕静止不动。心里极度不安,心脏就像跳进脑仁,砸得人喘不过气。她抱紧水壶,再顾不得脚疼,蹬蹬跑上楼,中途绊掉一只拖鞋也不敢去捡。转角被人撞倒,惯性一坐坐得她龇牙咧嘴。“啊!水水!”熟悉的声音让她从疼痛中缓神,望着眼前放大的脸,她竟然没有震惊。“我罗珊。”罗珊看她呆楞楞的模样,忙扶起来,“没事吧,疼不疼,跑那么急干嘛。下午我去敲你门没人应,我还以为你跑掉了呢。”水祝抱壶捂腰,一瘸一拐地走。“我也以为你跑了。”“嗨,哪跑得过他们啊,我还在滚呢,就被抓住了。”罗珊翻个白眼,然后猛地凑到她耳边,“不过,她们跑了。水水,我们有救了!”不知道为什么,听见这个答案,她没有喜悦,反而一种更加不安的惶恐席卷心头。罗珊打开门,亮堂的灯光下,手里的人浑身裹满纱布,脸上,额上贴着好几处创口贴,柳眉紧皱,小脸惨白得没血色,嘴唇干裂出死皮。“伤得这么严重?我看看。”说着就去剥她衣服。绑得面积大,也不过是被残根碎石割的小伤口。她忙按住罗珊的手说:“没事,都是小伤,一两天就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哦。”罗珊一步三回头地看她,见她真不挽留,只得关上门回屋。07天刚亮,房门被人拍得“哐哐”响。“水水!”“开门!水水!”水祝从昏沉中睁眼,浑噩两秒钟,掀开被子,趿拉拖鞋去开门。门刚开一条缝,手臂被立即拽住往外拉。“快跟我走,佣人全不见了!”罗珊急吼吼地说。她的身后正慌慌张张跑过两个女生。水祝疑惑地皱眉:“他们知道我们要跑,为什么还把佣人全支走?”是这么个道理啊。但罗珊不是深想问题的人,双手一拍,说:“管他呢,我们先看看吧,万一真出去了呢。”也对。她回房套上外套,踢掉拖鞋换运动鞋,系鞋带时,余光两只拖鞋整整齐齐,手一顿。她记得昨晚跑掉了一只拖鞋,难道是做梦?水壶稳稳座在床头柜,半掀开的铺盖告诉她昨晚是躺着睡的,但她昨晚疼得根本睡不着,一直用枕头垫着背靠床头。不对,都不对。她揪紧发尾使劲想,脑里浑噩得像要炸掉。“怎么了?又是哪不舒服?”罗珊看她痛到皱起的脸,忙问。她扯扯头发:“昨晚你来过?”罗珊被问得莫名其妙:“对啊,我扶你回来的,忘记了?”“你帮我捡回的鞋么?”“啊?掉鞋了?”不是她,那是谁?谁在她睡着的时候进来过?不安的恐惧蔓延全身,紧张得把鞋带系成死结。“走了。”罗珊拉她。对,走,走,走了就没这些事了!脚步声消失在门口,床上的被子拱了拱,又恢复原样。*大厅里没有人,只远远传来几道声音。两人对视一眼,拿不定主意走大门还是跳窗。隐隐作痛的腿告诉她再跳一次,就残了。还没做出定论,城堡里响起低低的笑声,那笑声像闷在喉咙里发出的,从上而来,飘在耳边。紧接着,楼下爆发出刺耳的尖叫,一声高过一声,又尖锐又惊恐。水祝跑进房间,外面窗下站着一排高壮的男人,后腰别着手.枪,在烈阳下纹丝不动。逃不掉。“呵,跑什么?捉迷藏?”戏谑的声音飘散,“那它们就来捉你们咯,捉到谁就是谁哦。”“不——求求你放过我——我不跑了不跑了,求你别放——啊——”四处逃窜的女生们被迫停下,死死挤成一团不安地瑟缩。水祝顺着声音偷偷往上看,登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城堡上空吊着巨大的透明容器,各种蛇缠成一坨,占据四分之三的空间。容器的底部正慢慢打开,钻出一条蛇尾,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