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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飘至,瑞雪兆丰年是喜事儿,可是这暴雪造就京中贫苦百姓聚集地房屋垮塌,事态已发,势必要派人处置……云恸微微摇头,看了看案几上的膳食,目光落在手中书册之上……“朕不是让你先用吗?怎么没动?”直到皇帝突如其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云恸才急急放下手中那本,“陛下…“恸儿,朕说了不必多礼,坐吧。”看小人儿从暖炕上跳起来,玄湛伸手压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了回去。对于皇帝陛下这样的亲近,云恸有些不自在。好在玄湛扣着他肩膀的手掌并未多做停留,压着他坐下之后,就折身在另一侧落座。案几上的膳食早已凉透,全安领着宫人动作极快撤下凉透的膳食,重新布上新的。因时辰已临近午膳,全安吩咐御膳房准备了一些稀软的小米粥,和一些易化食的点心,只当是午膳前稍微垫垫肚子。“快吃吧,一会儿就要用午膳了,少进一些。”夹了一筷燕窝火腿鸭丝在云恸面前的小碟中,自己才开始动。对于皇帝陛下这举动,云恸实在不知自己该如何反应,如若说一个时辰前,他还受宠若惊,这时他已淡然处之了。“谢陛下。”“吃吧。”玄湛对于他这明显的态度转变,甚为欣喜。玄湛是个重规矩的君王,但是他并不是那种将自身也束于所谓规矩中的帝王,对于那一套所谓的皇家礼仪,他更是嗤之以鼻。他进膳并不言语,进膳却进得极快,吃相倒是极为优雅,颇具皇家典范。云恸偷瞄了一眼,看得心下又一次诧异,皇帝陛下好似跟外间传言相差甚远……也不似那般难以揣测……玄湛并未遗漏对面那小家伙的偷偷打量,他唇边勾起一抹隐藏的笑意,并未当面说破。用过早膳之后,玄湛让全安取了披风,牵着云恸去殿外月台散步消食,外间风雪甚大,玄湛就绕着廊下,一边缓步一边询问云恸这些年的经历过往。消食之后,玄湛领着人回了御书房,他继续处理朝务,又下旨留了云恸午膳,塞了两本书给他,让他窝在暖炕上打发时间。皇帝陛下亲口下的旨意,云恸除了遵旨,别无选择,只得乖乖的窝在暖坑上看书。两人之间,分别多年,却在无形之间,并无隔阂,彷如相处多年的默契自然……第十六章啃面饼的小世子午膳依然是直接传到御书房的。朝纲动乱平息不过短短几年,对于国事,玄湛轻易不敢大意疏忽,事必亲躬,半点不马虎,多年来,起居饮食向来都一切从简。膳食精简,虽未奢侈,但十分精致。皇帝陛下膳食一向清淡,虽然留了云恸一起用膳,不过午膳依然是按照皇帝日常份例备的玄湛登基多年,与危难中力挽狂澜,这些年为稳住这天下,他倾注了多少心血外人自然无从得知,但是他却是比任何太平盛世之君王都知这位居天子之尊,并非就能任意妄为,骄奢yin逸。以天下之力供养一人,这被供养之人,就要承担肩负起国家社稷的重担,而不是一味的贪享这皇室尊贵。看着宫人传上的膳食,云恸眼中是掩饰不住的讶异。作为一国之君,这帝王的午膳份例足以用寒酸二字来形容了。一张三尺见方的金丝檀木小桌上,摆了十六道菜式,菜色清淡精致,却并不奢华,在宫中,这样的午膳份例就是地位低下的宫妃都足以越过,可是却出现在堂堂一国之君的膳桌上……玄湛撩袍而坐,看他并未入座,目光却落在膳桌上,玄湛有些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瞧朕这一忙,就什么都忘了,朕一向用的清淡,也不知你的喜好,坐坐。”玄湛一边说一边唤全安。“全安。”“陛下。”玄湛一边接过在热水中浸过的巾帕净手,一边对云恸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告诉全安,朕即刻吩咐御膳房做。”“世子,您有什么喜好,您吩咐一声儿,奴才即刻吩咐御膳房。”云恸忙摆手,“云恸并无偏好之物,谢陛下。”见他说的恳切,玄湛也不强求,亲自给他盛了一碗热汤,“天寒,先暖暖胃。”“谢陛下。”云恸有些拘谨的双手接过皇帝递来的汤碗,之前那点淡然再一次被受宠若惊取代。处帝王身侧,他实在不敢太过忘行。“朕记得你幼时偏好清淡膳食,这些年身处西北饮食可还习惯?”“回陛下,在西北多年,臣早已习以为常了。”云恸顿了一下,斟酌才言,“听德叔说,臣幼时初到西北顿顿只吃面饼……”因为只有面饼才没有西北饮食中独有的那异族风味。玄湛闻言,微怔之后随即笑道,“那恸儿可还记得吃了多久?”才三岁的小人儿,从一降生就娇养着的天之骄子,却被迫吃风沙之地啃面饼……玄湛不动声色的皱皱眉。云恸想了想,“一月之后就愿意吃面条了。”“面条?”玄湛有些好奇,“朕记得西北好像有种面叫抻面?”“嗯。”“好吃吗?”玄湛问得兴致勃勃。对于皇帝陛下这么好兴致,云恸有些微窘,“……嗯。”“全安啊,你改日去寻一位西北的厨子进宫,朕也尝尝这所谓的抻面。”玄湛笑道。全安给皇帝陛下盛好饭,笑道,“是,奴才遵旨。”“尝尝这合不合胃口?”看着清俊雅致的小家伙,玄湛很欣慰,小家伙虽在那风沙之地长大成人,但到底没有损了这一身的雅致清贵。“谢陛下。”小家伙很是拘谨,玄湛也知道跟他一起用膳,无论皇亲国戚还是亲贵大臣,没谁能泰然处之,看小家伙战战兢兢的细嚼慢咽,玄湛只得作罢过度在意关心,自己用自己的膳。膳桌上,皇帝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不敢言语。云恸埋着头,吃得相当不舒服,但是也只能埋着头继续吃。午膳之后,外间的风雪越发的大了。玄湛午后有小息的习惯,但是很明显,他没打算放人。令全安取了披风披上,牵着人就往太极殿去,“走,陪朕去小息一会儿,下午朕要看看你这些年的武艺骑射如何了。”云恸一脸愕然,“陛下,这……”“怎么?”玄湛不解。云恸迎视着皇帝陛下不解的眸光,只得硬着头皮开口,“陛下,这不合规矩。”皇帝陛下的寝宫,岂是他等外臣能踏足的?玄湛挑眉,“朕金口玉言,还比不得那所谓的规矩?”云恸,“臣不敢!”说着就要跪下去。玄湛忙伸手扶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