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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不爱正妻,就算自幼对她比云姮好,也是另有目的,若不是因为她曾和皇帝有婚约,她这嫡女,又哪儿来的娇宠可言。不仅如此,甚至于娘亲出事,她和哥哥别离候府,他也不曾惋惜过半分。似有一股无形的窒息感透入心扉,云姒眸心划过一丝黯然。就在这时,明华突然猛得拍桌,云姒一震,思绪倏地抽回。只听明华言辞严肃:“对了,姒姒,那天晚上都怪我,被那个宫婢给骗了,差点害了你。”云姒还方自怔愣,她又哼了声:“你别担心,璟哥哥肯定不会放过她的,现在她已经被云将军抓起来了。”云姒顿了好半晌,才将她的话听明白,略显诧异:“蝶心?”明华应声点头,随后靠近她一些,压低声音:“不过对外说的是她死在官道上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云姒微一低眸,兀自思忖,他们做什么,自有他们的道理,但她莫名地,隐隐心生不安。……余晖慢慢落了下去,暮色逐渐深沉,直到文武大典结束了,终于来了王府的侍卫请郡主回府。虽然是哭着来的,但明华谈天说地,和云姒在一块儿乐得自在,这会儿要离开了还有些舍不得,又迂缓了好半晌,才磨磨蹭蹭随着侍卫出了御乾宫。日暮西沉,天光就要散尽,只在暗沉的天边悬在一线。刚离开御乾宫,没走多远,明华恰巧碰见了从校场回来的齐璟。明华正和身边的侍卫埋怨着什么,许是在说白日里齐瑞干的坏事,这会儿瞧见齐璟,眼睛一亮,连步向他的步辇跑了过去:“璟哥哥!”齐璟本是阖目浅眠,闻声慢慢睁开,自步辇上低眸,掠她一眼,低缓道:“天色不早,马车在宫外了,快些回去。”“嗯!就要回去了,”明华笑了笑,突然眼波一动,张开手臂拦住他:“哎,璟哥哥,我有话和你说。”她神色正经,琢磨着他定然懒得和自己周旋,即刻添了句:“和姒姒有关!”齐璟眉心微微攒起,这处离御乾宫不远了,略一沉默后他索性下了步辇,并令其余宫奴都退了下去。除却自觉退避到远处等候的侍卫,眼下没多余的人了,于是明华开门见山,容色浮现严肃,开口便道:“璟哥哥,姒姒说她不想嫁给你。”“……”闻言,素来沉稳淡漠的人都瞬间哑了半晌。他一时无言,明华更焦急了:“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了呀?”“方才在偏殿,见她兴致不太高,我就没多说,”明华忍不住劝道:“璟哥哥,你快去哄哄她,姒姒这么好的姑娘,人美心善的,你要是不挽回来,将来一定会后悔的!”齐璟语气极淡:“她亲口说的?”静了静,明华仔细思踱片刻,她似乎没有直接说不嫁,但就是这个意思了。最后用力一点头,明华极为笃定:“嗯,她说嫁给你,不如现在这样的好。”暮色愈深,宫城明暗交迭,齐璟神情如旧,宫道静旷深长,显得他清冷的面容也染了一丝幽邃。*偏殿,乌木屏风后,烟雾朦胧,辗转缭绕一室,水珠浮萦着清香蔓延周身。暖波冉冉摇曳,清潋的双眸浅浅合着,纤柔玉指掬水抚过凝脂般的肩颈,滑过轻拭,将身子慢慢静沐温水。舒适安逸,不知过了多久,云姒幽惬一叹,才点了足尖,轻轻从浴桶中起身。她穿了身轻纱紫衣,如墨湿发以紫晶簪盘着,还未放下。推开殿门,夜风浅浅,拂过她的双颊,而冬凝和阿七正侍候在门外。云姒抬步走出,嗓音也浸了水般清润:“陛下回来了吗?”“回来好久了,”冬凝笑答:“陛下在御书房。”从前她沐浴悠哉悠哉的,需得好些时辰,这会儿小半个时辰就出来了,阿七忍不住取笑:“姑娘一出来就问,是一刻都等不及了呀?”云姒微漾她一眼,不和她多计较:“我过去了。”说罢便越过她们,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可是姒姑娘,你头发还湿着呢——”云姒步履轻快,转眼就不见了人影,不知听见了没有,总之她是将阿七的唤声抛在了耳后。夜幕无星无月,紫色裙裾翩然,曳过廊外的汉白砖面,很快便到了御书房。此刻殿门敞开着,里边不甚明亮,云姒迟疑一瞬,往里头探望了眼,才发现金灯灭着,只点了盏烛火,似乎并无人在内。云姒微惑,提了裙角踏入殿中,四下张望了会儿,那人还真的不在,长案上的书册折子也都极为规整,毫无翻动的的痕迹。难不成是没来御书房,去了寝殿?这样想着,云姒方想回首,突然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拦腰拥住了。骤然坠入一个清暖的怀抱,云姒慌颤一惊,但只一刻,她就反应了过来,这熟悉的清冽气息,还能会是谁。云姒舒缓下来,而他呼吸温浅,薄唇蹭在她耳后,嗓音低柔缱绻:“沐浴了?”他的气息和言语,温存又撩拨,云姒心泛涟漪,纤背倚着那人的胸膛,乖软“嗯”了声。齐璟微微一侧,鼻尖轻轻嗅了嗅她的湿发,“好香。”刚出浴未多时的双颊本就染了淡淡的红,这下,云姒只觉得殿内像是骄阳灼耀般慢慢变得炙热,又仿佛那抹跳跃的火焰,从烛盏,燃烧到了她身上,心跳也不自觉促了几分。云姒眸光潋潋,略略咬唇,她将发稍微偏离他一些,轻缓提醒:“还是湿的……”而齐璟却是将头一低,埋进她瓷白滑腻的颈窝,让那旖旎暗香完完全全沁入鼻息。他嗓音微哑,透着深深的疏倦,又凝结了万般柔情:“朕今日才发现,从前忽略了件十分重要的事。”自身后环揽在她腰肢的手似是拥紧了些,云姒略微一顿,仿佛是在心里当他无所不能了,下意识觉得他是在玩笑,而后唇边渲开安然笑意:“什么事呀?”懂了,你们的心思我明白了!我觉得吧,好兄弟,就是要一起火葬场,陛下将军王爷,一个都别想逃!☆、媚煞齐璟没有说话,揽了她到案旁坐下。云姒温顺地坐着,见他步至凭几旁,取了条绸巾回来,还未想明白,他又徐徐坐回到她边上。他修长如玉的手轻轻一抬,就将她的簪子褪了下来。斜挽的墨发脱了束缚,倾而一落,湿漉漉地搭在肩头,水色蕴着淡淡氤氲,汇成露滴,自发尾滑淌。齐璟拢了拢她的湿发,轻柔地,替她擦拭,却是一言未发。云姒微微偏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