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小姐，我很开心（微h）

    顾念的语气很淡，神情更是平静。顾宁顿了刹那，他的手指微屈，指尖拂过她的眼尾，像是在低喃着情话:“小姐……最会骗人了。”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顾念都是个骗子。

    听懂了他的意思，顾念倒是笑起来，她眨着眼，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在道具桌上，飘散的余光不经意间对上导演的视线，唇角的弧度更大几分:“嗯。”并不否认自己会骗人。

    “所以，你想听吗？”

    想听她是如何编造谎言，瞒天过海的吗？浅色的瞳孔随着她的表情微微弯起，偏冷的光透过聚焦愈发深沉。

    被他们忽视的雷霆倒是挑了挑眉，他端详着满脸无所谓的顾念，似乎对她又有了新的认识。

    这么理直气壮撒谎的人可不多见。

    不清楚他在想什么，顾念的唇角微压，她和顾宁对视了半晌，最后轻笑着后退半步：“嗯？”不想听吗？还是说既然已经知道是谎言了就没必要再去聆听了呢？

    “小姐说的，我都会信。”顾宁叹气，他注视着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地拽住少女下垂的指尖，几秒后又颓然松手。

    他无法阻止自己。顾念深知这个道理，她甚至知道哪怕让顾宁死在她的面前，顾宁也只会温柔地结束自己的性命。

    太让人惊讶了……但偏偏就是这样。

    情绪千回百转，顾念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犹如起舞的蝴蝶，一点一点侵占着人心。雷霆的手抓紧了一瞬，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顾念，嗓音刻意放低：“念念……”

    语气格外缠绵悱恻。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两个字，可经他的嘴仿佛就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顾念倒是瞥了他一眼，紧接着继续和顾宁扯掰：“你先把东西弄出去。”

    已经彻底长成完全形态的藤蔓正一寸一寸摩挲着少女颤抖的zigong，又细又软的绒毛在yin水的浇灌下像是扎下了根，紧紧地拽着每一寸土地，试图榨出更多甜美的汁水以用来生长。顾念的呼吸颤栗几秒，她的指尖忍不住用力拽住男人扣紧的袖口。

    有点冰……磨成长方体的玉石被扣在顶端，顾念垂着眼，她努力控制着呼吸，情绪却在看见袖扣的那一瞬顿了刹那：“好眼熟……”

    眼熟到似乎唤醒了久远的、已经尘封了的记忆。顾念的眼睛微微睁大，像只受惊的猫，应激地弓着背龇牙咧嘴地试图吓退对方。

    顾宁的视线顺着往下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搭在少女已经开始止不住痉挛试图逃离的腰上，语气中带着不可察觉地笑：“原来念念还记得吗……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记得了。”

    深绿色的袖口漏出全貌，顾念抿着唇，她望着视若珍宝的顾宁，原本想说的话全都堵在喉咙口了。

    她当然记得……那是她小时候突发兴致给顾宁过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生日。

    机器人是没有生日的，只有出厂日期。而她当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忽然拉着顾宁出门，神神秘秘的送了一个礼物给他，美名其曰为生日，实则不过是她玩心大起罢了。

    两人诡异的安静下来，顾宁像是被顾念这微不足道的记忆取悦，他动了动指尖，一直在少女身体中作乱的藤蔓终于不情不愿地安分下来，静静地呆在温暖湿润的体内。

    “小姐，我很开心。”第一次如此明确的表达出自己的心情，顾宁能清晰的感受到那颗心脏正在不顾一切地跳动着，说不出的感觉从心脏一点一点流动到肢体，像是在寒风中走了几个世纪的人终于找到了那零星的火苗。

    哪怕寒风一吹火苗就会熄灭，他也曾拥有过。

    浅色的瞳孔和他沉默对望，顾念实在不能理解他们。不能理解他们所看重的情，更无法理解为什么。

    藤蔓逐渐安静，少女从记忆中回神，她松开拽着顾宁的手，漫不经心的眼底似乎多了几分复杂，但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又被铃声扑灭了。

    白导站在外围饶有兴趣地吃瓜，他看看顾念又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顾寒。听说这位是顾念的哥哥，只是不知道是亲哥还是座下宾了。

    “你怎么来了？”只披了一件浴袍，顾念拿过桌上不断震动的电话，一边看名字一边随口问道。

    顾寒倒是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他低声嗯了一声，温热的手掌贴在顾念垂下去的后颈，目光正缓慢又严肃的扫过雷霆。这是个生面孔。

    “处理完事情顺带接你回去。”收回视线，顾寒轻声和顾念解释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触碰到印记的指尖微顿，紧接着又若无其事一般问道：“怎么样拍摄还顺利吗？”

    其实还行。顾念下意识的想要回答，只是所有话都被掐断在了电话里。她好像幻听了。

    “……林尘，你再说一遍？”脑子有点发懵，顾念没能从刚才的诧异中走出，直到对面的林尘再一次重复刚刚的话，一个字都没差，顾念才终于合上了下巴。

    “不是，等等。”歪头躲开了顾寒伸出的手，顾念走到角落，她一言难尽地盯着地板：“我要是没记错，你是男的对吧？”

    “在生理学上，你是个男性对吧？”

    消息过于震撼以至于顾念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嗯。”林尘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他继续道：“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觉得你得给我几分钟缓缓。”有点艰难但顾念还是说出来了。对面只剩舒缓的呼吸声，仿佛真的在给她时间，但这依旧阻止不了顾念的脑袋爆炸。

    已知，林尘是个生理男性，并且没有进行变性手术。

    那么请问一个生理男性是怎么怀上孩子，还是怀上了两个男人的孩子？哪来的卵细胞，又哪里来的zigong？？？

    要是林尘在她面前顾念高低得拽着他的领子问个清楚，但现在他俩隔着手机，距离那更是千里之外。

    深呼吸了几分钟，顾念才勉强接受了目前的事实：“我还是想知道你怎么怀孕的？”

    “唔……”林尘倒是难得停顿了几秒，他低头看着自己平坦的肚子：“知道腹腔生子吗？”

    腹腔生子……倒也不是不行。顾念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她知道相关的医学研究也听说过相关案例，可是风险太大了。目前世界上腹腔生子的受孕体就没活下来的。

    “听说前段时间你睡不好？需要我给你拿点镇定剂类的药物吗？”大约是猜测到顾念的想法，林尘漫不经心地转移着话题：“我有段时间状态不好，吃了药会好受很多。”

    “我觉得你现在状态也不好。”顾念终于恢复了正常，她紧接着就想到能被林尘评价为好用的药副作用绝对不会小：“或者，你试试我前段时间的心理医生？成瘾性不会那么强。”

    精神类的药品通常具有一定的成瘾性，而林尘是药物研发方面的佼佼者……如果不是当年温念寒突然意外死亡，说不定医学界会有一颗新星。

    “有吗？”林尘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他把玩着玻璃碎片，指尖正在缓慢的溢出血液，染红男人的骨节：“我觉得我挺好的。所以你帮我吗？”

    “我没学过医。”顾念实话实说，她想起今天叶箜那个难以描述的眼神顿了顿：“或者换句话，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这位高中学长对她的近况应该挺了解，也早就知道她学的物理材料学。不可能只为了说一句他怀孕了来震撼一下自己的生理观念。

    “怀孕这件事倒不用你cao心。”玻璃碎被丢进垃圾桶，林尘低笑了一声，像是要透露出什么大秘密：“顾念，我要是说温念寒没死，你会信我，帮我吗？”

    ……啊？顾念的小脑瓜子努力的运算着，她似乎终于艰难地理解了这句话所蕴藏的信息，然后沉默了。

    一个接一个的，是不是科研真的会导致人发疯啊？

    前面有个叶箜违背伦理想要把人搞成永生机器人，后有林尘男性怀孕就算了还得妄想症觉得已经死透的人诈尸复活。

    “嗯……这么说吧。”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顾念试图委婉一点：“当年认尸你也有参加，温学长的父母也在场，DNA也验了，你要说温学长还活着那只能是他拿着骨灰重新长了个身体。”

    “这事，比你怀孕还不靠谱。”

    好歹怀孕还是有案例可以看的，虽然不知道卵子哪来的。但按照林尘的疯癫，顾念觉得他去实验室将jingzi诱导成卵细胞也不是不可能。

    “不仅如此，楚晙淮也活着。”

    “……林尘，我给你约个好的医生吧。”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的顾念真诚劝道：“起码治我那个就不错。”

    本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够疯了，现在看来和他们比自己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林尘一点都不意外顾念的态度，他叹的气就像一条盘旋在阴暗处的毒蛇，眨眼间钻进顾念的耳朵里：“我发了点东西到你的邮箱，有时间看看，看完你会相信我的。”

    不明白为什么他能这么自信，顾念哑言几秒，还没来得及再疏导一下林尘呢，对方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挂断前还能听见有东西碎掉的声音。

    生活不易顾念叹气。等到她整理好心情，才慢慢悠悠的往外走，谁知道刚走到导演背后，就听见顾寒和白导的对话。

    “我觉得这段不错。”白导指着剧本力争理据：“你想想养在盛世的公主要是没有经过这种欺辱，她又怎么能狠下心抢了别人的江山呢？！”

    “说不定有其他的比较温和的方法？”顾寒垂着眼，视线却止不住的停留在手上。

    刚刚顾念躲开了……是因为，不喜欢他了吗？

    “我不同意！这剧本顾念都给过了！”白导气得脑袋发昏，他啪啪啪地用剧本拍着桌子，还没拍够，右边突然阴森森地探出个脑袋。

    顾念扫了眼两人争执的片段，捏了捏眉心：“那个，我觉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