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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应了一声,收起失望之情,抬脚跟上。不是明璋不想同他多说几句话,只是刚刚女皇离去不久,唐缮便鬼鬼祟祟又急切万分来请她去贤妃的栖凤宫,去看看陛下。女皇刚刚将蒋综喊去,一番训斥。谁想竟激怒攻心,晕倒了。宫中现在位分最高的便是明璋,最有能力把控大局的也是明璋,她便急急跑来求明璋想想办法。“叫太医了吗?”明璋问她。“叫了,陛下一晕倒,贤妃娘娘便立刻遣了贴身侍从去太医院将太医都喊来。”明璋扶额,无奈的很。女皇突然晕厥,事情还不知道大小,若确实有什么严重的病症,太医院人多口杂,给泄露出去,后果极其严重。女皇病重,太女残疾,剩下的两名皇女,纨绔的纨绔,冲动的冲动,岂不是会引起恐慌,使朝堂不稳!她是与女皇面和心不合,但这江山还是明家的,百姓也还仰仗着她们过好日子,她如何能不顾全大局1明璋不得已,一边叫唐缮去截住蒋综的侍从,再传几个医术高明又口风严实的太医来,一边喊了个宫人来推她去栖凤宫。虽然栖凤宫离宴乐殿不远,但明璋并不愿意自己出力过去。笑话,女皇病倒了她开心还来不及呢,哪会心急上火。如今表现得积极许多,不过是还愿意同女皇装个母慈女孝,粉饰太平罢了。被推到栖凤宫门口,明璋示意那宫人退下,便缓缓进了主殿的门。一进门,蒋综那呜呜咽咽的哭泣声便钻入了耳朵。不愧是曾混迹小倌馆的人物,一举一动都刻意地勾着人的性子,哪怕此时女皇正晕着,根本感觉不到。明璋弄出些响动:“见过贤妃娘娘。”蒋综本伏在榻边哭,听到明璋的声音,忙起身拿帕子沾了沾眼角,扯出一丝笑意,“璋儿终于来了,快过来看看陛下!刚刚陛下突然晕了过去,可把本宫吓坏了,就忙让唐近侍去唤你了。”明璋颔首,推着轮椅上前,停在榻边,面色冷凝,“太医马上就到了,贤妃娘娘莫要过于悲伤,母皇醒来看到你倒下了,想必也是要心痛的。”蒋综还当她没瞧见呢,刚刚拿帕子沾泪,面上倒是悲痛,可那眼眶仍明明亮亮,无一丝泛红。端的是虚情假意,倒是会演!也不知自己讽刺他过度伤心,他心里可会有一点点心虚。自己只当女皇同他这么多年倒也算真爱,没想到是女皇剃头挑子一头热,这蒋综,水深着呢!心中多了几分警惕,再看蒋综,便觉得处处都有问题。此子对女皇既无真心,那他就极为可怕,谁都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找不到他做事的动机。蒋综像是没听出明璋的意思,仍是一脸悲痛,“本宫刚刚也唤了钰儿前来,但是她早早便追着季公子去了。季公子马上便是你的夫郎了,钰儿她好歹是痴心了许久,去做个告别,想必太女殿下不会介意吧?”他的声音柔柔弱弱,凄凄切切,可怜至极,可说出来的话却如尖刀一般直往明璋胸口捅。明璋瞬间如鲠在喉。即便有老师陪着,依着明钰那没皮没脸的性子,也不知道会说些什么冒犯的话,徒惹阿缨不快。这般行为,不会有什么实际损害,但癞蛤蟆跳到脚上,不咬人却恶心人。这父女两个,还真是卑劣得令人发指!马上就要被激怒,明璋看了眼仍躺着的女皇,强忍下怒气,没再开口。明璋沉默下来不到几息功夫,外面就窸窸窣窣来了三名太医,跪着请安。她忙叫几位起身,速速了解女皇情况。三人商议了几句,其中最为年长的那名太医快步上前,将手指搭在女皇脉上。明璋目不转睛盯着,心中却在想着方才之事。自己刚刚忍住了怒气,也没错过蒋综眼里那一闪而逝的失望。果然,他就是想激怒自己。太医与唐缮马上就到,自己若同他起了争执,事后定会被如实禀告女皇。到时自己便是无理取闹的一方,不关心母亲病情便罢,还在其病榻前同后父争吵,实属不孝。明璋深呼了口气,还好自己足够冷静,躲过一劫。不过,她实在想不清楚,自己都“残疾”了,对皇位毫无威胁,他为何还如此针对自己?想不明白便不再想,正巧那老太医收回了手,沉吟不语,明璋上前便问:“有劳院正,敢问母皇情况如何?”那太医细细瞧了明璋一眼,又扭头看了看蒋综,最后将视线直直盯在女皇手腕上,开口道:“近来天气干燥有些上火,陛下又是劳累过度,气急攻心,便晕了过去,歇够了便会醒了。老臣再开副下火的方子,给陛下服用半月便可调理过来。只是还请殿下与娘娘时常提醒陛下注意休息,莫要太过劳累。”明璋点点头,正要开口,蒋综却先一步开口,“多谢几位院正,夜里将各位唤来实在是劳累,小小心意聊做补贴。”说着,差侍从取出几包金叶子,一名太医给了一包。几位太医谢过恩,这才轮到明璋开口,她淡淡瞥了蒋综一眼,语气严肃,“各位院正还请注意口舌,今夜无人急病,各位也只是在家睡觉。”几人连连应声,被唐缮送出去。明璋归心似箭,随即对蒋综道:“辛苦娘娘照看母皇了,夜深了,本宫不便留在宫中,便先行回去了,明早再来看望。”蒋综仍是那副娇柔模样,“辛苦什么呢,照看陛下是本宫该做的,只是心疼陛下受苦。”明璋再未多话,拱了拱手便毫不留恋出来栖凤宫,一个人推着轮椅慢慢向宫门而去。她觉得女皇的病情不只是劳累过度那么简单。刚刚仔细想了一番,前世此时自己已瘫痪在床,日日浑浑噩噩,可也听说了女皇急病之事。当时不知详情,可过了几年女皇却病重驾崩了,驾崩前还要缠绵病榻几月。仔细算算,若此次是她第一次发病,那这病也不过四年便夺取了女皇性命。单单疲劳过度哪有这么大威力,更何况照她看来,女皇也不算太过劳累。想的入神,明璋撞上了一个乌漆嘛黑的身影,狠狠吓了一跳,“何人!”那身影却忙跪倒在地,“殿下,是老臣。”是方才把脉的太医。明璋缓了缓加速的心跳,唤她起来,“大人为何在此处吓人?”着实吓得她险些站起来,露了馅。那院正站起身,声音颤抖,“臣有要事同殿下汇报,事关陛下安全呐!”明璋见到她便心中有了些猜测,见她如此更是笃定,“母皇莫非不是劳累过度?”那院正声音更是抖得厉害,“臣、臣觉得陛下是中毒了。”明璋笑了两声,没暴露什么感情,“那你方才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