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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看,9月21号,中秋节到了。我说:“您坐吧,我泡壶茶。”我用秀秀先前买的骨瓷茶具套装泡茶,茶叶也是她留下来的,她喝一种香喷喷的桂花桂圆红茶。我很久没联系秀秀了。我微信过她一次,说盒盒走了,她没回。她也像音讯全无。我和盒盒妈分着吃那只月饼,白莲蓉蛋黄馅的,蛋黄只有一颗,切到蛋黄的时候,我分给盒盒妈,盒盒妈用叉子拨进我的碟子里,说:“胆固醇太高了。”我低头吃月饼,说:“盒盒的东西都在房间里。”盒盒妈低着声音说:“收着吧,等他回来给他,省得说我偷他东西。”我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些衣服,值钱的东西他都卖了,先前凑医药费。”盒盒妈没声音了,月饼太甜了,吃一口,要喝好几口茶解解腻。一壶热茶转眼就见了底,我去煮开水,打算再泡一壶。等水开时,我开了厨房的窗,靠在窗口抽烟。盒盒妈进来了,挎着皮包。我看看她,笑了笑。她朝我走过来,也靠在窗口,从包里拿出了烟和打火机,点了根烟。水还没开,我在手机上编辑微信,发给小宝,盒盒,s,秀秀,范经理,祝他们中秋快乐。我往外头看,天还很亮,万里无云,晚上一定能看到月亮。盒盒妈问我:“这里就你一个人住?”我点了点头。我的祝福微信发出去,范经理很快就回复我了,他写道:今天早班别迟到!我笑出来,偷瞄了眼盒盒妈。她摸着窗台,很用力地抽着烟,烟雾罩住她的样子。我问范经理:能不能暂时别给我找新的室友。范经理回:你别在我宿舍里养凯子啊!我回:盒盒mama出院了,好像没地方住。范经理打字飞快,回得飞快:你别你妈不要你,就捡别人的妈!这条发过来,跟着来的是一只两百块的红包。范经理再没回我了,水开了,我泡茶,把水壶拿出去,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吃掉了碟子里剩下的月饼,抽完了手里的烟。我和盒盒妈说:“阿姨,我在客厅睡会儿,晚上我要去上班。”我找了一把备用钥匙放在桌上,又朝着厨房的方向说话:“钥匙在桌上。”盒盒妈没回音,我从房间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还把盒盒的衣服放在了他的床位上,留了道门,去了沙发上睡觉。闭上眼睛后,我听到一些脚步声,我没管,一下就睡着了,手机闹钟五点响了,我起来,天还亮着,紫茵茵的霞光贴着窗户玻璃。我起身,经过房间门前时往里看了眼,盒盒妈躺在盒盒的床上,侧着身子。我看到的是一道蜷缩起来的,虾米似的背影。我蹑手蹑脚地出了门。盒盒妈在我们宿舍住下了。这事我忘记立即和小宝说了,23号他回宿舍找我的时候吓了一跳,那会儿是傍晚,我在客厅沙发上睡觉,听到小宝的怪叫声,想起身,但是人却往被子里钻得更深,后来我被闹钟吵醒,起身一看,小宝还在呢,吃着馄饨,盒盒妈包的,她还在包,手边一碗rou馅儿,一碗水,一叠馄饨皮,盒盒妈问我:“下一碗你也吃点?”我拿了根烟,点烟,抽烟,抓头发。小宝热情地招呼我:“吃点吃点!好吃!好吃!”小宝说:“mama的味道!”我看他,他笑眯眯地瞅着盒盒妈,嘴上一层油光。我笑出来,骂了声。盒盒妈端着放包好的馄饨的盘子去了厨房,小宝冲我吐了吐舌头。我说:“你回来拿东西?”小宝说:“我带了冰皮月饼来给你吃。”“你买的?”我问。小宝点头,我说:“发达了?“小宝傻笑了两声,我看他,他看我,埋头吃了两颗馄饨,再抬头,两眼定定,目光炯炯,对着我道:“我没偷肖灼的东西啊。”他又笑,还是那副傻样子,发出嘿嘿的傻声音,说着:“真奇怪,他家里的东西我样样都喜欢。”肖灼是小宝新交的那个“社会上的人”,肖灼是小宝打工的拳馆的拳击手,长头发,头发有时扎成马尾,有时绑一团小髻,教拳击,打业余比赛,每次小宝发他的照片给我看,他都是大汗淋漓,像才从水下打捞上来的样子。我去了浴室刷牙洗脸,洗漱好,走到餐桌边,小宝对面坐下。盒盒妈在厨房说话,道:“没有麻油了!”我看时间,距离早班开始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从宿舍所在的小区出来,走十分钟就有个大卖场。我说:“等会儿去买吧。”我问:“还要买什么?”盒盒妈说:“生抽也快没有了,买点葱姜,”她说,“明天炖骨头汤吃。”我一一记在手机备忘录上。小宝吃完馄饨了,抽了两张纸巾抹嘴巴,瞥了眼厨房,悄声问我:“这就是老范给你安排的新室友啊?”我摇头,说:“她在等盒盒。”小宝拿起勺子舀碗里的清汤,不喝,舀起来又倒回去,反反复复。他说:“盒盒不会回来的。”我抽烟,耳朵有些痒,挠了挠。小宝说:“他可能去台湾找s了。”“s和你说的?”“我猜的。”我弹烟灰,说:“他可能去环游世界了。”小宝微笑,一边脸上的一个酒窝显现了出来。我问小宝:“什么馅儿的?”小宝说:“香菇荠菜rou的。”我笑:“我说月饼!”小宝说:“榴莲和芒果味的。”他去厨房拿月饼,和盒盒妈一前一后出来,我吃热腾腾的菜rou馄饨,也吃冰凉甜蜜的芒果味冰皮月饼。盒盒妈继续包馄饨,小宝去洗了碗筷,回来后坐着玩手机,等我吃完,我们三个一起出了门,盒盒妈打包了点馄饨让小宝带走,到了小区门口,我们分开了,小宝搭公车,我和盒盒妈走去大卖场。卖场里有推销洗发水新品的,我和盒盒妈推着购物车经过,那推销员热情地拦住我们要送我们试用装,盒盒妈拿了,那推销员便拿起一瓶洗发水,更热情地推销:“阿姨,您看我们今天做活动,买一送一!您买一瓶女士的,我送您一瓶男士的,您和您儿子正好一人一瓶!”盒盒妈嘟囔了句:“反正洗发水总归要用的。”她拿了两瓶女士的,推销员送了她两瓶男士的。我看看她,看看他们,推着车往前走。从大卖场出来,盒盒妈就钻进了边上的药店,她先要了盒头孢,接着又要板蓝根,店员问她:“吃发烧?喉咙痛不痛?拿个祛风散吧。“盒盒妈说:“拿瓶云南白药喷雾,还有健胃片,还有……”店员不解了:“阿姨,您家里人到底什么病啊?”盒盒妈说:“你都拿给我,总归要吃的。”店员看我,我陪个笑,走出去抽烟。提着东西回去的路上,我和盒盒妈说:“阿姨,同性恋不是病。”盒盒妈的肩膀一抖,先往两边看,再往前后看,路边有遛狗的老人,她低下了头,走得飞快。她一路都没和我说话,到了宿舍,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