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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豆子一般絮叨了他们的偷香经过,那边不知月清尘对胖和尚说了什么,后者张大嘴巴惊愕了片刻,而后一把将拎在手中的忘乐放下,对月清尘施礼道:“贫僧法号般若,早知贵客要来,已将客房收拾出来了,住持这会正在天宝殿,贵客请随我来。”昆梧山要派人来是早知道了,只是不知道来的竟是绝尘峰那位君上,更不知这堂堂圣君竟然放着正门不走专往人后院里钻。“原来是般若大师,久闻大名,”月清尘颔了颔首,随即冲自己的两个徒儿招呼道:“走了。”“这,”般若为难地挠了挠头,“天宝殿是我寺重地,一般闲杂人等,还是……”“师尊,我和师弟先去禅房等您,”洛青鸾脆生生道,十分自觉地对犹自气哼哼的忘乐笑道:“可否请小师父带路?还未请教小师父法号,不知……”“啊,我是忘乐,”忘乐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异性,还是个如此貌美的小姑娘,不由得有些紧张,耳朵根儿都泛起红晕来,结结巴巴道:“阿弥陀佛,不知,不知女施主……”“我叫青鸾,”洛青鸾笑眯眯回应,又指着一旁的君长夜道:“那是我师弟,叫长夜。我们不是仙人,但都是好人。”“阿弥陀佛,青……鸾,长夜,名字真……真好听,”忘乐又结巴起来,“我带你们去……去禅房吧。”话还没说完,他脸上又是绯红一片,都快赶上季棣棠袍子的颜色了。君长夜抬眸看了月清尘一眼,像是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顺从地走过来站到忘乐身旁,对他微微笑道:“有劳。”“不要紧不要紧的。”忘乐赶忙摆摆手,他跟君长夜说话语气倒是很正常。“好好带路,别怠慢了小施主,”胖和尚没好气道,“阿弥陀佛,色即是空。”训完人,转过头来又和颜悦色地对月清尘道:“贵客请。”“请。”这厢月清尘被般若带着往天宝殿走去,却见沿途却冷冷清清,除了负责清扫院落的小僧基本没几个人。这不正常,现时天光大亮,就算前日万福殿失火佛寺关门整顿不接来客,单说整顿需要兴师动众,偌大一个卧禅寺都不应当冷清如斯。除非……“贵客有没有什么想问的?”他还没说什么,一旁般若倒是先耐不住性子,率先打破了寂静。般若是个直肠子,虽然身为护寺禅师,地位在寺内仅此于三位师兄,但为人率真坦诚,嫉恶如仇,也没什么弯弯绕绕,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要跟人干架,当的是快意恩仇,但也因此没少受悯生的苦苦劝诫,劝他要清心宁神,谨记十诫。对于悯生的话他向来是肯听的,近年来也确实脾气收敛了很多,只是这多话的性子却像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怎么也无法做到像诸位师兄那样在佛祖像前坐一整天除了诵经都不带多说一个字的。因此,即便悯生事先特意嘱咐众人不能把寺里那件事捅出去,对上月清尘这种生性寡淡不喜多言显得十分高深莫测的,般若还是有些招架不住,担心他不说话是因为已经看出些什么来了。“本也无事,”月清尘沉吟片刻,淡淡回应道:“只是不知方才道出燃香救命这法子的,是茅山宗哪位道长?”他有意避开了寺内异状,没有让般若为难。“咳,说到这个,”般若握握拳,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忿忿道:“贵客知道茅山玉虚宗主那不争气的弟弟吗?就是那个据说天生失了一魂一魄导致自出生以来一直失心疯的那位。不知怎的,自从他两年前钻了个空子跑下山去又被寻回来之后,这缺了的一魂一魄竟然自己回来了,不仅不疯了,反而得了一身好本事,能测算天机。”“哦?”月清尘一副有些兴致的模样,“竟有这等事?”“可不是嘛,”般若一看他感兴趣,人来疯的毛病又出来了,“这事蹊跷得很,玉虚宗主也纳闷得很,担心是被人夺舍了,特意测了他好多次,但得出的结论是他这傻弟弟确实是自己好起来了,而且除了能掐会算,还能画符,画出来的符竟与几百年前那位名动九州的道家□□难分伯仲,您说神不神奇?玉虚宗主都快把他当宝贝了。”说到这,般若看了月清尘一眼,发现他确实是在认真听着,并不是敷衍,心中忙一阵得意,暗想着大家都嫌自己说话难听不爱听,也不爱跟自己说话,今儿难得碰上个爱听的,定要使出浑身解数来多说几句,忙继续道:“可是就是这么个有奇遇的道师,偏偏半点灵都修不得,空有一身花架子,走到哪都要人随身保护。这还没什么,以前傻的时候养着也就养着了,茅山宗多一张嘴吃饭也不会垮了,可他竟然不知收敛,对身边人动辄又打又骂,相当不着调,还傲气得很,有得了信上门请他为自家后辈算气运的,若是他看不上眼,竟然理都不理,直接把上门的人拒之门外,还张狂道只算尊贵之人的命格,小人物一概不算,这一下可得罪了不少人,我看玉虚宗主恐怕也为难得很,若我是宗主,早把他赶下山去自生自灭了,哪还留在山上好生养着。”说话间转眼已到大殿,无数珈蓝烛火即便在白天亦于殿内长燃不灭,光影重重间,将殿外大好天光都照出了几分五蕴皆空渡苦救难的深静幽远来。殿内有人念:“当观五蕴自性皆空,何名五蕴自性空耶,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无异于空空无异于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此一切法如是空相,无所生无所灭无垢染,无清净无增长无损减……”入殿门正对外者,端坐有三世佛木胎泥塑,塑像下有一着深红袈裟之人,正背对正门向佛像虔诚而坐,方才从门外听到的经声,想必出自此人之口。月清尘停在大殿门口,等候般若进去通传,无所事事间又向殿内瞥了几眼,发现其中原来不止一人。就在此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在殿内突兀响起,打破了原本深静幽远的悲悯氛围:“大师,我平时这人可能是跟我佛犯冲,最听不得人念经,如今您这心经念得我头晕眼花直想睡觉,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我可就先撤了,回去养一下精蓄一下锐,省得到了晚上给您添乱。”说完,还打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大哈欠,以表示自己确实是困了。“老衲考虑不周,”殿内敲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