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3
会儿叫“娘”,一会儿叫“师尊”,也不知究竟是把眼前人当成谁了。.月清尘哄孩子一样拍拍他的背,无声地叹了口气,却不料这醉鬼听他叹气还不乐意了,一下从他怀里直起身来,一字一句口齿清晰道:“别叹气,我……我来保护你。”月清尘被他如今这模样逗笑了,指着自己反问他道:“保护我?那你说,我是谁?”君长夜痴痴地看着他,却不答话,只是把自己和他交握的手举到月清尘面前,好像是努力想证明什么,可在月清尘看来这只是他醉得不清的另一重表现,便摇了摇头,打算把他送回他自己的船上去。岂料,还没等他实施,君长夜便看出了他的意图,当即大声抗议道:“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月清尘心里越发觉得好笑,便顺着他的毛哄道:“好,不走,跟我一起。”听了这话,君长夜满意地点点头,他抓着月清尘的手玩了一阵,却突然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你说。”“如果有一天,我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君长夜瑟缩了一下,眼神飘忽不定,“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好啊。”月清尘不假思索道,反正对着的是个醉鬼,醒了以后什么都不记得,先顺着他哄就好了,何必管那么多呢。再说,等他真有能力犯什么大错的时候,自己这个师尊也多半早就不在了,又何谈原不原谅。“说定了,不许反悔的。”君长夜眼睛一亮,好像是极开心的样子,转眼间又想贴上前来,可似乎是那该死的让人兴奋的酒劲终于过了,还不等他再有别的动作,就靠在月清尘肩上睡死了过去。月清尘偏头看着少年安静的睡颜,想起不远处在等着他的比试大会,心中突然涌上些特别的感觉来,大抵介于磨的刀终于要试刃了和养的猪终于要出栏了之间,只不过差别在于一个要砍人一个要被人砍,他微微叹了口气,还是连拉带拽地把君长夜抱起来,走了几步,轻轻放到自己舟舱内的窄榻上。做完这一切后,他走到临风的窗前,望着星光璀璨的夜空出了会神,然而紧接着,系统那个煞风景的声音却突然就冒了出来:“探测到宿主即将进入新的地域,特开启新的记忆片段,宿主是否接收?”接收记忆需要封闭五感,月清尘回头看了君长夜一眼,估计他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这才点头道:“接收。”第59章荒唐夜(下)夜凉如水,明月沉行,唯天边皎然星河,仍缀在天幕中熠熠生辉。酒再烈,到底只喝了一杯,再加上底子好,待君长夜恢复清醒时,窗外水泽之上依旧更深雾重,漆黑夜色寂然静悄,好像能掩盖一切白日里不能见光的罪孽。他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左右环顾船舱一圈,没看到月清尘在哪,倒先看见半透明的荒炎正探头探脑地飘在船舱门口,像是在聚精会神地觊觎着什么东西,却又有所顾忌不敢上前。君长夜悄无声息地贴着墙走过去,待走到他身边时才突然发难道:“前辈,您怎么出来了?”顿了顿,又蹙眉道:“我师尊呢”荒炎被惊得胡子抖了三抖,一回头发现是他,这才松了口气,没好气道:“你师尊好得很,正在修着不闻不看不念不想之道,不劳你cao心。至于我为什么出来,还不是因为你小子忒不顶事,这么点酒就给放倒了,耍起酒疯来还傻不拉几的,这才逼得老朽不得不亲自出马。”君长夜没在意这老不正经的抱怨,反而在听到“耍酒疯”这三个字时一愣,下意识重复道:“耍酒疯?”“是啊,”荒炎继续没好气道,“别人耍酒疯有摔东西的,有骂娘的,你倒好,抱着望舒小子就不撒手,还拉着人家的手含情脉脉地海誓山盟,哎我说,你不会看上他了吧?”最后一句显然是气急败坏下的调侃之语,但令荒炎没想到的是,听了这话,面前少年脸上的血色竟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眸中尽是惊惧之意,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底下最最可怖的事情。他到底才十五岁,又知道这份心思是彻彻底底的大逆不道,如今被人这样毫不留情地指出来,就好比是被当面打了一耳光,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应对才好。荒炎也是应付惯了大风大浪的,见状心下已经有了几分了然,脱口而出道:“你真看上他了!”“前辈胡说什么。”君长夜强作镇定道,却连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胡说?”荒炎斜睨了他一眼,“那你向三清境发誓你心里绝无此意,若有则心魔遍生,终身修为不得寸进。”这誓有点太狠,简直比得上咒人断子绝孙,荒炎说完也有点后悔,刚想补救一下,却突见君长夜眸中竟带了点赤红,面上有黑气萦绕,分明是心魔缠身的前兆。少年脸上有极为痛苦之色,神思也恍惚起来,却仍硬撑着举起一只手,咬牙道:“三清道君在上……”“闭嘴!”荒炎大喝一声,破口大骂道,“臭小子,真想修为再不能寸进吗?别自欺欺人了,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吗?”君长夜沉默片刻,突然自嘲般地苦笑了一声,他偏过头去,轻声道:“前辈,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声音支离破碎的,好像已经行到山穷水尽处,只消夜风一吹,便消散在大泽上,可这其中,却不知承载了多少一个人子夜时分辗转反侧的煎熬与思量。进也是死路,退也是死路,走到如今,身侧已是万丈深渊,只需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荒炎瞧着他这副模样,自己心里都跟着发堵,索性心一横,恨铁不成钢道:“看这么屁大点事把你难的!窝窝囊囊的像什么男人!其实这事多简单啊,想消除痛苦,要么把他忘了,要么把他办了,两条路,自己选。”君长夜看他一眼,极轻却也极认真道:“他是我师尊。”荒炎捋了捋胡子,好像是在认真思索,却随即邪笑道:“师徒名分?这就更好办了,等着你寻个由头让他把你逐出师门不就得了,到时候无所顾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君长夜本以为他能提什么好建议,听了这话,顿时觉得跟他讨论这种事情根本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同时预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