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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眼前巨牛般怒冲而下的激流所阻,被迫停住脚步。他自腰间抽出那把钝刀,打算抽刀断水,强冲进去。谁料刀尖刚触到水流,眼前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飞瀑竟主动为他而开。离渊将信将疑地走进去,时刻提防着千军万马突然从头顶压下来。可直到他彻底走进洞去,外面水瀑才再度落下,将洞口遮得密不透风。“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水帘洞?”离渊在黑暗中问了一句,回答他的只有回声。凛安不知去了哪里,可眼前只有一条路,离渊指尖燃了簇火苗,沿途一路找去,越往里走,越明亮。到最后简直亮如白昼,即便不点火,也能将里面光景看得清清楚楚。却不知光从何处来。凛安站在洞xue最深处,正低头看着足边坑内七零八落的残刃。离渊走到他身边,左右环顾一周,正好奇坑内怎么不见刀柄,一抬头,却见孤零一把刀柄高悬在洞顶,已被风蚀得看不出原先模样。原来,这是个经年的古老刀冢。凛安淡淡道:“拔下来。”离渊眨眨眼,指了指自己:“我?为什么?”“这就是我要送你的神兵。”“你确定……这是一把神兵?”神兵都是有灵的。在这里,可感受不到一丝刀灵的气息啊。“不拔,就走。东西我送了,是你自己不要的。”见凛安真的转身往外走去,离渊有些慌神,忙追上去道:“我拔,我拔还不行吗?”答应是答应了,可真要拔出刀柄,却没那么容易。离渊早观察过了,刀冢中残刃的刀尖都是朝上的,刀柄高悬洞顶,周围空无一物,没有可借力的地方。而不知为何,他在此地法力受限,一旦在半空中出现意外,失足掉下去,就是乱刀穿身的下场。能借力的地方,唯有两边洞壁,不过只要那刀肯乖乖让他拔,总归还有六成把握。思及此,离渊当即纵身而起,一脚踏在右侧洞壁上,借了把力,随即再一纵身,凌空跃至刀柄正下方,伸手去拔。他本以为,既然凛安亲口说这是神兵,或许里面的刀灵只是沉睡了。如今自己试图将之拔下,势必会惊醒其中的刀灵。但凡刀灵,脾气都大得很,即便枯槁衰弱,也定要跟自己恶斗上一番,才可能因力不支而被拔下来。离渊连进攻和撤退的路线都想好了,谁知,他预想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直到手握刀柄越过刀冢,稳稳落地,离渊才真正确信,那的确是把残破的,枯朽的,再无半点灵性的破刀。里面的刀灵,已经陨灭了。他抹了把冷汗,还是照惯例冲它道了句:“得罪。”过程中,凛安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当看到离渊摘下刀柄时,古井无波般的眼眸中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多少年了,多少仙魔试图拔下这把封神刀,却都有来无回。封神里的刀灵纵使已经身死,却仍旧固执地守在此地,不接受任何生灵的靠近。即便是凛安,也最多只能到刀冢边,再不能前进半步。终究,还是光阴最销魂。曾经光耀九天的封神刀,早已不容于天地,只能藏在这暗无天日的狭小溶洞中。如今,连腐朽刀身也要彻底散于九幽,却终于在此刻,等来了它曾经的主人。“这到底是谁的刀?”离渊小心翼翼地捧着刀柄,生怕一不小心就捏得稀巴烂。他内心十分嫌弃,巴不得凛安快点接过去,见凛安不动,不由戏谑道:“原来堂堂神尊也会骗人。就这破烂儿,还说是神兵,糊弄谁呢?”“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朋友吗?”凛安终于开了口,“这是他留下的唯一遗物。”“遗物?”离渊一怔,忽然觉得手中刀柄分量重了起来,“那你让我摘下来……”“我需要你帮我,为它重铸刀身。”“非我不可?”凛安认真道:“非你不可。”离渊安静下来,凛安也不再说话,仿佛一场漫长而无声的拉锯战。最终,还是离渊先妥协了。他抗议道:“你能先接过去吗?我怕再在我手里待一会,它就散架了。”凛安向他靠近一步,伸出手,试图碰触离渊手中的刀柄。面前忽然光华大盛,离渊只觉手中烫得惊人,简直像抓了个烫手山芋。他险些一甩手将那破刀扔了,可刀柄仿佛黏在手上,怎么甩都甩不掉。幸好随着凛安将手缩回去,刀柄很快恢复原状,只是表面裂纹更多了一些。离渊有些气急败坏:“怎么回事?”“就像你看到的,”凛安微一耸肩,“选择你的不是我,而是它。”离渊不信邪,又试着扔了几次。这下不像黏在手上,简直像是长在手上了。“没用的。”其实不用凛安说,见这破刀实在古怪,离渊早已彻底放弃。凛安此语,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索性在坑边颓然坐下,撑着脑袋仰天长啸:“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离渊原本只是感慨,谁料凛安竟也不顾形象,跟着他在刀冢边坐下来,还安慰了一句:“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你觉得倒霉,未必就是坏事。”“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离渊将刀柄捏在手心,颠来倒去地玩,“我说的是另一件事。”凛安又不说话了,只是安静而专注地,凝视着他手中的刀柄。离渊忽然有些惴惴:“你怎么不问我,今日在紫烟宫那件事?”“你想说自然会说,我又何必问。”凛安收回目光,“你若不想说,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再说……”离渊直觉不妙:“再说什么?”“再说你喜欢的,不是我吗?”可疑红晕再度爬上年轻魔族的脸,很快呈燎原之势,连耳朵尖都燎遍了。他扭头看向凛安,想从中找出疑似情动的迹象,可是没有。对方脸上一片淡然,说这句话的时候,跟说“今天吃了吗”也没什么区别。“那有什么用?”他低声嘟囔一句,“你又不喜欢我。”“不要气馁。”凛安淡淡道,“别让我真的输了。”“算了,我早该知道,你比我还像石头。”离渊十分泄气,“实话告诉你,我去紫烟宫,是担心容嫣不怀好意,再害小凤凰。谁料,她比我想的还要卑鄙,竟在二公主的酒里下了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