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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色三个口脂颜色,特意吩咐了下去,新品从原料到工艺,一律要按最好的来。脂粉铺子的管事婆子道,“依照县主的吩咐,这三色的口脂各制了一百盒,一应原料皆是选了最上乘的,制口脂的匠人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就连这装口脂的盒子都是照县主的吩咐,特制的镶嵌贝母的掐丝珐琅盒子。”薛亭晚点了头,又拿了盒脂粉查看。这批新脂粉别出心裁,共设了黄白,一度白,二度白三个颜色。市面上的脂粉铺子里卖的脂粉大多都只有一个颜色,且各家的颜色各不相同,都有细微差别,这回铺子一次推出三个颜色的脂粉,也算是前所未有的创举。薛亭晚踱到锦榻旁坐下,端起茶盏饮了口明前龙井,“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既然店铺都重新装潢过了,明日便将焕容斋、添香斋两块新招牌挂上去,这两天择个良辰吉日,筹备开张事宜吧。”“焕容斋”、“添香斋”换容斋是薛亭晚重新给脂粉铺子和香料铺子赐的名字。香料铺子并未过多改动,只在原有经营的香料基础上,增添了玫瑰香、栀子香、玉簪香、柑橘香四种应季花香,除此之外,还根据古籍记载,研制出了杏坛霭、花间露、红袖篆三种古香。脂粉铺子的管事婆子忍不住开口道,“县主,老奴有一言,这口脂、脂粉每盒定价一两银子,是否太贵了些”薛亭晚启唇道,“价格不是问题,咱们这回要赚的不是平民百姓的钱,而是达官贵人家小姐的钱,若是定价太低了,赔了成本价不说,只怕会入不了贵人们的眼。”“你们只管按我吩咐的来,不必顾虑太多。”那管家婆子做惯了平民百姓的生意,一时难以扭转过来,听了薛亭晚的打算,这才把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等两个管事婆子行礼退了出去,薛亭晚望着杯中的清亮茶汤,眉眼间似有氤氲烟云。上辈子,薛亭晚毫无保留,真心诚意地对汪应连,到头来却被他残忍毒杀,真真是亲身体会到了男人的薄情寡义。这辈子,她只想大赚一笔,安稳无虞地过好一辈子。自古以来,女子出嫁从夫,可薛亭晚经历了这么多,方觉得依靠男人,不如依靠自己。如今趁着她身在侯府还未出阁,若是能把手上这几个铺子做大做好,也算是为以后做铺垫。女子出嫁之后,有真金白银傍身,就算和离,也有底气许多。那厢,侍书挑帘子进了门,把托盘上的一只玉酒樽放在紫檀木的小桌几上,笑道,“小姐,雪泡梅花酒取来了。”所谓雪泡梅花酒,乃是冬日时用竹刀从梅树枝丫上取下欲开未开的梅花骨朵,投入密封的瓶中用蜜糖腌制。冬天大雪之时,再从人迹罕至的远山上收集洁净白雪,置于冰窖中密封藏贮。等到夏日到来,取热茶将腌制的梅花骨朵泡开,佐以低度米酒,再点缀上两勺冰雪。足以纾解盛夏酷暑。此时堪堪孟春时节,还未到夏日,偏偏薛亭晚素来喜欢吃这些凉酒、凉果子,一早吩咐了侍书去取来泡上一盏。玉酒尊中,冰雪莹白,梅花殷红。薛亭晚收回深思,倾身执起玉樽,素纱衣袖滑落玉臂,露出一截皓腕。刚将玉樽凑到唇前,一股梅花的寒香混着米酒的甜香扑面而来,令人神清气爽,一扫心中愁绪。侍书见状,又从托盘上取下来一叠山楂鹅肝,“小姐别光喝酒,也用些吃食佐酒。”入画瞪了侍书一眼,苦口婆心道,“如今还没到消夏的时候冰饮毕竟伤脾,小姐不可多用”薛亭晚轻抿了口杯中酒,杏眼微挑,娇娇笑道,“我用些冷的吃食,方觉得心中爽快至极。你且放心,我只吃一盏,绝不续杯。”翌日,薛亭晚如常去女学读书。遵循国子监惯例,早上入学堂,傍晚下学。国子监中设有餐堂,供寄宿于此的庶人子弟的一日三餐,至于每日走读的贵族子弟,都是由各府下人送来午膳,在国子监中特别设的餐堂用膳。贵女们整日穿着统一形制的院服、簪着朴素的银簪,从衣着到打扮都没什么可攀比的,可偏偏有些爱炫耀、爱比较的人,便在自家府上送来的午膳上下功夫。每每到午膳时分,女学旁的餐堂里,总是充斥着海参鱼翅,鲍鱼海胆的味道,个别贵女的食盒里,名贵菜色更是每日不重样的换。“她整日吃的什么呀吃糠咽菜的,还没我家下人吃的好呢”“就是,听说是她父亲以前不过是五品官员,上个月里才从山疙瘩里被调入京城的,赶上皇上提拔,她父亲刚好趴上正三品的边儿,她这才有机会进了女学。”“不知是什么穷山恶水来的村姑,竟然也有资格和咱们一道读书”议论声中,江含霜独坐一桌,拧着秀眉,攥着筷子的手有些发红,匆匆夹了两片青菜放入碗中,扒了两口米饭。邻桌的许飞琼上下打量江含霜了一眼,嗤笑道,“幸亏国子监中要求咱们统一衣着装扮,若是不这样,只怕有的人更显寒酸。”江含霜闻言,面色愈发涨红,终是忍不住放下筷子,开口道,“我父亲乃是当今圣上亲自提拔的正三品京官,献庆元年的进士出身我江家虽贫寒,也是世代读书的清白人家,你们议论我可以,不许如此无礼的议论我父亲”许飞琼故作讶然道,“瞧meimei这话说的这满学堂的姐妹,谁家不是正三品往上的呢况且,史jiejie出身帝师之家,还没说什么呢,不知江meimei有什么可炫耀的”史清婉闻言,极为轻蔑地瞥了江含霜一眼,“不知是什么不入流的人家,也敢在我面前提世代读书这四个字儿。”江含霜攥着拳头,眼角微红,眸中已经有泪光。那厢,薛亭晚、德平公主、薛楼月三人坐了一桌,正用着午膳,突然听到了一侧传来的动静。江氏江含霜,父亲江河,献庆二年外放京西南路,留任邓州郡守,十几年来,江大人爱民如子、清正廉直的官声远近闻名,为人称道。上个月,献庆帝将江大人从外地调入京师,提拔为正三品京官,江寒霜才得以入女学读书。江含霜初来乍到,自觉和贵女们格格不入,故而总是独来独往,就连用午膳也独自坐一桌,没想到今天竟然被许飞琼盯上了。薛亭晚用了口清炖鸽子汤,缓缓开口道,“果真是夏天快到了,这一阵阵的癞蛤蟆叫声不绝于耳,真是烦人的很。”史清婉一听,当即道,“你说谁是癞蛤蟆”薛亭晚看向对面儿的德平公主,“是我糊涂了,想来癞蛤蟆也听不懂人话,你说是不是,殿下”德平公主点点头,“没错,和它们费什么口舌。”史清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