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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站住,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抱腿仰面大睡的傅城。就好像看一只可怜的流浪狗一样。他用脚轻拨了一下傅城的腿侧,这厮并没有醒,他又弯腰拿手背拍了拍他的脸,他仍睡得很香。时舟蹲身,心想干脆暴力叫醒,突然看到了他紧攥着的拳头。里面好像握着什么东西。时舟鬼使神差地伸过手指去想要扒开,谁知傅城睡着了依旧护财,他使一般的劲竟然拉不开,时舟执拗地两只手一起上,正好他的目光移到傅城的脸上,跑了一下神,他突然心想:“我在干什么?”他深吸一口气,把傅城握紧的手甩到一边去,站起来拽了一下衣褶,不再管他,钥匙开门进了屋。过了一会儿,时舟又开门出来,站在门口看着旁边这个流浪狗,盘起了胳膊,似乎觉得不是很雅观。他于是又进去,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床薄被,远远地扔到傅城身上。结果被子砸中了却滑落下来,时舟又过去亲自去给他盖上。薄被十分地不听话,盖上也还是会慢慢地向下滑,时舟烦躁地“啧”了一声,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给拉起被子的两角,给傅城系在了脖子上。大功告成之后,回房,关门。要是傅城知道他家美人宁愿大费周章地给他盖床被,也不愿意把他叫醒到屋里睡,大概会感动哭。……傅城是被狗舔起来的。睁开眼就是国泰哈哧哈哧地伸着舌头,摇着掉毛的大尾巴。四目相对:“……”国泰:“汪!”傅城吓了一跳,叫道:“你怎么在这。”他起身的时候发现有一张被挂在自己脖子上,国泰踩了地上的一角,给逮了下来。傅城弯腰捡起薄被,对大狗说:“起开。”国泰乖乖把爪子拿走。他拿起被子,奇怪地打量着,皱眉问国泰:“你给我盖的?”国泰:“汪!”傅城:“说人话。”秦烟穿好了联盟正式军服,刚从转角出走出来,就看到傅同志在跟一只狗语言不通地进行亲切交流,挑了一下眉,欲将国泰唤走。但是国泰不走,也不和傅城争执了,跑到时舟房前嗷呜嗷呜地扒门。傅城第一次见秦烟穿正式军服,新奇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秦烟朝他笑了笑,看了看他手中的被子,问道:“傅兄,你这是在这里住了一晚上?”门被国泰扒拉开,时舟打开门,国泰扑上去打了招呼以后,便兴奋地冲进屋子里去了,里面传来一声懒散的猫叫。时舟将房门锁好,以防两只乱跑。秦烟通知道:“……比我们计划的时间要得早,还有预计五个小时到达北伐军队驻地。”傅城刚睡醒一头乱毛还没理,好像还有一些小着凉,他蹭了一下有些塞的鼻子,道:“这么快,得比计划的早了五六天吧。”秦烟点头:“几天前我们加快了速度,一直以之前的两倍速行进。”时舟:“那个加油站的人员候补怎么样了。”秦烟:“已从最近的加油站调了人手过去,目前它已经可以正常运行,暂时驻扎的士兵也正在返回的途中。”时舟没有什么问题“嗯”了一声。然后他目光转向傅城,做出一副不堪入目的表情,道:“穿衣服去。”傅城:“……”他委屈道:“你都回来了也不叫醒我,我在外面睡了一晚上。”时舟瞅他一眼,只道歉了眼神扫过他的一秒钟,然后转头跟秦烟一起去控制室了。傅城叹了一口气,拿着手中被子,无奈地回休息室,等着被郑义劈头盖脸地骂一顿,边走边看着自己手中的戒指懊悔,自己怎么不多坚持一会儿。走着走着,脚步突然停下,看着手中的被子,恍然从余梦中惊醒了似的。他刚睡起来,理智回归得有点延迟。这被子显然不能是国泰给他盖的。他望向时舟的背影,笑了笑,把被子放在唇前亲吻了一下。……飞行器里有供暖系统,处在其中,感受不到外面的冷暖。而当舱门开启时,铺天盖地的冷气吹进来,打在人身上尚且还有些微薄的温热,空气卷入鼻腔时,连仅剩的温暖也消失殆尽。飞行器的发动机发热,着地时一片白雾腾腾,螺旋打乱了雪花落下的轨迹,白色乱七八糟地被风裹挟着乱飞一通。这是北方,入眼一片苍白的大漠高山。傅城不禁打了一个哆嗦。陈宸蹭去鼻尖上的雪花,看着眼前的景色愣了神。士兵们整齐训练有素地下飞行器。驻扎地派来迎接的军人们站成两排,守在A1号机甲板的台阶两边。秦烟和时舟以及时助的未来夫人踏上甲板。一声高亢的“敬礼”之后,响起整齐划一宛如一体的靠脚声,全体敬礼。秦烟和孟冉走过去,他们仍站得如松,一直到时舟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才喊了一声礼毕。万人方队集合完毕之后,飞行员启动飞行器,将其送到指定的停泊地点——那将是他们往后一年的住处。时舟在他身边,眼睫上落了些雪,傅城想伸手给他抹去,却看到那领头的士兵上前,行了礼,道:“法厄先生已等候您多时。”时舟看着前方,伸手将肩上的雪扫了扫,没有回答他,只是问秦烟:“徐尽欢怎么样。”秦烟回道:“一直没有大动静。”时舟皱了一下眉,徐尽欢带领的军队就在不远处,他望了过去,发现那男孩不在他身边。时舟道:“派人盯着他。”士兵又提醒道:“法厄先生在等您。”时舟:“知道了。”“还有,”士兵继续恭敬道:“陈宸先生也需要一起去。”……“来了。”驻地选了一个十分开阔的平地,三面环山,像是一个天然易守难攻的盆地。主指挥舰隐藏在了一个视野非常好的地方,两面夹山,舰身覆着保护色,远看似乎与雪被融为一体。在主舰的控制台里,透过巨大的半透明玻璃隔板,能将下方成千上万士兵的集合活动以及飞行器的起飞降落尽收眼底。法厄转身去,道:“你不去和你的老朋友叙叙旧吗?”孟光似双手合十,而十指若即若离,看着自己的手掌自娱自乐了一会儿,笑道:“那是一定的。”法厄满意地看了一眼他脖颈上闪烁红点的黑项圈,道:“东方有一句古语,说的是谨言慎行,陛下,您可要记住了。”孟光已经对“陛下”这个称呼拒绝烦了,没再说话。“莱特哥哥!我已经……”莎狄冲了进来,结果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