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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四)

    

疤痕(四)



    宛桾又和齐霜翰恢复了联系。

    虽然不像最开始那般日日通话,但也再没有过一连三个月了无音讯的状况。

    宛桾得知他齐霜翰和齐父为了休学闹得不可开交,被齐父一气之下发配去云州的一处煤矿的时候,头也不抬,勾勾画画解决完形填空:“唐三藏向西取真经,齐里奥挖煤娶公主。”

    对面钟应森翘着腿百无聊赖地换台,闻言一笑:“呵,向西挖可娶不到他的公主......”

    宛桾不理会他的意有所指,笑像一尊温润玉佛:“阿森你今年期末再垫底,小心大伯和齐叔叔一合计把你也扔去矿山和他作伴......正好,一个打恶龙,一个救公主,跳过读书直接走上人生巅峰。”

    她实在想不明白,读书这件事在钟、齐之流眼中竟会如此痛苦,前几日通话中宛桾已经听出齐霜翰蠢蠢欲动的心思,快一年的相处多少摸清他的脾性,心血来潮可以立马收拾行李买车票,但却没想到他真的也可以撸起袖子下矿山。

    “使不得啊宛桾,我们可是亲兄妹啊!”钟应森扭曲了一张脸怪叫,默认自己不是打恶龙而是娶公主的那个。

    此时换台换到《红楼梦》,突然又笑地暧昧:“不过话说回来,林meimei和宝玉,简直是两百三十年前的你我啊......”

    表兄妹还是堂兄妹都分不清,文盲。

    宛桾神色自若地把坐垫扔向他:“你和阿齐一样混不吝,争做宝玉也是难分胜负,若真要把我比作林meimei,只怕都是沦落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钟应森大笑着接过软垫,往腰后一塞:“诶,人家可是口含灵玉而生,我和阿齐哪里比徐持砚更配得上木石姻缘四个字?”

    宛桾写完最后一篇阅读理解,活动着酸软的手腕:“你这话说给爷爷听,他准拉着阿砚和你手牵手,你俩也能成木石姻缘。”

    谁名字里还不带个木了。

    钟应森把玩着遥控器:“既然宝玉的位置竞争如此激烈,还不如去隔壁《西游记》当齐天大圣痛快。”

    “反正,石头里蹦出来的也沾了‘石’,怎么不能算是石头哥哥呢?”

    宛桾落笔一顿。

    钟应森总能如此三言两语戳破她的粉饰太平。

    想起最近几次宴会,钟老提起徐持砚时总要带上她,从三岁一起捉蝴蝶到十岁同路上下学,如数家珍,惹得席间众人调侃。

    面对长辈们的步步紧逼,次次“凑巧”于她邻座的徐持砚总能谈笑间化解,左右逢源个中好手。

    宛桾不作声。

    终于在大年初二的下午,半推半就地和徐持砚跳完一曲交际舞后,回屋收拾行李翌日清晨前往禾城,让自己和徐持砚拥有一个平静的假期。

    她只能尽力不让背地里的“赘婿”议论压跨少年脊骨。

    反正没有任何约束力的空头支票作不得数不是么?

    在宛桾过上农家乐生活的时候,齐霜翰正和几个留在云州过年的矿工们抱团取暖。

    灌下一口二锅头,烈酒伤喉也迷思,想起齐益民作出让他来挖矿决定的那顿毒打,他拽住那根皮带,拿亲爹辍学最后不也赚大钱去堵齐益民口中的“读书唯一出路”论。

    “你也想学你老子辍学是吧?我初中没读完当年第一份工作是搬砖,你个初中文凭去云州挖矿也是一样的。”

    然后齐益民打点好一切,除了工头没有人知道齐霜翰的真实身份,和普通矿工一样下山运矿。

    平日里工量大,上完工大多回到宿舍倒头就睡,他们根本没多少时间像现在可以坐在一起交流。

    “假期就这么几天,不如多赚些加班费给我家那口子上学。”

    齐霜翰看着与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咳了几声:“你,你结婚了?”

    “已经摆过席。”少年咀嚼着花生米,“她是我娘买来给我做童养媳的。”

    一旁年纪大上许多的男人失笑:“书读越多越瞧不上你,不如带在身边,也让她出去找个普通工作,一个童养媳被当千金大小姐一样养了......”

    少年讪讪:“她,她不会的,反正她读书比我有天赋,我不如早点出来多打一天工她也能多上一天学。”

    齐霜翰默不作声,刚在心中给人贴上“痴情种”的标签,只听下一秒少年突然话锋一转:“大不了生几个娃娃就是了,有孩子牵挂能跑到哪里去?”

    工地里都是青壮年,火气再大也被搬运一类的体力活发泄尽,话题只是沾上点边,尺度一下子大开。

    齐霜翰盖着眼翻身朝上躺着,酒劲上头,突然晕眩起来。

    “小齐一看就是个雏儿,跟哥说说,看过女人没有?”

    话题突然扯到自己身上,齐霜翰想装聋作哑都难:“看过几次片......”

    “啧,那是两码事,你眼睛能看到她们颜色形状,能感受到上面软不软乎、下头韧不韧么?”

    宿舍内各种荤话乱飞,气氛愈发火热,齐霜翰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时定是满面通红。

    他在窗帘后有过惊鸿一瞥,也在看恐怖片时无意蹭到过她胸前柔软。

    明明都没有正儿八经地牵过她的手。

    矿山里信号差,每次打电话过去,能完整听对面人说一句话都是碰运气的小概率事件。

    是夜,他仿佛回到钟园后庭,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穿着无袖嫩绿连衣裙,俏生生地站在榕树下朝他招手。

    她说,她是来讨债的。

    齐霜翰纳闷,问她欠了什么债。

    “你揉过我的,我却没揉过你,这不公平。”

    愣神间,胸前衬衣的纽扣被解开,少年精壮,胸肌微微起伏,rutou虽小却极为敏感,一朝被爱抚,带起一阵酥麻。

    他摸摸她的头顶,摩挲她的头发,头颅后仰。

    “你的太小了,我根本抓不到几两rou,这个债算不清楚。”

    齐霜翰痴痴发问:“那我这次不揉,就只吃几口好不好?”

    说着,他解下连衣裙拉链,堆叠在腰间,抱起少女押在树干上,埋首于胸前,吞咽她的乳。

    尖牙磨着她,女人抬起脸,娇吟声从头顶传来,齐霜翰吐出朱果,红艳艳地娇艳欲滴模样,挂着他的口涎,闪着晶莹的水光。

    红肿的rutou和周身雪白形成强烈对比,齐霜翰松开一只手捏了捏绵软,然后去寻她的唇,

    “你说话不算话,我要走了。”

    少女开始逐渐透明,五官却变得清晰,消失前的最后一秒,是宛桾的脸。

    齐霜翰幽幽转醒,口干舌燥。

    室内依旧一片漆黑,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提醒了齐霜翰如今的处境。

    再次被睡意吞噬前,齐霜翰想的最后一件事就是这次赚到钱最先要买的东西,是一台相机。